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王的礼赞 第572章

作者:祈耳喵

在那缝隙中透出的景色,让周奕无比的熟悉……

“……阿瓦隆?”

周奕抬了抬眉头,心中略有了然。

他尝试性的抬起一只手,心中给出指令。这濒临毁灭、仿佛随时会塌陷的木质办公室却像是时光的痕迹被扭转了一般。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裂纹大片的愈合,刀剑和建筑物的碎片收回,地上的花朵也渐渐缩了回去。

……固有结界吗。还是说只是雏形……

周奕眨了眨眼睛,轻轻敲了敲凌乱无比的桌面。

在咚咚的清脆敲击声中,原本散落一地四分五裂的的卷子、闹钟和学生送的毛绒玩具自行的漂浮起来,互相拼合起来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回到它们原本该在的位置。

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就重新恢复了数小时之前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安稳的坐在周奕对面的玄雾皋月,却已然倒在桌子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跟着周奕一起经历了那一千五百年的岁月。他又不像周奕一样有着其他人为他承担突然涌入的记忆冲击,承受不住昏厥过去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如说他的脑袋没有一口气爆掉已经算是运气了。

不过就算是那样也无所谓。

因为周奕同样将玄雾皋月,连带着他体内采集到的他人记忆也全部复刻完毕了。

就像是从内存卡中转移到移动硬盘里一样。玄雾皋月所采集到的数千人的记忆,被周奕一个不剩的全部纳入到库中,整个过程没有任何阻碍。其外在的表现,就是他意识中的阿瓦隆中,又出现了几千人的普通民众,外带一个面容温和的语言学教授……

假如某一天,世界毁灭,人类彻底灭亡……那么周奕将会成为这颗星球上人类生存过的唯一证据。

他就是人类存在的证明。

“不过,居然是这样吗……”

周奕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揉着自己仍然有些发痛的额角。

他虽然大概想到了,可能自己的第一个同调者并非是贝狄威尔……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初始同调者居然是梅林。

……既然如此,自己那仿若生而知之的幻术才能究竟从何而来、那种可以和任何一个英灵友好相处的亲和力的根源是什么,周奕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那都是拜梅林所赐。

自己也正是因为梅林的语言,看到了人理被烧却、历史就此断绝的未来,才会如此辛苦执着的将所能搜集到的历史,全数刻在自己脑海之中……

虽然他早就忘记了自己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什么,但那种使命感仍然刻在他的灵魂之中。

并非是作为魔术师,而是作为人类——大概也正是因为这种使命感,他原本的生活轨迹才会因此而扭转。

大概就像是晚上走夜路时,借着车灯看到了自己身后有人不声不响的跟着自己身后的那种感觉。立刻感到毛骨悚然,但却不敢大声叫喊,只能沉默的逐渐加快步伐,在听到身后之人也同步的加速之后便开始绝望的奔跑起来。

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周奕自己都无法理解。更不能奢求他人理解。

他只能沉默的不断努力,甚至不敢睡觉,不断的将可以搜集到的一切历史储存到自身。

“人理的烧却,特异点,还有……所罗门吗。”

周奕低声喃喃着。

该说是梅林的视角足够高吗。在看穿未来的那一瞬间,周奕清晰的看到了在所罗门的残骸里居住的那个怪物。

那是七十二柱魔神的集合体。

原本它们是所罗门创造出的“判断决策正误,并将其正确且有效执行”的活系统。

那位王出色的统治着国家,细心的观察着人类,反复推敲、制定出合理且详细的法律。虽然缺乏领袖气概,但人们仍敬爱着这位贤明而温柔的王。

但实际上,这些特征并不全是所罗门本人的意愿。

他生而为王,内心并没有感情,仅仅只是顺从神的指引保护人类……所以资质不足的他却总是可以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可以说,所罗门王从骨头里并非是人类,而是类似天使的什么东西。

但是,被所罗门王创造的活魔术“七十二柱魔神”,却对所罗门王与人们的关系而感到悲愤交加、哀叹不已。

明明身为全知的王,却不去拯救那些拥有缺陷的生命和他们的人生。而是什么都不做的,让他们以人的身份而生,以人的身份而死。

自从被创造出来之时,就和所罗门一样拥有着神一样视角的魔神们,认为自己有能力颠覆这一切。将人类进行变革升华,让一切因为人类的不完整而出现的悲伤消失。

于是它们策划在所罗门死后夺取他的身体。其强大的性能与所罗门的躯体结合,成就了连所罗门也未曾达到的真正的全能者。可惜的是,他们失去了所罗门的神之眼,因此不能成就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全能者。

他们的本质是拥有意识的活术式。他们计划将全人类史转换为能量的光带,通过收集、加速、集束数亿条光带,进行大跨度的时间逆行……也就是打算利用全人类史而抵达原初。

周奕当时的恐惧正在于此。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时的他了。

原本绝对无法击败的魔神王……现在说不定可以挑战一下看看了。

“魔神吗……不如召唤一下所罗门试试看吧。”

周奕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了自己遗留在迦勒底的那枚所罗门的戒指。

他的魔力,完全可以多供养一个从者。即使不借助冬木的大圣杯,他也有命运可以召唤。

“以人理为燃料的灼热之光轮吗……”

他喃喃着,丢下依旧昏迷不醒的玄雾皋月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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