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琅
是山中老人，萨隆从装束上得出了结论，也从站位上得出是山中老人用半具身体的代价护下了吉尔伽美什和玛修。
而能将山中老人伤到这种程度的，不言而喻，只有盖提亚。
但是盖提亚人呢？
萨隆匆忙地在广场上张望，他看到了遍体鳞伤的羽蛇神，看到了萎靡不振的伊什塔尔，看到了正跑上前用魔术为玛修疗伤的咕哒子，但是唯独不见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盖提亚。
“违背天命之人已回归虚数，老夫已将他与这片时空的联系一同斩去，不必再去担心。”
山中老人转过身，摄人心魄的幽光从骷髅面具中射向萨隆，却传达出格外让人安心的信息：盖提亚回时间神殿复活去了，而且已经无法再降临这片时空。
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萨隆长舒了一口气，他已经在广场上看到了其他人：巴御前受了些伤，不过看样子影响不大，正对萨隆示意安心；列奥尼达、牛若丸和弁庆也都手脚齐全，豹人更是活蹦乱跳；至于安娜...
安娜在发光。
安娜正在广场不起眼的角落上浑身散发出紫色的光芒，在察觉到萨隆的视线后，连忙躲进一旁的废墟里。
全员存活，这是令人无比欣慰的事情。
至于梅林...死了就死了吧，多大点事儿。
萨隆手掌并拢贴在身体两侧，心怀感激地向山中老人深深鞠躬：“谢谢老伯！”
“......吾乃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
山中老人的声音听着格外缥缈，与初次见面时相比显得中气不足，这让萨隆心里更为感动，再次鞠躬：“哈桑老伯！”
“......罢了，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怎么称呼都好。”
山中老人缓缓摇头，萨隆看到他的身体逐渐泛起晶莹的光点。
“老夫舍弃冠位之名，为还一个人情而来。可惜最强之证燃尽，也只够击退一只灾害之兽。复苏的起源之母，便是汝等的战斗了。”
“起源之母...”
被山中老人轻描淡写说出口的名字，却让萨隆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他这才想起来，广场少了不只一个梅林，还少了戈耳工，少了用百兽母胎与提亚马特共享着感官的戈耳工。
难怪...难怪梅林要他冷静做好防守，难怪大家都没事，难怪一出结界就迎面撞上年份未知的大光轮，也难怪安娜会发光，那是在大光轮下丧命的戈耳工的灵基。
萨隆突然懂了，盖提亚的大光轮，完全是冲着梅林，冲着结界里的戈耳工来的。
现在戈耳工死亡，提亚马特复苏，打复苏的提妈需要王哈桑，但问题是，王哈桑老爷子已经烧了冠位灵基，似乎要回幽谷摸鱼去了？
梅林说还有希望，但是萨隆在这片广场上看不到，包括不在场的艾蕾在内，都不足以成为击退提亚马特的希望。
“等一下！”
萨隆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一片灵子光点，就如同“希望”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我...唉...”
萨隆长长叹了声气，看了看系统，又转身看向广场上的众人，这段时间所建立的羁绊都体现在系统里，也不仅仅体现在系统里。
“不想这样，但也没得选择了啊...”
牺牲最少的路和胜算最高的路都断了，留下来的也只有系统里提示的那条路了。
萨隆转头，就看到伊什塔尔冲到面前，拉住他的胳膊就要起飞。
“出事了！萨隆，你先和我一起回乌鲁克！”
伊什塔尔大声喊着的同时，羽蛇神已经先一步驾着翼龙飞向乌鲁克。
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剧本，提亚马特苏醒，拉赫穆入侵。
但又有些不一样。
“别着急。”
萨隆按住伊什塔尔，拍着她的手背微微一笑：“出发之前我让古伽兰那解放了形态，足够抵挡意外的发生。”
“那也应该赶紧回去啊，古伽兰那都喊救命了！”
“别听他乱喊，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到。”
伊什塔尔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驾着天舟飞走。
广场上还剩下的人里，萨隆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巴御前，于是走到了吉尔伽美什的面前。
“蠢货！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先回去守护本王的乌鲁克！”
吉尔伽美什抢在萨隆开口之前下达了命令。
“...哦，我知道了。”
萨隆点点头，放弃了道别的想法，快步走到咕哒子身边。
“藤丸，玛修，你们还好吗？”
“啊，我们没事...只是...”
咕哒子有些丧气地低下了头，再次见到魔术王对她来说又是一次打击，这样的打击在未来还有一次。
真可怜，晚些还会更可怜...萨隆笑着拍了拍咕哒子的肩膀，朝她伸出手掌。
“魔术王的圣杯给我看一下。”
圣杯正被咕哒子牢牢夹在肋下，保护的很好。
“哦，好的。”咕哒子乖巧地应了一声，把圣杯递给萨隆。
萨隆接过圣杯，手掌摩挲着它的外壳。虽然名字一样，但这东西的处理可不能用咖喱棒来劈。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迎着咕哒子满是信任的目光，萨隆苦笑，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头顶使劲揉了两下。
“没什么问题。”
圣杯当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或者说即将有问题的，是萨隆。
“圣杯我就带走了，做好迎接毁灭的准备吧。”
萨隆苦笑一声，催动起圣杯里的魔力，腾空而起，直奔东南方向的波斯湾。
“诶？？？”
小安娜.jpg
大安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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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喂提妈圣杯
大海被染成黑色了。
萨隆借助圣杯的力量在空中疾驰，天空的视角让他在越过绝对魔兽战线后立刻看到了那片被染成黑色的海域，以及正在海面上游弋的丑陋生物。
遥远记忆中只存在于手机中的画面呈现出来，那是远远望去和蚂蚁一样密集的拉赫穆，仿佛宣告着迄今为止几乎所有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盖提亚的突然降临几乎掀翻了整个棋盘，完全胜利的大好局面消失殆尽，山中老人燃烧冠位灵基也只能将局面挽回到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程度。
剩下的办法就只有赌运气了，赌梅林说的希望还存在，赌人类能在被毁灭前找到消灭提亚马特的手段，赌萨隆能帮人类拖延足够的时间，赌他能用嘴炮把提亚马特忽悠回虚数世界。
没有模型，没有规律，甚至连因果逻辑都没有，只能寄期望于虚无缥缈的命运力。
“我讨厌赌博，尤其是赌运气...”
萨隆心里就如同波斯湾漆黑的海水一样，一片漆黑，满是迷雾，看不清前路，看不到未来。
不过有一件事情值得欣慰，乌鲁克没有在提亚马特苏醒的第一波冲击中遭受重创。
北壁防线无法从波斯湾的方向保卫乌鲁克，但是出发前萨隆让古伽兰那留在了乌鲁克，并让它解放形态后呆在乌鲁克的南门外。
现在看来，这种过于小心求稳的想法没有错，最想避免也是最坏的意外，真的发生了。
萨隆掠过乌鲁克上空，看到下面正有不少拉赫穆涌向城池，却在即将接近城墙的时候被金色的牛蹄一脚脚剁成粉碎，想绕路进城的怪物也被闪电和狂风阻隔了道路，无法得逞。
“应该都很安全，就不下去看了...”
萨隆有心逃避，向天空继续攀升了几百米后继续朝着波斯湾的方向飞行，却在穿过一片云雾后撞上一根坚硬的牛角。
“哞—哞——”
震耳欲聋的牛吼声，古伽兰那的声音在展开完全体后变得过于响亮，一瞬间将周围的云朵震散。
“奖励啊...古伽兰那想要什么？”
“哞—”
“那就等你想好再说吧。”
萨隆抬手拍了拍通体青金石制成的牛角，催动圣杯起飞。
飞出不到百米，萨隆又被拦了下来。
“诶？萨隆你手里的是圣杯吗？你要去哪？”
伊什塔尔驾着天舟堵在萨隆面前，红色眼眸里充斥着好奇与探究，看样子是被古伽兰那的声音吸引到了这里。
“还有，你什么时候会飞了啊？”
“就刚刚。”
圣杯在手，想要做到飞行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放出魔力包裹身体然后往前推就可以了。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回去吧。”
萨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完成系统任务将带来的一切，他只好扭头避开伊什塔尔的目光，催动起魔力绕过天舟，利剑般射向东南方。
地面上的景象随着高速的飞行快速变幻着，越靠近波斯湾的方向，蚂蚁一般密集的拉赫穆的数量就越多，南方几个在乌鲁克庇护下没有被魔兽毁灭的小城市也都被那丑陋的黑色占据了。
被唯独没有变化的，就是飞在萨隆身旁的伊什塔尔，在飞行速度上，很难有人可以和天之女主人相媲美。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你要去和母亲战斗？美索不达米亚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无法对她造成伤害吧？难道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是用圣杯吗？萨隆！别不说话啊！”
伊什塔尔飞在萨隆身旁机关枪一样问个不停，还时不时伸手去戳萨隆的肩膀。
萨隆转头，看到她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快回去吧，等下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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