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位死者 第527章

“弦余，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亲自担任foreigner职介的参与者，没错吧。”

“没……没错。”

“既然如此客套话就没必要了。我希望你可以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给我。不要试图隐瞒，更别想着逃跑。这不是询问，只是单纯地确认。”

“我知道了。那，那个……能不能先把我头上的罩子给取下来，快喘不过气了——”

弦余有点懵逼。

本来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的一天，弦余坐在中餐厅的角落里哼着小曲等着人，“窟岔！”一下就被人套了麻袋。

而现在，什么都看不见的自己正在遭受一个听起来有些年轻的女孩声音询问。

“不要跟我耍小聪明。”

“呜嗷嗷嗷脑袋要被挤瘪了！？”

缠着脑袋的绷带变得愈发紧实。

“老老实实的承认吧，冬木教会的全军覆没，甚至连大门都被拆掉。对于其中某位神职人员的恶魔般教唆，让他不得不遭受地狱业火一般的折磨（特指屁股），让我老爸莫名其妙嘴上经常会说什么‘攻受’之类糟糕到极致的东西——”

“问的东西针对性太强了吧！而且到最后已经把自己身份都暴露了喂！”

“别胡闹了。”“啊唔！”

言峰绮礼熟悉的低沉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是小女孩短促的惊叫。之后缠在弦余脑袋上的布条总算是被掀了开来。

恢复视野的弦余立刻看见了在自己桌子对面，言峰绮礼手里提着的一名银白发，身着教会服饰的小女孩。

“还没有离开冬木么，foreigner。”

言峰绮礼将小女孩放回地上，而后者则是对弦余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表情，之后走到了稍微远处的桌子前坐下看橱窗外的风景。

“今天就走，比起那些，额……刚刚那位难道是你的——”

“卡莲，你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不是么。”

言峰绮礼看了一眼卡莲，之后再次将视线放在弦余身上。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带着她一起回冬木。”

“教会那边并没有追究责任——倒不如说因为圣杯最后的力量，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这几天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仍然有少部分教会的人感知到了这件事。我决定让她继承父亲的职位，这次算是提前来熟悉一下。”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圣杯战争啊……”

弦余端起装着冰水的茶杯轻轻送入口中感慨道。

第四次圣杯战争在一周前结束了，没有真正的获胜者，只有一个‘外来者’实现了他的愿望：让一切恢复原状。

死亡的人们因为灵魂全部保存完好，因此很容易的通过第三法重新找回了躯体。战斗过的痕迹全部被清洗，仿佛一开始在这里就没有发生过任何的里侧战争。

捕捉范围是一个城镇的鲜血神殿结界，黑泥的溢出，灵脉的关闭，大圣杯的解体——这些事情本该惊动时钟塔和教会，但或许是因为一切都被复原掩盖，或许是因为从最初就没人相信在这片弹丸之地拥有能够抵达根源的术式。总之并没有代行者，时钟塔成员或者其他大佬被惊动。冬木镇一如既往的维持着宁静与和平。

“让你的女儿继承冬木教会，那么说你是准备——”

“还不清楚。”

言峰绮礼拿起菜单，本想点上一盘麻婆豆腐，但貌似想起来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只能有些遗憾的放下菜单。

“我之所以会成为教会的代行者，只是因为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寻找缺失的情感。但就事实而言，我缺乏对神明的虔诚，神明也并不能帮助我回归人类的身份。”

弦余注意到言峰绮礼脖子上的十字架已经消失了踪影。

即便自己的内心并不寄宿在教会之上，但维持了30余年的生活方式与信仰竟然如此轻松的就能抛弃，某种意义上来说，言峰绮礼依旧是个恐怖的家伙。

“可能会四处进行游荡，也可能在某处选择定居，亦或者当个拉面店老板也不错。Foreigner你有没有想过，麻婆豆腐和日本拉面其实是十分不错的组合？”

“……那个，听上去挺有创意的哈。”

言峰绮礼只有谈论麻婆豆腐的时候才会精神奕奕，只不过这货的脑回路是真的完蛋。

“那，卡莲她怎么办？你打算继续让她独自待在冬木么？”

“……或许会，或许也不会。”

言峰绮礼看向卡莲，苦瓜一般的沉闷面容稍微缓和了一些。

“直至今日，我仍然无法对自己的女儿产生喜欢怜爱之情，但带着她的这段路程也并没有原本想象中那般枯燥烦闷。”

“在你身上我明白了一件事，‘不清楚的东西再去纠结只会徒增烦恼’，或许我和她能够改变彼此，也许什么都不会有变化。至少对于目前的我来说，需要考虑如何处理掉她身上的特殊体质。”

“人类除非你遭受刺激，否则不会突然发生改变。但潜移默化永远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方式。”

弦余有些唏嘘，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够见到年幼的卡莲，更没想到父女俩还都是个隐性抖S。

“之后还要去教会处理一些事务，那么就先这样了。下次记得来尝一下我做的麻婆拉面。”

“永别。”

言峰绮礼看样子只是单纯路过见到了弦余才来打招呼的。他起身离开餐厅，路上还有些纠结的寻找自己和卡莲比较合适的距离。

——看样子这家伙应该跟远坂时臣会有不少共同的语言了吧。

言峰绮礼和卡莲离开之后，弦余继续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看风景，偶尔掏出来手机翻阅上面的留言。

间桐雁夜在苏醒之后又和自己打了一架，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把他放倒没让他一直帮自己走到最后吧、在圣杯解体之后，弦余将玛奇里最终的选择告知给了雁夜这名最后的传人，当然雁夜在稍微唏嘘了一番以后，并没有任何打算重振家族的念头。

虽然在最后一刻间桐脏砚寻回了自我，但这500余年里间桐一族所犯下的恶行，已腐烂的根源，仍然需要被追究，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