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凯威尔斯
第三十四章 噬铁
光明正大的“潜入”噬铁佣兵团大楼后，莫岚开始按照W的建议，一层一层地搜索整个大楼。
这间大楼曾经兼任商场和写字楼两种用途，整体结构不算复杂，但大量的员工通道还是容易把人绕晕，莫岚采用了最笨的迷宫必胜法，也就是全程贴右墙走，一步一步探索着这座五层楼房。
或许是由于晚上就要面临一场交接任务的缘故，大楼内的佣兵们全都处于戒备状态，不仅一直在沿着特定的路线巡逻，每隔几分钟还会开启无线电互相呼叫，防止有人暗中潜入。
看这个阵仗，即使是W这样日后的六星幻神干员，也很难在不惊动整个敌军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要想创造机会，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佣兵团先一步自乱阵脚，自己和W再趁虚而入。
现在的莫岚，就是为此而来的。
不得不说，【中立生物】这个种族技能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好用到爆，即便已经被系统小砍了一刀，但只要莫岚稍微低调一些，全程不主动发出任何声响，那即便他从某个佣兵的胯下钻过去，他也没有半分发现他的可能。
当一名佣兵在无线电里面目严肃的报告一切正常，但自己却正从他脚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路过时，那副画面可说是相当喜感……
很快，莫岚找到了几个关押研究员的牢房，和W猜测的一样，噬铁的手下将研究员们打散关到了五层楼当中，极大地增加了救援者的搜索难度。
牢房的看守力度相当高，不仅有密码锁固定的铁门，每个研究员门口还至少有三到四个佣兵全程看守，看那阵仗，即便真的有外敌来袭，他们也绝不会离开自己的岗位。
被关押在门后的研究员们面色灰败，似乎已经接受了即将被强迫研究的命运，莫岚先找到了四名研究员，却仍旧没有找到关押艾雅法拉的地点。
莫岚从背包里摸出了一张纸，用钳子夹住炭笔，艰难地在上面记录了四个研究员牢房的大概方位，继续搜索了起来。
当莫岚搜到第六个研究员时，小绵羊的位置却依旧不得而知，正当他有些心浮气躁的时候，他看见一扇半开的门，大片屏幕从半开的门缝里透出来，似乎是整栋楼的监控室。
监控室门口站着俩手持十字弩，瞳孔中散发鹰隼光芒的看守，似乎哪怕再隐蔽的敌人，在他们的视线下也无所遁形。
莫岚爬到他们对面的管道上，在两个看守脸上晃了晃屁股，这才屁颠屁颠跑进了监控室中。
监控室内没有人，估计是跑去和老八聊天了，莫岚在这里看到了整个楼房的监控屏幕，也如愿以偿地在屏幕的一角找到了艾雅法拉。
艾雅法拉的牢房位于整个建筑的顶层，比起另外六名研究员的牢房，关押艾雅法拉的房间戒备足足森严了一倍有余，不仅密码锁是双层的，门把手设置在了娇小的萝莉摸不到的高度，门口的看守数量也是别的房间的两倍。
穿着一身贴身小洋装的艾雅法拉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脏兮兮的枕头，正在低声啜泣。
她的洋装已经磨破了一些，身上也有着细微的伤痕和片片污垢，小绵羊把头埋进枕头内，一对漂亮的盘羊角微微差颤抖，穿着白裤袜的小脚并在一起努力贴近身躯，似乎是想给自己带来哪怕最些微的安全感。
让人忍不住心疼。
低低的啜泣声传入莫岚耳畔，他这才发现，艾雅法拉的牢房监控似乎是有声的，而且还能放大缩小。
……不正常。
比起牢房监控……莫岚感觉这比别的屏幕大上两三倍的监控，更像是一个用来观察鸟笼的欣赏器。
联想到萨卡兹佣兵以残忍无道著称，又看了眼蜷缩在角落，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受惊的小绵羊，莫岚感觉心头有点冒火。
三次元炼铜BISS嗷。
但冒火归冒火，莫岚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多久，而是迅速回到了行动状态。
别说这是一款游戏，即使是真的，在莫岚看来，脚踏实地的行动也远胜无能狂怒。
比起当键盘侠，莫岚更倾向于亲自把这些逼人的鸡儿炸断。
将艾雅法拉的位置记下来，写在手写板上，莫岚左右看了看，又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摸到了大厦的结构图，将两件物品一起放入背包，刚准备出去，就听见了门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大哥！”
莫岚听见门外“鹰隼目光二人组”恭敬地喊了一声。随即，一个足足有二米五的身影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带着鬼面，手持大刀的萨卡兹壮汉，一看就知道是和游戏中的萨卡兹百夫长类似的巨力猛人，光是他那沉重到极点的脚步声，就足以让任何普通人为之战栗。
不仅如此，莫岚发现自己能从他的身上感知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就像是系统在提示他眼前的对手有多么危险一般。
简直……就是一只人形巨兽。
毫无疑问，眼前之人就是佣兵团的最高领袖，连W都为之忌惮的【噬铁】。
难怪系统没有发布击杀噬铁的任务，从外形看，除非是W,scout加上一位职业选手级的大佬，否则没人可能在正面战中赢过这样一个猛汉吧？
他的出现挡住了莫岚出门的脚步，后者只能暂时后退两步，等他彻底走进监控室再转头离开。
粗壮到难以置信的双腿在莫岚面前移过，遮住了大半个监控室的灯光，脚步声从地面扩散，让莫岚感觉自己的节肢微微发麻。
噬铁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座位，脚步声也在狭窄的监控室中不断回荡，某个瞬间，他骤然转过头，看向了自己身侧的某个角落。
莫岚正趴在那片阴影当中，与他沉默对视。
第三十五章 平拳斗士
莫岚安安静静地趴在原地，并未慌张，只是在暗中触发了【自爆按钮】技能，钳子已经搭在了猩红的按钮上，只要噬铁有任何异动，它就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噬铁凝望着莫岚所在的位置，藏在鬼面具下的浑浊双瞳凶光毕露，似是要择人而噬。
血腥气渐渐浓郁，以至于连空气都显得粘稠沉重，或许下一秒，或许下一瞬，噬铁那把一人高的门板大剑就会自上而下，要将莫岚切成两半。
一秒。
两秒。
三秒。
“对视”持续数秒，噬铁的眼神也渐渐由最初的残忍，转化为了些微的茫然。
他总感觉自己视线中的这片空地里藏着东西，但不管他如何仔细观察，也只能在视线中寻觅到暗处蠕动的轮廓，就像是小孩子在夜晚独自躺在床上，看着周围每一处黑暗，都能在脑海中幻想出凶神恶煞的幽灵。
“……”
噬铁低声哼了哼，缓缓转过头，将视线放回了面前的监控屏幕上。
准确的说，是放回了艾雅法拉房间的监控屏幕上。
莫岚从阴影中缓步爬出，深深地看了那人形巨兽一眼，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他并不是没想过在这里直接自爆，但他没有信心一波将噬铁炸死，他的情报尚未传递出去，各种布置也没有完成，贸然自爆，容易将自己和两位队友（W，SCOUT）置于险境。
知名烟火表演艺术家迪达拉曾经说过：“爆炸是一门艺术。”
既然是艺术，那就一定会是有准备的，有计划的，玩游戏嘛，冷静谨慎一点总是好事。
默默地从监控室中爬出，莫岚四下张望，锁定了一处无人看守的窗台，借助一旁的管道爬上去，从背包里拿出了之前画好的研究员位置图，以及从监控室里顺走的大楼结构图。
将两张图捏在钳子里，莫岚双钳支出窗外，把图案向外展示了出去。
在他对着的方向数百米处，一名用防火布蒙住面孔的萨卡兹男性趴伏在某处天台上，视线透过手里狙击铳的瞄准镜，锁定了莫岚手中的两张图纸。
【scout】，萨卡兹佣兵，在游戏中露过几次脸的巴别塔老成员，在主线剧情时间线时已然牺牲，因此玩家无法知晓他的实力。
但光从剧情上来看，一位能从巴别塔时代一路打到罗德岛时代，死因还是因为主动牺牲的干员……战斗力不言而喻了。
确认了两张图纸的性质后，scout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次性的超远距离摄像机，将两张图分别拍了下来，打开耳麦：“搞定，可以收起来了。”
同样携带了耳麦（其实莫岚自己也不知道河道蟹耳朵在哪，有系统辅助，细节也就不必在意了。）的莫岚收起图纸，转身跳下窗台，安静地等待W那边的消息。
“滋滋……两张图我都收到了。”不多时，W的声音从耳麦中传了过来，“按这上面的情报来看，六个研究员的门锁都可以用破门炸药搞定，但顶层那个小姑娘的房间是他妈的三层合金锁，炸断会自动变形，很难处理。”
“结构图里有一条通风管道，链接着艾雅法拉的房间。”scout的声音传了出来，“W直接前往顶层不现实，这个小姑娘得交给莫岚来处理，没问题吧？”
“OJBK。”莫岚说道，“那一切按计划进行？”
“一切按计划进行，等你信号对我们就动手。”W的语气带着些疑惑：“所以说……你究竟准备怎么让整个佣兵团大楼陷入混乱？”
在W的认知里，莫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潜行者，但她的确很难把他和“混乱”这个词语联系在一起。
……人格除外，这螃蟹看着就特别混沌……
“看着就行了，等会我会失联三分钟。”莫岚颇有些神秘地回答：“惊喜要先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提前知道了男生穿的内裤颜色一样，扒下来的时候就没有刺激感了。”
“……为什么要用男生作比喻？”W语气惊骇：“你不是公的么？”
“这不是怕你骂我不女权嘛，用男生内裤作比喻，第一点代表我尊重性别平权，男女都有被骚扰和强迫伤害的可能性，第二点代表我尊重LGBT人群，客观公正有内涵。”
莫岚嘴上打着岔，人却已经朝着之前找到的六个研究员关押点跑了过去，从背包里摸出W提供的破门炸药，当着“鹰隼目光护卫队”的面，将其安装在了牢门的密码锁上。
这种炸药威力不大，只够破门或者瓦解一些小型的障碍物，但优点在于足够隐蔽，除非仔细观察，否则很难察觉到这些安装在门锁上的口香糖状物体。
做完这些事后，莫岚重新上到四楼，按着之前偷来的结构图，找到了这整座大楼的配电室。
说是“配电室”，但按照泰拉世界的科技，用“源石能源分配室”来称呼可能更合适一些，这个房间内的设施为整个大楼提供照明能源和杂项供能，一旦受损，大楼的所有设施都将停摆。
这也是莫岚来此的原因，他要在这里，向W和scout发出他的“行动讯号”。
莫岚左右看了两眼，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将自己的【兹若特传送门】设置了上去。
深紫色的水晶于地面扎根，虚空能量涌动成一个时明时暗的球体，虚空兽的利爪于球体内刺出，突入了这个世界。
看着第一只虚空兽从传送门里跳出，莫岚简单在脑海中设置了几条路线，目送着虚空兽朝配电室外冲去。
做完这件事，莫岚回到了整个配电室的最中央，环视一圈周围散发着源石光芒的能源设施，脸上露出了艺术家的微笑。
“女士们先生们扶她们，请欣赏螃蟹放烟花。”莫岚在配电室中央站定，从下体中掏出了猩红色的自爆按钮，狂笑着，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3VS70的战役开场了。
第三十六章 黑暗中的恐惧
当莫岚按下自爆按钮的瞬间，炽热的龟裂纹路由内而外遍布他的身躯，于极其短暂的延迟后四散崩裂，暴戾的炎光笼罩了整个配电室，将每一台设施，每一根管道都融化殆尽。
“轰！”
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大楼的所有源石供能设施在顷刻间宣布停摆，每一处灯光都于这一瞬黯淡下去，让黑暗笼罩了大楼的绝大多数角落。
佣兵们茫然地举起武器，四下张望，骤然迎来的黑暗却封锁了他们的视觉，让它们只能在黑灯瞎火中忙乱的摸索，难以理清骤变的形势。
“你炸毁了大楼的供能设施，让大楼失去了源石供能，【噬铁】佣兵团反应剧烈，混乱度+22%。”
来自系统的提示传入已呈灵魂状态的莫岚中，他满意地点点头，凝视着自己之前放下传送门的角落。
【自爆按钮】的强大之处不仅在于恐怖的伤害，也在于它是一个没有友军伤害的技能，即便整个配电室都在这熊熊烈焰中化为灰烬，兹若特传送门却依旧屹立在废墟当中，源源不断地向外吐出新的虚空兽，将它们送入这漆黑一片的大楼当中。
剩下的，就交给这些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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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手持长刀，在黑暗中紧张地摸索着前路，寻找着在同一层楼的队友。
他是萨卡兹人，在噬铁佣兵团里隶属于近战小组，这是整个佣兵团规模最大，地位也相对最低的小组，但佣兵这一行毕竟是刀口舔血的工作，小半年下来，他杀了很多不该杀的人，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相应的……也就得到了很多不该得到的成就。
在卫斯理看来，自己最好的结局，可能就是在某场糟糕的战役中落下残疾，以此为理由脱离那个让他肝胆发颤的团长，找一个边境小镇度过富裕的余生。
而今天他有种感觉，这个结局可能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