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祈耳喵
“是的。虽然我不是专家,但对于这种类型的尸体十分熟悉,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你意下如何,列车长先生?”
老人对着罗丹不急不缓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周围的魔术师纷纷露出了嗤笑的神情:“你知道他是谁吗?”
“当然。传承复刻者达利乌斯……就算是我,也早有耳闻。”
老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片平静:“但我有着过去视的魔眼。我想可能会有些不同。”
罗丹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多年的同伴突然被杀死的事,也已经无法再影响他的理智。
他取出银色的怀表看了一下时间,轻轻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距离安排各位就寝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非常抱歉影响各位的体验,这里很快就会清理完毕的。而在那之前……”
带着一流工作人员所应有的真挚,仿佛就像是打翻了一盘菜一样平静的态度,罗丹啪的一下合上了怀表,直视着老人的眼睛:“就拜托您了。”
说罢,他便平静的瞬间离开了这件车厢,重新出现在了一开始的位置,安抚着稍微有些躁动的乘客。
而周奕和远坂时臣对视一眼,心中也是有了些计较。
作者留言:
哇,终于更新了,睡觉睡觉晚安晚安(趴)
今天的祈大人也是没有被奶死咧!(挺胸)
第一百七十五章 永远憎恨
其他的魔术师们,在罗丹的指引之下纷纷离开了车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好像有人被杀死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不过事实也是如此。
魔术师都是自私的,而魔术却并非是为自己而用。正是因为如此的矛盾,魔术师之间才会形成如此微妙而危险的关系。
自己不认识的人死了或者活着,对自己而言毫无意义。他们更不会因为这种虚无的危机感而担惊受怕。无论是传承的断绝、才能的阻碍、天赋的消退,对他们而言都比这种确实的死亡威胁要致命的多。
魔术师?魔眼持有者?幽灵?还是不知名的现象?
无论那杀人者是什么,都一定有着对应的解决之法。哪怕有人跟他们说,再过几年世界说不定就会被毁灭掉,他们也只是会思考如何才能解决这个困难的课题而已。
……而如果不存在恐惧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同情。
一般来说,人们对于非亲非故的死者的哀叹,譬如说“好可怕啊”、“真残忍啊”之类的感觉,都是一种假设自己就是被害人的移情作用。正是因为自己对这种事抱有恐惧,才会产生“不希望它发生”的想法。
但反过来说,若是没有共性自然就不存在理解。
魔术师的骄傲之处,就在于哪怕所有人都告诉他此路不通,他们也硬要一口气撞过去,直到真正撞到南墙、用尽全力也只是让自己头破血流,才会悻悻的作罢。当然,若是称其为愚蠢或者鲁直倒也没有什么错。
能够参加魔眼搜集列车拍卖会的人,没有一个会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更差。即使面对整个时钟塔都知道名字,刚刚解除封印指定的大魔术师传承复刻者,他们也没有感到不自在或是压力大什么的。
若非是周奕接近了理解之理,他们中或许还会有人来挑衅周奕吧。
但事到如今,若是没有像是荒耶宗莲那样,拥有着将“对自己的认知”从整个人类中抽离出来的恐怖意志……完全相信自己并非人类的话,就根本无法对周奕产生任何具有敌意的想法。
因为周奕就等同于他们的意志本身。是自我实现的具象化,完全的理解者——除非是对自己不报任何希望、也不渴求任何人的理解的人,才会从周奕的魅力中脱离出来。相反,越是那些渴求着他人理解的人,就越是对周奕的奇异魅力无法自拔。
虽然在不久之前,周奕还不知道自己的起源,但实际上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对他人产生了微弱而实在的影响。
而在周奕有意识的扩大这种光环之下,最为显著的效果就是那些原本对卡拉柏神父十分警惕、不满的魔术师们,对站在周奕身边的老神父的态度也变得温和了一些。虽然不至于立刻把酒言欢,但起码已经不再像是最开始那样对他产生下意识的敌对心理了。
只有其中意志最为坚韧的那一批魔术师,说不定在几个月之后才会突然惊觉自己的意志被篡改了,并因此而对周奕产生警惕心理……但那时什么事都已经结束了。
如果周奕继续前进几步,说不定会成为邪神·加帕里馒头型一类的存在……让所有意识到自己的人都变成friends之类的什么东西。
比较让周奕惊讶的是,即使自己已经危险到了这种程度,也依旧没有守护者来清理自己。这么说来,指不定抑制力还是资瓷自己的。
在周奕站在一旁思考一些有的没的,顺便当一个图腾柱消掉那些魔术师们对黑人神父的仇恨值的时候,凛却好奇的凑了过去。
她虽然明显还是有些害怕尸体,但却并没有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开来。虽然害怕的指尖微微颤抖、齿根都有些发麻,并因为那空中若有若无的黏腻气息而感到恶心,但她却没有逃走,而是固执的一直注视着那个无头尸体,想要让自己适应这种场景。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对着正在切开尸体观察内脏的神父低声问道:“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您不憎恨魔术师吗?”
凛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记得很清楚,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是敌对的组织。虽说远坂家与圣堂教会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好……然而正因如此,凛才会对这件事感到奇怪。
事先时臣跟她说过,卡拉柏是自己人。但实际上凛并没有见过这个人,现在才是第一次见面,这么问似乎有些逾越。
况且,每次她对言峰璃正问这种事的时候都会被璃正含糊过去,后来凛便会被时臣不轻不重的训斥一番。但看上去,自己对这个神父爷爷问出这种微妙的话题,父亲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是因为他可以回答吗?
凛不由得有了些许期待。
——然而,她所得到的答案,和凛想象中的那个却不太一样。
不是什么“大家只是理论分歧”或者“无畏的树敌是不可取的”之类的说法,更不是“阵营的对立与个人的交友是无关的”之类让她感到期待的言论。
卡拉柏只是小声地啧了一声,便不带任何表情的、十分简明了当的对凛说道:“怎么会,我当然憎恨魔术师……永远憎恨。我觉得这趟列车上所有的魔术师,有一个算一个,都应该在向神祈求宽恕之后,被扔到炼狱中灼烧才对。”
“……哎?”
凛顿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