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王的礼赞 第123章

作者:祈耳喵

即使明知这只是幻境,一个绝不应存有的想法在一百多次的重复之后,依旧还是萌芽了:

……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最开始,自己没有杀死父亲……那么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沉默许久,卫宫切嗣慢慢的放下了手枪。

在切嗣看不到的地方,在他身侧的不远处,四个人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功亏一篑。”

如同怕惊扰到切嗣一般,Rider用极低的声音轻声说道:“可惜哇。只差最后一点了……”

他望着切嗣的眼中满是怜悯。

一旁的韦伯,早已说不出话来。

一次轮回仅仅只有三十秒的时间。在最开始的时候,切嗣眼神冷漠,下手毫不留情。可到了现在,他终于还是犹豫了。

这不是某种基于几率之上的偶然。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切嗣的眼神一点点的失去了光泽,到现在终于放弃抵抗,只不过是顺理成章的必然而已。

切嗣所中的幻术,和他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都是对某件自己最恐惧的事情的无限循环。

切嗣的判断其实没错。只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就能重启循环,等到魔力耗竭的时候,幻术自然会停止。

但Caster似乎对切嗣格外偏爱。即使是他们当中重复最多的Archer,也仅仅只重复了十几次就逃出来了,唯独对切嗣抱有深刻的仇恨的他,将近乎所有的魔力全数投入了切嗣身上。

然而即使如此,在切嗣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房间的角落已经开始化为虚无。甚至在重新读档的时候,原本被分散着放置在房间外面的四人都已经开始直接出现在现场了。

至多只有一到两次,幻境就结束了。在那之前屈服的话,大约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爸爸……”

突然,幼小的切嗣开口问道:“死徒的研究,真的不做不行吗?”

“是啊。之前不是解释过了吗,被束缚在死亡的命运之中的肉体,距离‘根源’实在是太遥远了。”

卫宫矩贤温和的回过头来:“我至少要在你这一代之前,研究出对于寿命的对策。这样等到你这一代,就可以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爸爸现在还是爱着我的吧。”

切嗣以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

感受到切嗣似乎有些忐忑,卫宫矩贤回过神来,蹲下来抱住了切嗣,安慰道:“当然,爸爸当然是爱着你的。”

“这样啊……”

切嗣面无表情的的点了点头,然后扣动了扳机。

清脆的声音连续响起了三发。命中点是卫宫矩贤的心脏。

随后切嗣轻柔的推开卫宫矩贤,面无表情的在他的额头上补上了最后一枪。

“谢谢……爸爸……”

注视着父亲微微张开、空无一物的臂弯,切嗣呜咽了起来:“谢……谢谢……”

他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缓缓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切嗣的歇斯底里的哀嚎着,发泄一般连续发出无意义的嘶吼,直到嗓子彻底嘶哑。

过了许久,他扶着逐渐开始消失的染血的行李箱缓缓站了起来,眼神中是执着的颜色。

“……还没完。”

从呜咽的喉咙中发出的,是切嗣近乎着魔般的声音:“我还有圣杯……还不算晚……我还有能够颠覆命运的奇迹……”

现实不是童话,为了拯救大多数所以必须有人牺牲。如果说被守护幸福的一方要多于不幸的一方,那么世界就更接近于被拯救。

哪怕脚下踩着无数尸体。如果有生命因此得救,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这些被守护的生命。

“我要……拯救世界。”

切嗣喃喃着,重复着自己的最初的理念,站起身来。

幻境散去,切嗣看着近在咫尺的沉默的四人,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以毫无感情的眼神扫视一圈,在其中找到了Archer。

“走,Archer。”

他发出嘶哑而疲惫至空洞的声音。Archer沉默的灵体化跟了上去。

等二人走远了之后,一柄魔枪缓缓从空气中冒出,被周奕握在手中。

“虽然感觉上这应该不是你的错,但不知道为啥,我现在就是很不爽啊,龙之介……不,Caster。”

周奕低声冲着空气喃喃道:“我觉得吧,这锅得你背。”

“……走吧,小子。”

Rider沉声说道:“剩下的就交给Berserker吧。”

随后,他伸手抓住韦伯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向浓雾中走去。

下一刻,在Rider的背后,灼热的火柱贯穿天地。

贯穿了浓雾,几乎照亮了整片夜空的灼热火焰,从周奕身上轰然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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