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祈耳喵
“……啊？现在吗？”
橙子嘴边的香烟都险些掉了出来。
她那表情，就像是见到隔壁基督教堂在唱河南梆子、或是来化缘的和尚在门口弹着吉它唱梵文民谣一样。
“你说伪神之书跑到观布子市来了？！”
“嗯。但我只知道他现在应该在礼园附近……所以我打算借一下黑桐啦，”周奕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我借他三天时间。说不定，黑桐一不小心就能找出来呢。”
“……你这未免也太难为他了，如果有着能力的话我建议推荐他去政法部投个简历啥的。不过既然如此，那他这个月的薪水你给吧——十八万元加交通津贴一分都不能少。你可不能亏待我家小子啊。”
橙子连吸了两大口烟压了压惊，拽着周奕在自己身边坐下，对他指着信封上的古董兴致勃勃的问道：“来，不说那些……你来看看这个月的寄售品。维多利亚时代的巫应盘……达利乌斯你看这个成品怎么样，是正品吗？我一百八十万入了它咋样？”
“太贵，这东西不值这么多。”
周奕撇了撇嘴：“我四年前也卖过类似的东西，换算成日元应该只要八十万就够了……我倒是觉得这个不错，挺适合你的。你要想买的话我最多可以借你两百万，就用你的那个投影机使魔当抵押就行……”
橙子也撇了撇嘴：“那我不如把贝奥卖你了，反正也用不到了。只要两百……哦不，两百五十万，达利乌斯你收不收？可爱的美少女喔？”
……他们在说什么？
黑桐干也从地下室满头大汗的出来，看着两位老板凑在一起激烈的讨论着以百万为单位的不明话题，不知为何感到了一阵不详的感觉。
作者留言：
第二章……好累（趴）
困死了，晚安晚安孩子们我去睡了，明天开痛觉残留……
第九十六章 不会痛的心
周奕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咖啡把玩着翠绿色的石板，等待着某个契机。
想要拯救浅上藤乃，同时破坏荒耶宗莲的计划的办法，有且只有一条。
这件事，在周奕复刻浅上藤乃的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她的心灵早就已经濒临崩坏的。并非是从半年前被那些小混混凌辱的时候，而是在更早的过去……在数年之前、甚至于十数年之前的时候。
准确的说，是在浅上藤乃意识到自己并非是普通人的时候，在她努力的假装自己会痛、伪装成普通人的时候，名为浅上藤乃的人格就已经开始崩坏了。不如说，那些凌辱反而不会让她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与其说她忘却的是痛觉，不如说她失去的是触觉。无论是酸楚还是麻痹、是清凉还是舒爽，甚至于食物的口感和精神上的疲惫感也从没有感受到过。
浅上藤乃之所以表情始终冷淡，不是因为她性格冷漠，而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活着的实感——一个人甚至就连自己用力的程度，都需要用视觉去确认的话，恐怕现实生活还没有VR游戏来的真实。
换言之，浅上藤乃并没有认知到“自己拥有身体”这个事实。
“从这点来说，荒耶宗莲的眼光还真不错。”周奕低语着。
浅上藤乃与两仪式这种相似而又相反的情况，无疑是一个绝妙的对照。
同样是依存死亡而浮游、但却是一个人格拥有两个身体的巫条雾绘。
同样是接触死亡而快乐、却因为感觉不到身体而没有生的实感的浅上藤乃。
这两个人都是与两仪式相似而相反的，近乎艺术品的绝妙的螺旋。如果事态演变成两个人相争的话，有她们作为比较，两仪式恐怕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异常。
……原本还应该存在第三个的。如果存在第三个同等品质的螺旋的话，说不定两仪式真的会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从而接受最深层的自己而觉醒。
只可惜，第三个螺旋因为过于不同而自行崩坏了，损失了与两仪式的相似性。所以周奕想要破坏荒耶宗莲的计划，只需要斩断前两个螺旋就够了。
如果他使用最为粗暴的手法，那么只要杀掉她们两个就够了。
但那样未免也太过丑陋了。用周奕的话来说，就是“这样就太无聊了。”
所以周奕打算接下了这个挑战——不仅要破坏掉她们身上人造的螺旋，更要最大限度的拯救她们。
不是仅仅治愈巫条雾绘的疾病就够了；不是帮浅上藤乃干掉那些小混混就够了。
她们的疾病在心里。
巫条雾绘的精神已经失去了抵抗灾厄的能力。人类柔韧而不可摧毁的精神性，在她身上已经脆弱成了薄薄的壳。而藤乃更是因为长久的无痛症而变成了一个人偶，别说是作为人类的兴趣、甚至就连憎恨和喜欢的东西都没有。
就像是人们一般说“你的心不会痛吗”来形容冷酷一样。而藤乃的情况是……她的心真的不会痛。
但是，虽然藤乃这十几年间没有感受到痛，但伤害还是累计在心中的。
人类的精神性——无论是温柔还是残酷，都是要受到外部刺激之后才会发出的反应。人类正是因为感觉到了痛苦，才会有意识的规避危险和错误，完善而成熟的人格便是在此之上形成的。
治疗她的无痛症是必须的。但可以预计到的是，在无痛症治疗好之后，在她心中累积着的这些情感必然会瞬间决堤，一口气宣泄出来。
体现出来的话……要么就是爱、要么就是恨。
在人类的所有情感之中，唯有这二者炙热滚烫、无有穷尽。
所以说，那群小混混，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所谓求仁得仁，自己作死就不要不服。
“既然如此，就把他们当做献祭好了。”
周奕轻声说着，把翠绿色的石板抛起丢入自己口中，拍拍手起身站了起来。
前些日子，那些混混中的领头者用棍子打断了浅上藤乃的脊骨。也正是因为那次事件，浅上藤乃才短暂的恢复了痛觉……确切的说，是在被荒耶宗莲治愈脊骨断裂的伤势之前的几个小时内，她极短暂的恢复了痛觉。
纯净无比的憎恨，在那时就已经埋下了。
“接下来，只要让藤乃在暴走现场把他们当场全部杀死，而不要去杀任何一个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