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王的礼赞 第797章

作者:祈耳喵

一旁的黑桐干也却不解的转过头来:“你发现什么了吗,埃尔梅罗二世先生?”

“不。我也……”

埃尔梅罗二世有些不确定的低声道。

但就在这时,因提亚马特的降临而变得阴暗下来的天空之下,突然传来了微小的圣歌声。

那声音如同孩童不想让别人听到的细语,又像是静心才能听到的朦胧的神谕。

在黑桐干也面前的地面上,突然钻出了一朵纤弱的紫荆花。

黑桐干也好奇的蹲下身来。

他不顾可能的危险,本能的伸出手来,轻轻触碰那花朵。

而后黑桐干也微微一愣,扭头对埃尔梅罗二世说道:“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从触感上来说,它是真的花。”

怎么可能?埃尔梅罗二世认的清清楚楚,它是绝不应在这个时代、这个地区出现的花。

更不用说是直接长在了地上……

但从下一刻开始,如同瘟疫爆发了一般。

整个世界的任何角落,各种时代、各种产地、各种颜色的花朵都如同疯了一样钻出大地,用自己的身体将大地覆盖。

不,不仅仅是大地。哪怕是河流,江洋,那被黑色污泥覆盖着的大海之上,也开始有数不尽的花朵从地面上钻出。

若是此刻有着卫星从大气层外监视星球的话,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整颗星球是如何缓慢的染上了绚烂的光华。

随着那不可思议的奇迹之景,波斯湾中第二个人影开始凝结出来。

和之前的幼童不同。

他是以二十多岁的人类青年姿态降临的。

……如果那姿态才能称作是人类的话。

黑色的长发在身后飘舞着,原本总是温和的微微眯起的双眼此刻完全睁开。周奕的左眼空洞虚无,如深渊一般深不见底;右眼则跳跃着半透明的银灰色光芒,电光跃动间迸发出难以估量的恐怖能量。

他的双臂洁净白皙,肌肉匀称。如同放在座椅扶手两遍一般,轻扶在身体两侧。

而他的身后,则悬浮着一道数千米高的巨大苍色光轮。在嗡鸣着旋转起来的光轮正中间,近似实体的银灰色光芒轰鸣着卷成旋涡。

看上去,就像是通往某地的传送门一般。

周奕的上身赤裸,从腰向下则化为虚无。皮肤上有着黑色的原初符文形成虚幻的镣铐,锁在他的身上扭曲游动——若是将任意一枚原初符文无限放大,便能看到这些符文是由极细微的黑色文字组成的。

每一枚符文,都详细的记述着某人的一生。

从诞生,到死亡。每一分欢愉,每一分痛苦,对人世的希望、诅咒与怀念都详细的记述着。而与他人的记述相重合的部分,便会与另一枚相似的符文链接起来。周奕的上半身不断渗出新的符文,而上半身所容纳不了的部分,便会向下流动。

凡是离开周奕身体的符文,就会破裂开来,与其他的符文一同化为某种烟雾,凝聚成暗色的光球。而构成了周奕下半身的气体,则以缓慢而稳定的速度被吸入到身后的漩涡大门之中。

一眼望过去,如同守护着秘境大门的精灵一般。仿若他的本体并非是那半截人形,而是他身后的门一样。

光是远远的看着他身后的大门、下意识的计算着光门可能的“尺寸”、“成因”、“意义”,埃尔梅罗二世便感觉到自己意识逐渐抽离身体。从性格和人格都开始向着某个方向扭曲,化为某种“标准”。

他连忙闭上了眼睛,开始清理自己的意识,并顺便捂住了黑桐干也的眼睛,低声斥道:“不要往那边看,伊修塔尔女士!”

“你说晚了。我的灵基位格太高,看到他的瞬间就没救了……不过理解了他之后,脑海中开始涌起大量的知识。如果是纯种的人类的话,大约已经化为橙汁了吧。”

伊修塔尔倒是无所谓的注视着周奕:“毕竟那个可是‘伊甸’。持有理解之理的Beast。”

……果然是Beast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自己该是担忧还是放心:“但看起来规模好像比提亚马特小不少啊……”

他所说的,不仅仅是周奕身后的光门与提亚马特身下的黑泥的大小比较。

虽然光门的确比黑泥小很多,但更大的原因是,提亚马特并没有“变化”,而周奕还在不断“变强”。

这就意味着他还不够成熟——随着那些记录着某人一生的符文不断被吸入到身后的大门之中,周奕的魔力反应也变得越发庞大。那从腰部断裂开来的肉身也长出了极其细微的一丝纤维。

“啊,是。毕竟是幼兽嘛。和你们那只灾厄之兽一样,都还没有完全破壳吧。”

注视到周奕瞬间,便得到了大量资讯的凛下意识的说道:“若是继续维持这个速度,恐怕还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归于完全体吧。不过……”

“停!不要跟我说更多了!”

埃尔梅罗二世突然打断了伊修塔尔的话头:“不然我就要跑了!”

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沸腾溶解,当机立断的打断了伊修塔尔凛的话头。

恐怕再听几句,自己的身体就会崩裂吧。

然后就会失去“个性”,抵达“集体”。进入到除却智慧之外的万有神佑之地,伊甸……

“——可恶!”

埃尔梅罗二世突然惊醒,用力敲击着自己的大脑。

即使他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想,但光是摄取了一小部分的资讯,这些资讯就开始在脑中自行拼凑结合,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得到进一步的推论……

那是活着的意识。

那是拥有生命的活体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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