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将成为人之子 第217章

身材高大，肩膀宽广的那个男子，全身均被铠甲覆盖。

但是与阿尔托莉雅紧裹全身的亮银铠甲，和吉尔伽美什豪华奢侈的黄金铠甲都不相同。

那个男子的铠甲是黑色的。没有精致的装饰，没有磨得发亮的色彩。

像黑暗，如地狱一般的极端黑色。连他的脸都被头盔所覆盖。在头盔的细小夹缝深处．只能看见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的双眸所散发出的疹人光亮。

——从者。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新出现的存在乃是从者。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从者呢？

已经现身的从者们所拥有的光辉的要素，那个黑骑士都不具备。

阿尔托莉雅、迪卢木多，还有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以及不知其姓名的黄金Archer，和长有狐耳狐尾的Caster，各自都拥有华贵。

这是作为英灵可夸耀的地方。众人的赞赏和憧憬创造的传说及带来的荣誉，是他们成为高贵幻想的必备要素。

但是新出现的黑骑士没有那些要素。勉强跟暗杀者的气质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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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黑色铠甲周围缠绕的黑暗肯定是某种负波动，那么说来，与其叫他从者不如称他为怨灵之类的更为合适。

而且，单论排除法，也能推断出眼前这名新的从者的职介了。

Berserker。

尽管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能力或是其御主的手段，让人难以看清其面貌。

稍稍集中注意力看去的话，其就会变得像在放映失焦的影像一样，黑色铠甲的轮廓总是变得模糊不清，有时两重或三重的身影会重叠在一起，让人总觉得那是一股幻觉。

可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眼前的从者躲藏在一边，目睹了自己刚才那有失威仪的一幕，已经是让他极为不快。

再加上，他心中的那股焦躁感，也急需一个宣泄的途径。

“自甘堕落的疯犬，消失吧。”

眼神之中尽是淡漠，随着吉尔伽美什话语一落，数十道各式的刀具、枪具、斧子、剑刃，从黄金涟漪之中激射而出，朝着那环绕着怨气的黑骑士而去。

每一件宝具都滚动着庞大的魔力，都毫不逊色的体现了神秘感。

轰鸣声摇动了夜气，不断爆炸的闪光似乎要扫清整个夜空。

这些宝具产生了如此巨大的破坏力，让人难以相信这仅仅是在投掷刀剑之类的武器而已．

仓库街的道路上蒙受了如雨点般撒落的无数宝具，就好像在经历着地毯式的轰炸。

可是吉尔伽美什的猛攻还没有停止。

宝具如落雷般落下，那气势好像要把Berserker所处的位置，甚至整个街区都炸得烟消云散，在不停地攻击。

攻击没有间断，反而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激烈。可不知是什么原因，宝具的攻击目标Berserker却没有一丝伏倒的迹象。

Berserker首先伸开左手抓住第一个飞来的矛，再加上右手的剑，双手尽情地挥舞着矛和剑，把接连飞来的宝具依次地挡了回去。

Berserker的战术技巧不但精细，更为华丽。

虽然是从吉尔伽美什手中夺走的宝具，可是Berserker使用起来却没有一丁点的不自在。

宝具就好像是他双手的延长一样，他自由自在地使用宝具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驾驭常年使用，爱不释手的宝物。

攻方和守方都超出了常规。

伴随着极端凄惨的轰鸣，数十支宝具的最后一支也被打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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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空一样的寂静中，在弥漫的粉尘中，屹立不倒的只有Berserker一人。

除了他之外，仓库、街道、周围一切的建筑物都全部倒塌了。

黑骑士右手握着战斧，左手握着单刃弯刀。剩下的宝具或散落在Berserker的脚下，或插在了周围的瓦砾中，没有一支宝具刺中了黑色的铠甲。

Berserker随意地举起了手中残留的两支宝具，没有任何准备动作，朝吉尔伽美什掷去。

也许是没有明确的投掷目标，或许是投的时候就没想要刺中，斧头和弯刀命中的是吉尔伽美什的立足地，街灯上的球。

弯刀射在球中央，斧头直击球的顶端附近，而街灯的铁柱像黄油一样粉碎一地。

街灯上的球被分成三等份之后也发出了撞击地面的声响，倒塌了。

可是，黄金的王者在铁柱粉身碎骨之前，纵身一跳，若无其事地落在地面上。

然而，那若无其事的模样，只不过是外人的感觉罢了。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眼中闪过了冷冽的光，但未等他的表情完全变幻，似乎是想起了场中还有着某个对他来说相当特殊的人存在着，他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暴戾的一面。

悄然吸了口气，压制下心底的怒意，微微吐出气息，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只是变得比先前要冷漠了一些。

“身为疯狗居然敢向王者出手，你就和你身后的那条虫子，一起在这里直接退场吧。”

黄金涟漪再一次展开，只不过，这一次的数量却是先前的一倍。

这过于惊人的数量，让伊斯坎达尔都不免陷入了沉默。

接二连三的让自己失去了身为王的威仪，并且还是在某人的面前，吉尔伽美什没有顷刻间勃然大怒，已是他控制力极佳的表现。

那双腥红的眼瞳，原本应该如红莲一般熊熊燃烧着，但此刻，却宛如潜藏在平静海面下，那翻涌的深海一般，让人更加不寒而栗。

“感到光荣吧，疯狗，能够这样华丽的死去。”

神色变得比以往要认真了不少，那数十道黄金涟漪之中，同等数量的宝具在蓄势待发。只需要吉尔伽美什一个念头，便能将面前的Berserker贯穿成筛子。

然而，未等吉尔伽美什有所动作，他的脑中却是忽然响起了一个谦卑而又恭敬的男人的声音。

——【王啊，还请您平息下您的怒火。那名Berserker，还不足以让您就这样轻易的展示您的宝具的威光。】

——【而且，在您的子嗣面前，以那样的行为，是否过于冲动了？】

远坂时臣劝说得十分委婉，他这边也是通过自己的弟子言峰绮礼的从者Assassin，而获得了刚才的情报。

尽管吉尔伽美什王有着子嗣，而且还出现在这个时代，并且还是御主的消息，能够让他震惊好几年了。

但一发现吉尔伽美什似乎要认真起来，用全力来对付那名Berserker的时候，远坂时臣还是回过了神来，努力的谏言道。

【时臣，这是你身为臣子的谏言，还是说......】

吉尔伽美什的面色变得冷酷了一些，不过他也没有急着动手。

——【这只是在下身为两个女儿的父亲，所提出的一些建议而已，王。】

远坂时臣多少看得出来吉尔伽美什对于希尔这个孩子的出现，应该是充满意外感的，否则，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没有将对方认出来。

【哼！轮不到你给本王这样的建议。】

冷哼了一声，但吉尔伽美什却是关闭了自己的黄金涟漪。

说实话，虽然他从“自己”那里获得了希尔的相关记忆。不过，那个“自己”却是某种角度的未来的“自己”。

现在的他，其实处于的立场，倒有点像是第一次成为父亲，却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孩子相处那般的“不成熟”。

“算你逃过了一次。不过，让你身后的那条虫子，给本王注意点。”

“若是再敢将那恶心的视线放到本王的孩子身上，本王会让其存在的痕迹，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看着一动也不动，不，应该说这会已经开始被强制性唤回，化为了灵子消散的Berserker，吉尔伽美什充满威压的警告道，说出了令他自己也感到意外的宽容之话。

然后，他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希尔和其身边不知为何变得慌慌张张，开始匆忙整理起自己的仪表的玉藻前身上。

吉尔伽美什犹豫了一会，然后才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来。

“希尔，之后本王会去找你一趟的，在那之前，照顾好自己。”

说出了有些不太符合自己性格的话，吉尔伽美什那一刻让人感觉失去了原先那种高高在上的王者的傲慢，反而有些像是一个笨拙的父亲。

然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吉尔伽美什又化作了一阵金色的光，微微闪耀之后，如同他出场时那样，离开了。

只不过，这离场时的感觉，倒是让人莫名觉得有种羞于面对，而情不自禁的逃窜离开的错觉感。

“哦呀，没想到那个傲慢的家伙，居然也会露出那种表情......”

伊斯坎达尔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摸着自己的下巴，挑了挑眉，脸上带着玩味般的笑容。

“Lancer，是时候撤退了。”

肯尼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过，他的声音比起先前批判韦伯时的冷漠，却是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的激动，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般。

但是这也难怪，因为，今晚所见证的一切，足以颠覆他的部分认知了。

当然，身为一名贵族魔术师，肯尼斯自然是不会将那纯白少年的存在，归结到身为灵体的从者可以生子这一结论上来。

那么，余下唯一可能的解释，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那名少年，并非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存在，而是某种更为久远，更为古老的神秘。

不论是对方存活至今的方式，或是对方这一路经历过来的所见证的一切，不管哪一方面的东西，只需要抛露一些，就能够引起魔术界的大动荡，可以以此发表数不清的论文，开展不尽的新的研究。

可以说，那名少年，完全就是知识的宝库。

必须得想个办法和对方建立良好的关系才可以......

强硬的手段，估计不行。

因为肯尼斯也见到了希尔和阿尔托莉雅间的战斗，更何况对方还有一名应当是某位王者的从者的父亲。

再加之，对方的身边还有着比现代的魔术师更为擅于魔术的Caster存在，只有蠢到没边的魔术师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以自我满足方式来想要获得一切。

总之，最好是先合作......

肯尼斯打定了初步的想法，他决定等到离开这附近，回到酒店之后，就向埃尔梅罗家族申请更近一步的支持资金。

毕竟，如果依靠上对方，并且能从对方的口中得到某些信息的话，埃尔梅罗家族或许真的有机会能同那些更古老的家族相比较了。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肯尼斯现在，倒是对圣杯战争的结果不怎么在意了。

不过，他倒也是庆幸，自己因为自己那时的冲动想法，而来到这岛国参与这场所谓的圣杯战争，不可谓是命运的安排。

“那么，今夜就请容我先行告辞了，Saber，Rider，还有让人意外的少年。”

迪卢木多笑了笑，他对于今晚发生的这一切，也是觉得破天荒般的巧合和奇妙。

“我们下次，再好好的进行武艺上的较量吧。”

语落，迪卢木多的身体化为了灵子消失不见，而现场，也只剩下了饶有兴致的伊斯坎达尔，以及面色说不出的古怪的阿尔托莉雅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