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王的礼赞 第226章

作者:祈耳喵

“喔喔、喔喔喔喔——”

在苍老却又痛苦的悲鸣声中,间桐脏砚的身体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裂纹,黑泥和赤红色的血肉混杂在一起,连人的模样都已经算不上了。痛苦的到处乱滚的间桐脏砚,如今看上去和一块会动的肉块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仅仅只是看着此刻的间桐脏砚,切嗣就不禁颤抖了起来。

如果说,黑泥上蓄积着的诅咒用眼睛看过去就会感到刺痛,那么现在的“间桐脏砚”甚至不用去看,就能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不适。

极强烈的诅咒从他身上涌出,凝结成块,团积在空气中。

仅仅只是存在,就将周围的空气染成了不详的颜色。

“首先,卫宫切嗣,你得明确一点。”

周奕的表情严肃了下来,一边说着,他一边向间桐脏砚微微伸出右手:“在场的人中,曾拥有‘正义的伙伴’这一梦想的人,并非只有你一人。”

伴随着他的低语,银灰色的髓质的火焰从他右手五指的指尖点亮,像是蛛网、又像是金属的荆棘一般的灰色纹路从他的指尖向前扩散,在虚空中迅捷的爬行着。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之前还失去意识趴伏在地上的“间桐脏砚”一瞬间蹦了起来,亦并非是人类所能使用的怪异步伐向着数米之外的黑泥奔去。

然而它身边的地面却隆隆的发出微弱的响声,它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下去一个大坑,一不小心便跌了一个趔趄。

就在它耽误的这些时间里,从周奕指尖展开的灰色荆棘便延伸出锋锐的刃部,深深刺入了间桐脏砚的脊背。

伴随着如同虫鸣一般的悲鸣和诅咒,极耀眼的浅紫色光华从脏砚的后背绽开,灰色的蛛网一般的纹路从它身上渐渐浮现出来。

仿佛敲击到了什么开关一般,紫色的电光瞬间爆裂、奇异的幻觉瞬间在在场所有人眼前展开——

西历1800年,不断的制作人造人的冬之城出现了来访者。

玛奇里·佐尔根。

那个眼中闪烁着梦想的光芒的魔术师,那个为了消灭此时全部之恶、根除全人类的恶性的异想天开的男人,来到了死气沉沉的冬之城。

在那时,他与羽斯缇萨邂逅了。

无论岁月如何流逝,无法忘记、长存心中的,第三法的证明、爱因兹贝伦的黄金圣女。她的存在,她的笑容,无论如何玛奇里也不会忘怀。

——想要、救赎人类。

抱着相近的愿望,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的存在为玛奇里注入了希望;而得到了玛奇里的理解、远坂的协力,爱因兹贝伦也开始建造大圣杯。

羽斯缇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复制的奇迹。但只有羽斯缇萨一个人,就算花费几十年也是无法将第三法使用出来的。

将她的魔术回路分解、魔术式置换的人体宇宙——这样的构想即是大圣杯。

但是,就算将羽斯缇萨作为炉心,发动大圣杯也需要极其庞大的魔力。

为了完成大圣杯,玛奇里和远坂制定了收集魔力的计划。

那就是仪式·圣杯战争。

十年过后,大圣杯终于完成了。

但是,第一次的运转却以极其残酷的失败告终。

——没错,大圣杯是没有错漏的。但是……参加的魔术师却存在问题。

羽斯缇萨牺牲了自己化为魔术炉心,但参与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不是为了星球、也不是为了人类。他们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民族、社会和个人的欲望,而试图篡夺圣杯,展开了自相残杀。

无法、原谅——

废除所有的罪恶,根除全数恶性的乌托邦近在眼前,却因为人类的恶性而将通往奇迹的道路斩断。

“……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圣杯。”

伴随着悲愤和仇恨,玛奇里下定决心。

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两次不行就第三次。

“那就这样说好了,佐尔根。”

远坂家的友人微笑着,以充满信任的目光望着玛奇里:“吾等的愿望即使遥远,却也眩目而尊贵。”

在未来的某处,一定能完成的——

濒死的友人的目光中,充斥着这样的期许。

意识到自己再次孤身一人的玛奇里,决定要活下去。

几百年的时间不算什么。

从现在起,超越无可计数的寒暑,也一定要将其完成。

没错,宿愿并非结束,旅程才刚刚起步——

原本想在脏砚的脑海之中抓住圣杯的意识,却意料之外的与间桐脏砚进行了同调,完整的五百年记忆毫无保留的灌入到周奕的脑海之中,就算是周奕也短暂的失神了一瞬间。即使是溢出的片段也对其他几人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本能的意识到了机会,那团黑红色的肉块以不可思议的力道将自己的身体挣成两半,丢下被如同操偶师般的周奕远远握在手中的一半,仅有一半的身体则跌跌撞撞的向外爬去。

在他碰触到黑泥之后,他的身体立刻飞速的膨胀起来。

黑红色的肉块眨眼间便变成了民居般的大小,甚至还在继续扩张。如同柏油一般粘稠的黑泥顿时流动起来,如同逃走一般卷起肉块立马就跑。

但也因为这个原因,四处奔行的黑泥却反而往回收缩。民居也因此得以保留。

这时,卫宫切嗣几人才刚刚从幻觉之中挣脱出来。

意识到不能让那个肉块继续逃走,但下一刻周奕的话语却让卫宫切嗣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