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果
1864 “姐妹”
记录日志之中传来的即时反馈信息，一切已经结束了。
高空！
场域在消解，湮灭奇点失去了能量的支撑令空间恢复正常，帕弥什病毒的风暴犹如被一场狂风扫过一样，在场中迅速流失。
六宫良也收起了自身的虚空（Void）右手，怀抱着肩膀上趴着沉睡过去的露娜，缓缓地从高空下来。
“结束了！”六宫良落入下方一片狼藉的场地上站立的深红之渊边缘。
“呃……”后者看着自己妹妹的惨状，想到刚刚被这个家伙毫不留情地一刀斩掉右手，一手内脏暴击填满的画面。
确实结束了，但她的妹妹被打得这么惨是什么意思。
“【别担心】？”深红之渊低沉说。
六宫良迎着深红之渊的审视提问，颇有一种老婆被质问欺负小姨子的既视感。
“我已经避开了要害了。而且你也不要把露娜当成一般的坏小孩，要在这种玩引力坍缩的技能、还能够连接升格网络爆种的妹妹面前，我看在你的面子选择这种方式击溃她，消耗和考虑也是需要顾及很多的。”六宫良摊了摊手解释说。
这番话倒不是假话，至少露娜最后那个近距离湮灭奇点的能力，带给六宫良的消耗近乎抽空了三分之一的精神能量才维持着AoT力场不被抹除。
毫不迟疑地说，那已经几乎等于一台粒子对撞机产生的效果了。
他把肩膀上沉眠的露娜从身上取下来，交到对方的手中：“不过，总算是把她给你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
深红之渊：“……”
这家伙……她不由地握紧了拳头，眉头直挑。
只是看着一副安然沉睡的妹妹，她的拳头最终还是释然地松开。
深红之渊明白这个家伙对待敌人的方式，也很清楚自己的妹妹擅自上来，没有和罗兰一样身体全部沦为材料已经是幸事了。
当然，这个家伙的目的，绝对值得警惕！
对方不可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而是想要什么姐妹三明治。
深红之渊心底暗自叹息一声，一直以来她所想要回避地事情，最终还是自家妹妹白给了。此时此刻，她既有一种不甘，也有一丝释然。
注视着妹妹安祥的面孔，深红之渊收回怜悯，正色地对六宫良说：“我不知道她醒来会怎么样，比起我……露娜受到人类的背叛更加绝望。我至少曾经还可以逃避，但她是真正的绝望之中进化的，别指望她会和我一样！”
“所以，这句话代表你已经认可我了？”六宫良诧异地问，投过去一个古怪的目光。
果然，她被改造后，也对那种事情很舒服吗？
“那问题并不是重点。”深红之渊哼了一声，她明白投过来眼神的调侃，内心有点恼羞成怒。这混蛋把人当成死傲娇一样，真是看不起人！
“唔……”
忽然，场中传来了一道朦胧之中苏醒的柔弱声音打断了深红之渊懊恼不已的思绪。
她感知怀里抱着的妹妹身体动作，神情顿时一松：“露娜……你醒了。”
露娜趴在姐姐的肩膀上，虽然感觉没有之前那个怀抱宽阔温暖，当下 却也逐渐地开始感受到现实周遭，她抬起头，看着面前：“姐姐？”
露娜的瞳孔已经从原本的猩红色变成了金色的十字星眼球。
原本那副疯狂冷漠的劲儿，也变成了一个邻家双马尾小姨子的软糯。
不知道她是待在自己姐姐身边放下了防备，还是当下与升格网络断开连接，又处于机体受到改造后，陷入极度虚弱状态的原因。
深红之渊看着她这副样子，惭愧地摸了摸她的头，歉然地说：“抱歉了，露娜。我这次依然没能在你身边。”
同时，她还瞪了一眼露娜背后的家伙。
露娜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只感觉有点疲倦的身躯，略显恍惚：“我……感觉做了一场梦。我被打败了……连接着升格网络的意志，也没有被那个家伙放在眼里！
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你还有我。”深红之渊宽慰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已经无法和升格网络连接。变成没用的了。”露娜低头说。
深红之渊欲言又止：“但你还有其他的力量。”
“嗯？”
【试试看，现在连接虚空。】——这道声音，是深红之渊通过意识海连接传递到露娜的脑海里。
露娜双马尾本能地动了动，旋即感受到这股直接传达于脑海里的声音，短暂愣住：“我这是，成为了构造体？”
精神世界构筑的一片蓝色与银色的无尽虚空。
她曾经渴望成为姐姐一样的构造体，后来失败成为了升格者，但升格网络连接之中的意识世界，完全是处于一片暗红和漆黑，与眼前呈现非常鲜明的变化。
“是的，正式登录名应该是“虚空兵装”！”
突然，一道男声从这个意识海响起。露娜的神情一顿，看到了画面出现的一个黑发蓝眼的魔鬼，面露惊愕：“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她还不等六宫良解释，直接从意识海内断开连接，回到现实与姐姐遥遥相望：“姐姐，刚刚那个是……”
深红之渊有点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着妹妹脱离升格网络代行者的报复，很干脆地把手指指了指她的背后，让她从迷糊之中清醒。
露娜的小脸回过头去，只发现无论是在精神意识海，还是当下的现实，都有那个黑发蓝眼的魔鬼身影，她下意识地问：“我这是在做梦？”
“天亮啦！”六宫良残忍的破灭了露娜小姨子想要逃避现实的想法。
露娜：“Σ（ ° △ °）︴”
瞬间，从错愕到震惊的神色变化，在露娜的脸上浮现。警惕无比：“为什么，你——”
“这还是我来解释吧！”深红之渊觉得自己的妹妹，好像被当成了一个玩具，无奈地说：“被他所改造的构造体，其内核都会变成具备使用虚空物质，连接的机体。
基于天启病毒所构筑的虚空（Void）独有特性，或者说他的大脑独立特性。也有类似于空中花园所构筑的逆元装置的精神意识海。不过对露娜你应该清楚，这种规模是更加接近升格网络！
所有被她改造的机体，都会处于这片意识海与他连接！”
露娜听着这话语，她显然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再度进入意识海之中游荡，透过曾经作为升格网络代行者的经验，她展开自身独特的视角，破译其中真实，只见到一片蓝色与银白代表无限的精神领域，顿时间变成密密麻麻地无限网格状，场中仅有的4个标点，分别代表4个构造体。
“这里是另类的升格网络，是他的精神领域？”露娜呆呆地说。
深红之渊：“某种程度来说，是的。”
“这怎么可能……”露娜的小脸感到难以置信。
她无法完全理解眼前的精神世界，但可以把升格网络与眼前进行对比。
一样地具备强烈的侵蚀、一样对人类存在某种巨大的恶意。如果说暗红色是让人类终结，那眼前这个精神领域，就是把碳基生命体，化作一堆黑曜石般崩碎在虚空。
露娜得出的结论，两者除了性质不同，却几乎相似度达到95%。
但这种事情，是她所无法理解的。
连她这个代行者，曾经也不过是使用升格网络的一员。而自己的姐姐却说能够与升格网络本身分庭抗议的这个领域，来自于一个人类。
这简直就像是不可名状的神之意志可以供给人类遐想全知全能，实际就是人类自身。
【每一个人类身体里的灵魂，都是被囚禁的神明！】——露娜不知道为何想起这句话。
她与升格网络连接的帕弥什病毒意志，很清楚这种东西是有自己的意志的，但如今这个领域的意志，居然是一个碳基生命。
理所当然——
这种东西应当只有本能，而无知性才对。
建立如此规模的意识海，人类根本不可能办得到，这现象简直颠覆她的认知。
“你的大脑里，难道有一个具备支配如此巨大网络负荷的演算机吗？”
六宫良：“也许！”
如果‘泡泡（犹格o索托斯）’算演算机的话。
“你果然不是人！”露娜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的败北逐渐开始接受了。
六宫良觉得这个小姨子想被打桃子了，挑了挑眉：“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这句话了。”
露娜从被空中花园放弃之后，心情没有出现过像今天如此剧烈地波动。
她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低声说：“所以……姐姐之前一直回避我，不愿意与升格网络连接，是与这个联系的吗？”
深红之渊点头：“嗯，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否是好事，也为了防止他靠近。”
“这确实令人吃惊，如果是之前我根本不会相信。他的例子，就好像说帕弥什病毒意志实际也有人在幕后操作的原因一样。但现在……我已经能够和姐姐一起面对了。”露娜露出一丝微笑。
深红之渊：“……”
不，你根本不知道我要防备他的是什么。
1865 “总算是出金色的了”
心中暗叹了一声。
看着妹妹的表情，深红之渊最终还是没有说明这个男人的危险性。
她把话题转移开来，面向六宫良：“不管如何，谢谢你放了露娜。”
“小事一桩。”六宫良回应了一声，转而对旁边的露娜说：“你现在，应该也差不多适应现在的结果了吧？”
露娜面对姐姐的微笑，迅速收起，低声说：“反正我已经无法反抗你，说再多也毫无意义！况且……以我现在的样子，大概已经被升格网络除名了吧？”
露娜很清楚，上次天空的星际巡航导弹自主引发针对这个男人的攻击，数次自己连接升格网络发生的异常等等——
以当下她已经亲自体验到这股名为‘虚空’的力量，与帕弥什病毒的同等级威胁性，她如今被改造另外一方的构造体，基本可以确定，一旦碰到帕弥什病毒的感染体，她也可能会被当成消灭的目标。
如今，没有了代行者的身份的她。加百列是不会听她的，拉弥亚又软又怂，唯一的对待她还算忠诚的罗兰，核心模块在如今的立场下，想要恢复也几乎不可能。
露娜看了一眼远方的战场，内心的思绪繁杂。
“总之，和姐姐在一起，已经足够了。”
深红之渊注视着自己妹妹认命般的表情，不禁委婉地提了一句：“实际的情况，也并没有露娜你想的那么坏。虽说我无法保证让你完全信任他，但这家伙不会干涉我们的行动自由。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与我们以前见到的人类并不一样！”
后半句话，她看了一眼六宫良，有点难为情。这是她第一次夸赞对方。
露娜嗯了一声，深以为然：“我知道，他是个外星人！”
六宫良：“……”
所以她关注的问题，实在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