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取代 第53章

项燕点了点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秦军岂会让我军安然撤离？怕是他王翦等得便是这一招！我大军一撤，迎接我们的便是失败与亡国。”

晶宇从座位上站起，正色冲他抱拳道：“元帅但可放心，给我五万兵马，我可为大军赢得三日时间，助大军安然度过涡河。”

“哦？”项燕诧异地看着他，那小小的身子上，一张尚显稚嫩的脸充满了镇定。这与他的话相对照，给人一种一定能够成功的自信。偏偏这自信不是在他身上表现出来的，而是看着他的人们自己感觉到的……他能够成功。

大帐之内安静了一会，项燕扫了一眼其他将领，那些人无不回避了他的目光。他心中有些自豪，只有他这项家子孙才有这等面对秦军的勇气。

“你既然如此说，必是对大军撤退早有见解。”项燕思忖了片刻后说道：“也罢，今日这指挥便交由你来做。”

晶宇淡淡地冲他笑了笑。转而面向其余将领时，脸容一肃，顷刻之间，一股气势压迫而去。不少久经沙场的将领心中仍免不了一凛，皆在心中暗赞，‘少将军虽年幼，已经尽得元帅威风。假以时日，必可成为楚国栋梁。’

“撤退便从今晚后半夜开始。”晶宇下令道：“所有军马，备齐三日口粮，轻装而行、偃旗息鼓。若有喧哗者，斩；若有抗令者，斩；点灯引火者，整伍连坐；每日行军少于百里者，整伍连坐。”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甚至是项燕、项梁这些自以为对他十分了解的人……他们的眼中饱含着惊诧，何以，那个孩子能够如此平静地说出杀气凛然到让他们背脊发凉的军令？十息之间，帐内诸人竟似屏息住一般。

咕咚，也不知道是谁不堪地咽了口唾沫，响亮的声音充耳却无人嘲笑分毫。

“诸将可有疑问？”晶宇一双黑眸扫视一圈，单调问道。

“宇儿，你这要求是不是过于……？”项燕想替众人说，这要求有些苛刻了。然而，他的话被晶宇看过来的冷笑视线打断。

“谁若违反，斩杀之前告诉他，后方有五万兄弟在用命保护他走到那里。”晶宇毫无更改之意，反问道：“元帅先前之意可要反悔？”

项燕刚刚可是将指挥权交给他了的。

“这……”项燕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心中一边埋怨‘臭小子太不给我面子了’，一边硬着头皮面向诸位等着他的将领说道，“就按少将军的意思下达军令。另外告诉他们，有五万楚国将士在为了他们的撤退浴血奋战，让他们不要辜负了这些将士们所流的血。”

“末将领命！”诸将互相看了看，冲项燕与晶宇抱拳道。

随着盔甲的哗啦响动中他们快速走了出去，去忙晶宇刚刚下达的军令去了。帐内只剩下晶宇与项燕两人，这时项燕才问道：

“宇儿，你看似仍有些心事，若是五万兵马不够，我便再多为你留下一些。”

晶宇摇了摇头，“我于两月前便开始在通往涡河的路上做出布置，五万兵马足以应对秦军的追击。只是……”他面无表情地自嘲一笑，“救得这三十余万大军，也未必会对楚国的战局有多大帮助。”

三十余万大军返回楚都寿春，关键的粮草问题仍未解决。不如说，就是因为这人多了，反而会加剧粮草危机的早早到来。

项燕既是名将，便也能够想到这一点。他以为晶宇是在考虑自己所做的是否正确，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身为主帅，我们只要尽我们自己的力。既为了将来考虑，也为了现在的每一个士兵负责。看到了结果，不等于我们放弃了斗争。便如人早晚都有一死，难道知道自己未来会死，便放弃了活着？”

晶宇有些意外，从下向上歪着头瞧了他一眼，突然狡猾笑道：“那么，你看到了自己的死，将来也仍然会放弃活下去吗？”

“呃……”

项燕想不到，他竟然会在这里等着他。见他脸上表情，哪里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完全是一只小狐狸。他失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回答，走向帐外。

“我希望……你可以安享晚年。”晶宇在他身后说道。

项燕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并未回身，却说道：“如果你可以叫我一声爷爷，我这一辈子便可了无遗憾。”

“那就好好活下去，到了你九十岁，我可以考虑一下。”

“这要求，真是高啊！”

第47章暗度陈仓

是夜，楚军大营准备伙食时，便是准备的足够四十万大军三日食用的干粮。以此为掩饰，并没有因为另外埋锅造饭而引起秦军怀疑。即将撤离的命令已经下达，同时还有晶宇那杀气腾腾的禁止通告。除了晶宇所说的五万大军，余者皆早早入睡安眠，为半夜的秘密撤离做着准备。

秦军坚垒距离楚军大营有六十里，这是项燕当初定下大寨时认为的安全距离。在这之间，两军各自派遣了斥候监视对方。所以，这两月间，要说起来的话，两军的斥候战从来没有停止过。

也就在这天晚上，晶宇久违地背上了他的黑剑，换下七海蛟龙甲，穿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在他面前，尚有千余同样打扮，已经被他额外训练两月的黑衣背剑士兵……他们被挑选出来时，便是选得个人能力很强的那种。

在斥候又一次外出巡逻时，晶宇指挥这支部队跟了上去。楚军斥候向往常那般驱赶、清理敌人的斥候时，这支部队中的半数，已经暗中照着晶宇观测了许久后得到的路线，潜入到了秦军斥候回营必经之路上埋伏。如此，当楚军营地周围再没有秦军斥候时，三万步军、一万骑军从楚国大营悄然驰出。

所有士兵都将盔甲涂成了黑色，又在马蹄上包裹了厚布。其中，步军中的九千人与骑军进行了交换，骑着骑军的马匹先于其余步军驰向秦军营地。到得只剩下十里时，这些步军下马，将马匹全都交给剩下的千人骑军看管。

另一方面，晶宇已经带了五百黑衣背剑士兵悄悄摸到了秦军坚垒之前。借助秦军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在约9米高度，数百米宽度的城墙上，有着稀稀拉拉的秦军士兵巡逻。在城墙正面，则有着数百米毫无遮挡的平地……隐藏着一些能够震动响铃报警的陷阱。

晶宇无声指点着手下士兵陷阱的位置，亲自蒙面带着十数人摸了过去。然后又是十数人，如此再来两次后，大约五十个身手最为敏捷的都来到了城墙跟脚处。带着绳的勾爪被悄悄抛上城墙，黑衣剑士们敏捷地沿城墙无声攀登而上。

晶宇也在其中。他最先来到城墙垛口处……看了看向两侧缓缓走去的士兵，与其他黑衣士兵们几乎同时跃出垛口，将整段城墙上的巡逻士兵统统干掉。将他们轻轻地扶了放倒在地，有人向城下做了暗示，更多地黑衣士兵攀上城墙。

秦军设置的这座坚垒，虽然只是临时用来对抗楚军，大门处却也进行了精密的机关构造。城墙上有一处绞盘，转动轮轴，可以带动绳索拉动下方闸门拔起。而后，才是双面厚实的木门，用一根横木拦着。

在城门后，有十数秦军士兵执了火把守卫。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左右还有两个小兵营，各五百甲士。一旦城门生变，他们会第一时间援救。

楚国夜袭的黑衣士兵们分了数人在轮轴处准备转动绞盘，又有十数人护卫他们。城外距离数百米的四百多黑衣士兵们已经做好了冲过来的准备。更远些，九千步军已经下马正在赶来。而他们的中间，另外五百黑衣士兵已经成功击杀敌国斥候，并且也在赶过来。

再度使用勾爪，分别有十数人直接从城墙另一侧滑下，摸向敌靠近城门的小营寨。他们干掉了守门士兵后，摸入营内，一个一个营房，斩杀那些熟睡中的秦国士兵。这也不知进行到了什么程度，终于被秦军士兵发现。楚国黑衣士兵们遂放弃斩杀秦军。他们开始放火，制造混乱，干扰他们前往城门援救。

同时，绞盘处的士兵们也开始奋力推动绞盘，晶宇则独自杀向城门处。城外的黑衣士兵们听到喊杀声，也拼了命地朝城门处跑来。

十数人的秦军士兵，在晶宇的剑下，根本形不成抵抗。他们被斩杀后，晶宇直接用剑劈断那横在两扇大门上的横木。之后，更是使用强大的力量，生生地将需要十数人才能推开的大门拉开。

秦军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这边火光一起，警报号角声便在这坚垒中响起。城墙两侧分别有秦军小队冲了过来，而城下的两个营地中，也有数百衣衫不整的秦军攻向城门处。

黑衣楚国士兵先一步冲入城门。他们并没有停下来帮助晶宇抵挡攻向城门的秦军，而是顺着楼梯都上了城墙。绞盘处，一定要死守，这便是晶宇之前给他们下的死命令……但凡有一个能够喘气，便不能将绞盘的控制权交给秦军。

他们持了秦军的盾牌，密集地横在城墙上，拦截着两侧越来越多的秦军。同时城门口，晶宇站在城门洞内杀敌。那不要命蜂拥而来的秦军只在他的正面，被他一只无坚不摧的黑剑硬是生生阻截住。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身上也渐渐地被敌人喷洒的鲜血覆盖。到得后来，便只有他一双明亮而透射着越发浓郁杀气的眼睛，才没有失去本来的色彩。

随后赶来的五百黑衣背剑士兵，在经过城门时，都是踩在一米厚的尸堆上。那浓郁的血腥气，几乎让他们窒息。他们攻了进去，帮助晶宇一起杀光左右两个军营残留的秦军，再冲上城墙帮忙防守绞盘。

负责放火的黑衣背剑士兵们，已经移动到了更远的地方。火焰已经蔓延到了半座城，亏得如此，才没有让更多地秦军从正面攻来。后来攻入的黑衣士兵们背着弓弩，射击之下，迅速清空一片秦军。他们补充了上去，让绞盘附近的防御更加的牢固。

到了这时，秦军已经从先前的应急攻击，改为有组织的进攻。弓箭、盾牌兵的组合出现，由城墙两侧压向防守的黑衣楚国士兵。城门正面，也出现了骑马的秦军。

晶宇从搜集到旁边的长戈堆中拾起两只，左右开弓，标枪一般投了出去。这些长戈皆是给士兵们使用，全都是木制结构。若是他来用，只需抖动一下便会折断。好在，这样子投掷还算有些杀伤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