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王的礼赞 第569章

作者:祈耳喵

在达利乌斯的印象中,亚瑟王应该会在生命的最后和抑制力签订契约,参与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并以此结识名为卫宫切嗣的魔术使和叫做卫宫士郎的半吊子魔术师,在最后的最后终于得以开悟。

她得到了圣杯,然后又以自身的意志否定了它。她并没有将死后的自己交出去,也没有贬低自己的人生……而是放开了圣剑,带着平稳的微笑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那才是他所熟知的未来……或者说剧情。

然而事到如今,他所见到的一切却截然相反。

他不禁茫然的向梅林问道:“亚瑟王……成为了风暴之王?她就是狂猎之王?”

“不,所谓的狂猎之王,其实原本是另有其人的……”

梅林叹了口气解释着:“不过现在的阿尔托莉雅却不一样。因为种种意外,她如今真的成为了狂猎。”

这种未来原本是不应该出现的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那之后的一百年,亚瑟王一直没有离开人世。借助圣枪之力苟活于世的她,成为了依托于圣枪才能生存的亡者之王。亦或者说是依附于圣枪的神明。

——世界从这里开始,走向了不同之处。

“她既然接受了这样的结局,那么也好……”

梅林轻轻叹了口气。

这不能说是让他十分满意,但至少也不是最差的结果。在风暴之王诞生的那一刻起,亚瑟王的一生便已然结束了。

不管怎么说,她这一生是值得夸耀的。

缔造了奇迹,创造了历史。最后她接受了那个结局,自己也就没有从这里再出去的必要了。

因为该见证的事物、想目睹的美丽之物,已经看的足够多了。

连死神都遗忘掉的男人,决定安静的在此处等待星球的结束。

看着早就从自己的怀里溜出来,此刻慌张的满地乱跑的使魔,梅林突然想起来了这只怪猫的存在。

他轻轻将它捉住,放在窗口上。不带任何感慨的轻声说道。

“去吧,凯茜·帕鲁格。我待在这里就行了。你的话,还是去自由的接触真正美丽的事物吧。”

它歪着头看了看梅林,又看了看达利乌斯,“呋,呋”的轻叫了几声后便从窗口上跳了出去。

而后梅林将目光转向达利乌斯,他最后的同居者。

因为他自己不是人类,所以也不觉得人类的孤独是孤独。

但这个人不同……他是纯种的人类。

“达利乌斯,你不离开吗?”

“我已经走不了了。”

达利乌斯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露出豁达的微笑:“我已经在这里看了一百多年了。我作为自己生存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到四十年。但我先是过了你的一生,又在这里守望了一百多年……我已经回不去了。”

同调魔术已经失败了。

凭空多了一百多年的完整记忆,还是如同神明一般的上帝视角的一百年……在自己带着这一切回去的时候,名为达利乌斯的旧人格一定会就此崩塌。

“所以,我已经没有抽手的余地了。”

“这都是细节啦……”

但梅林却反而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你如果想回去的话,大不了我帮你把记忆封锁住。等你发展到能完美的容纳这一百年的记忆的时候,它才会慢慢解封。”

“……我会成长到那时候吗?”

达利乌斯眨了眨眼,开口发问:“我真的有那种,即使接纳比自己的人生长数倍的记忆,也不会变成疯子的能力吗。”

“你有的。”

唯独这个时候,梅林却显得格外正经。

他注视着达利乌斯,以肯定的语气说道:“能问出这句话来,说明你的人格远比你想想的要坚韧的多。你是生来就该抱有荣光之人,活在和平的未来年间真是苦了你了。”

“……抱歉,你说的太浪漫了我没听懂。”

“换言之,你会成为王。否则的话,你只能成为所有人都恐惧的怪物。”

梅林意料之外的露出了沉稳的微笑。

那是看到曾经追求过,如今却已然用不上了的东西的眼神。遗憾之中掺杂着些许豁达。

以梅林的标准来说,这位只会挑毛病、行事敷衍的魔术师来说,他的话已然是相当接近本质了。

……他没有说谎。

达利乌斯立刻明白了这一点。

“你说……我会成为王?即使在现代吗?”

达利乌斯挑挑眉头,发问道:“那么我会成为怎样的王?”

“以你的本质,你只能成为蹂躏人民的魔王。以恐惧压服,以人格同化。”

梅林安静的说:“说不定,你能成为所有人都信赖的蠢家伙也有可能。”

“那是喜欢玩军事战略游戏的猛男才有的设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