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王的礼赞 第489章

作者:祈耳喵

但如果说他们四个的话,话题的范围就有些尴尬了。

周奕和橙子的生活范围所接触的,让他们觉得有趣的事情干也和樱根本听不懂;而樱从七八岁就一直跟着橙子生活,如果接触到什么奇闻异谈的话,肯定也早就和橙子说过了。

因此,唯一适合讲故事的,反而只剩下了在场唯一的普通人,黑桐干也一个。

话题是关于他的一个叫做两仪式的朋友,在两年前由于交通事故陷入昏睡状态,虽然一直有生命活动,却完全看不到恢复过来的迹象这种有些沉重的事情。

“在两年前……就陷入了昏迷吗?”

橙子用筷子夹起来一块炸虾扔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随口说道:“唔,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吧。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如果营养和运动都不够的话,就算醒来肌肉和器官也是会萎缩衰弱的呢。”

“但是式好像连肉体的成长都停止了的样子呢。从两年前到现在,体型都没有什么成长的迹象。”

黑桐补充道。

但对于这个说法,橙子似乎并不相信:“黑桐啊……不能成长的生物就是死掉的东西了。不,时间的压力就连死人也会被波及到,正如尸体完成了名为腐败的成长就会回归于尘土一般。”

明明能动却不成长的,大概只有供人使唤的自动人偶吧。

以某种专业人士的口吻,橙子从容的说出了自己的判定。

闻言,黑桐干也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这是真的啦,橙子小姐。式从那时起一直看不出年岁的变化……不说这个。像她那样不明原因的昏睡状态还有别的例子吗?”

“有啊。”

橙子又夹起一块肉,一边慢慢咀嚼着一边说道:“在外国有个很知名的例子。当时一个刚新婚不久的二十岁女性陷入昏睡,经过了五十年又苏醒过来……唔,达利乌斯,你也听过吧?”

“嗯。”

周奕点了点头:“在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她的丈夫可以说是非常悲伤。”

“咦?非常悲伤?”

黑桐惊奇而又不安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妻子醒过来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的确,对于七十岁的丈夫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幸福的事……但不要忘记,她的妻子的身体也已经成长到了七十岁,可她的心智却仍是二十岁。你能想象吗?正处于最美丽的那个年龄的女子,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七十岁的老太。”

那是具有何等程度魔幻色彩的悲剧。

如同以锋利的刀刃隔开厚布一般。苍崎橙子以无情的口吻继续揭示道:“毫无疑问,这样的悲剧,那位七十岁的妻子根本无法接受。她仍然固执的认为自己是二十岁,背负着衰弱而苍老的身体,却缠着丈夫带她去游乐场玩,丈夫含着泪阻止她的这个场面……如果早就知道这种事的话,还是不要醒来会好一点吧?”

……总感觉,橙子小姐若有所指啊。

黑桐干也不露痕迹的轻声叹息。

“不过也是总有例外的。”

周奕就在这时突然插话:“比如我就知道一位少女。她也是在最美好而纯真的年代,遭遇了某种事情,导致了她身体的成长被完全的限制住了。即使过去再久,她的身体也而不会衰老一点。”

“你说的那是极少数的情况,达利乌斯。”

苍崎橙子不满的抬起头来:“我这是在劝服固执而纯情的少年啊。你别举这种例子和我抬杠。”

“纯情……吗?”

周奕微妙的停下了筷子的动作,以某种饱含深意的目光瞄了一眼身侧的黑桐干也:“啊,的确。他长了一张就很纯情的脸。”

“确实如此啊。这小子每周六都会去探望那个小姑娘,据说不只是这个月,甚至已经持续了两年了。”

以一种微妙的,混合着嘲讽、钦佩和欣慰的古怪态度,苍崎橙子斜着眼虚视着黑桐干也:“而且鲜花那个家伙,在电话里也老是提到式这个名字。搞得我现在都有点好奇了。”

一听到“鲜花”这个名字,黑桐干也的眉毛便拧了起来:“我早就想问了……我妹妹和橙子小姐,是在哪里认识的?”

自家绝对没有什么可疑的魔术传承,也没有什么宗教信仰。按理来说应该是和橙子小姐这种怪人绝对没有相识的契机的才对。

但面对黑桐干也的质询,苍崎橙子却只是啦啦啦的若无其事的转过了头去:“是一年前啦。比你要早的多……因为被卷入某件麻烦的事件的时候,我和贝奥都被她不小心看到了真面目。嗯,就是这么认识的啦。”

……这样啊。

黑桐干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总之,橙子小姐,鲜花那家伙可是很纯真的,你可不要教她一些有的没的……她现在十四五岁,正是不安定的年龄。”

如果这时候被她知晓了魔术的存在……肯定会变得更不安定吧。

总之。黑桐干也平静的介绍了起来,关于他的那位名为两仪式的友人。

那种奇异的性格,和奇异的存在方式。普通人的话肯定无法理解,但此刻在座的三个人,包括那位总是怯生生的小妹妹,肯定也都能理解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怪异吧。

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样。他把能说的一口气都说了出来。包括他们高中一年级时发生的杀人魔事件,以及两仪式是双重人格者这种事,直到那次古怪的车祸……那个三月初、冷雨飘洒的夜晚。

听着听着,橙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樱也微微垂首,闭口不言,周奕的目光中不时闪烁着暗红色的反光。

“……所以才没有成长吗?呵……把生命预留出去什么的,又不是吸血鬼。”

橙子扬起一边嘴角笑了出来,目光却若有所思。

周奕微微眯起眼睛,接着橙子的话开口温声问道:“那么,那个孩子的名字怎么写?那个式(shiki)……用汉字的话怎么写?”

“是算式的式,这个怎么了?”黑桐干也疑惑的答道。

“式神的式啊……”

橙子喃喃着,琢磨着这个名字,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不过的名字……我多少有点兴趣了。等你们离开,我就去那边逛逛……是郊外那所医院吧?”

“好啊。那就拜托苍崎学姐了……”

周奕温和的点了点头,伸手帮忙扶了一下苍崎橙子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