冠位死者 第10章

向前迈进，双脚被生命之海所淹没。

瞬间，难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大脑，但又立刻消散。

【生命数=-4】

再次重生，弦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仍旧处于生命之海的边缘。视野内甚至能看见第二兽的身影。

死亡眷属的机能出现了BUG？

虽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但弦余认为更加可靠的猜测是：提亚马特并不是主观想要威胁自己的存在。

或许在对方眼中自己就像是空气一样，什么都影响不了。

不过刚刚与生命之海接触的一瞬间，弦余似乎隐约感受到了什么，某种情绪，悲伤，困惑，怜悯，愤怒一潭死水但却拥有着旺盛生命的无垠海洋

那是作为魔神之母提亚马特的心像风景。

正常来说用生命之海洗澡的人都会因为提妈的能力而被染成仇视所有人类的非洲人，也就是Amino Geass。

但自己因为死亡眷属的消除功能，只是单方面被溶解，并没有被转化。那些多余的碱基反而成为了自己联通提亚马特本源的渠道。

而在这之上，被吞噬的自己虽然几乎可以说是微乎不计，但被销毁的虚数生命肉体确实极其微小的逆向改变了生命之海。

就像是100GB的文件，即便自己只能用每秒1b的速度进行下载，进度可以说忽略不计，但确实有在切实的下载着。

“如果一直重复着对生命之海吞噬的行为，或许作为“弦余”的这个存在能够因此能够传达到伫立在海洋中央的魔兽之母那里也说不定？”

反正此时的自己没有其他选择，而且性命无限，那就这么试试看好了。

如此想着的弦余，再度迈向生命之海。

——因为自己是虚数生命，所以只要几率不是“零”，那么对自己来说，就一定是——“百分之百”。

时间的概念在这被封印遗忘的虚数牢笼中并不适用。

弦余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但他明白生命之海确实因为自己用水杯舀海水一般的举动而产生了改变，而自己也越来越深入了提亚马特的内心情感。

终于——弦余再一次因为死亡眷属而复活在生命之海旁边。他本能一般的想要迈入生命之海，却突然发现了异样。

一直背对着自己，如同沉睡一般的提亚马特，转过了身体，正在歪着头笔直盯着自己，仿佛正在观察着自己一般。

被锁链囚禁的双手放在胸前，双腿并拢漂浮与生命之海上，带有十字星的瞳孔呆呆的盯着自己，海洋一般颜色的长发散落垂下。

“……呃。”

不再是空气了。对方明确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而且正在看着自己。

——这时是不是该打个招呼？还是说要大喊一声拿命来？或者叫声妈？

就在弦余因为突然的变动而大脑宕机时，提亚马特轻轻张开了双唇。

“Aaaaaaaaa——”

女人唱歌，男人倒下。

“还挺好听的……悠木碧配的音吧——”

再次猝死前的弦余如此想到。

【生命数=-73195】

第05章.连跪乃兵家常事

“那个，我有一言，请提妈静听——”

“Aaaaaaa——aaaAaaaa”

“Rua”

【生命数=-73211】

虽然利用之前的一百条命作为铺垫，弦余终于没怎么死掉的再一次来到提亚马特面前，但直到现在，二人仍旧没法做出所谓的交流。

无论弦余试图说什么，提妈的回应永远都是各种音调不同的“啊啊啊”。虽然很好听，但是会要人命。

自己利用精卫填海一般的方式，拿命去填补生命之海，虽然确实让面前的提妈外表多了一份所谓的人性，但依旧是处于无法交流的情况，弦余甚至连对方的意图都无法了解。

倒是弦余自己因为死亡的次数太多，从提亚玛特那边感知到了过多的情感。

弦余不清楚自己该如何理解这个情绪，提亚马特想要杀死这个地球上的所有人类，却又竭尽全力阻止自己的苏醒并且吞噬世界。她怨恨并且对孩子们的背叛感到哀伤，但又希望他们能脱离自己的束缚茁壮成长。

作为人类恶，作为第二兽，她所隐藏在身体中的冲动，最为原始的冲动即为“回归”，将一切重启，将这世界上的生命吞噬，转换，再度化为自己的孩子，回归原点，开启新的一轮。

但她的理性——仍旧爱着自己的孩子们，哪怕这些孩子对自己举起反旗，将自己杀死，甚至将自己分尸——她仍旧爱着这些孩子，希望守望着这些孩子。

自己是不被认可，不被需要，不被接受的存在，即便无可奈何，但身为母亲必然会有放手的那一天。

当初推图的时候只想着砍爆提妈当充电宝，顺便舔C闪梅林跪王哈的弦余并不了解提亚马特的行为和内心，他只是因为乌鲁克人民的遭遇而本能的想要干掉她。

然而自己真正成为了物语的一员，弦余这时才发现，这里没有明确的善与恶，只有阵营理想信念信仰不同而造成的冲击。

她是毁灭人类的第二兽，也是被孩子们所抛弃的遗忘之母。

因为没有人会像自己一样仗着死亡眷属和无限生命，用白痴一般的方法去靠近提亚马特。自然也没有人会像自己一样分享到她的哀伤与爱意。

“生命之海的性质不再发生变化了……看样子这就是自己用白痴一般的方式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提亚马特现在的行为比最初更像是一个人类生物，弦余不清楚是否因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逆向影响了提亚马特，但他知道继续这样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虽然现在的提妈真的超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