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凯威尔斯
“……但我其实还想再尽力一下。”
亚子说着，拉动自己之前藏在阴影中的右手，牵出了一位披头散发，身披用蛛丝编织而成的斗篷，面色苍白，黑眼圈浓重，像是刚刚熬了五个晚上，得知甲方要第一版的设计师的女性。
正是【珠世】。
“各位……”
此刻的珠世，已没有之前的半分凶相，她抬起头来，看着蝴蝶忍，以及让她吓了一大跳，但不敢表现出来的莫岚，苦笑着点了点头。
“给大家添麻烦了。”
成了！果然棍棒之下出慈母！
这一波操作，成功证实了莫岚推测的正确性，亚子的话听上去一股病娇人妻味，但其实力度控制的极为完美，在察觉到珠世已经恢复人性后，便将出力调至最小，将其修到了能完美掌握自身意识，而不会因此虚弱的情况。除了精神上还需要恢复以外，和原作中巅峰状态的珠世，已没有任何区别。
没等莫岚回应，珠世便抢先开口：
“在各位要我做其他事之前，我想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请给我半天的时间。”珠世咬着牙，斩钉截铁道：
“我……应该已经能揭开【炼血】的真相了。”
第1417章 韭菜大亨无惨 6K
十几个小时之后，在珠世的邀请之下，作为玩家代表的莫岚，和作为鬼杀队代表的蝴蝶忍，被珠世一同邀请至了岛屿上专门开辟出来的小型实验室中。
推开门帘，简陋的设施中，珠世站在一片盛满血液的玻璃器皿中间，她身上的蛛丝和服已经被小老妹无情回收，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朴素的青色和服，此刻的她将那和服退至臂侧，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和引人遐想的长线，但在那肌肤之上，却插着数根正在泵动的软管，管道顺着女子的锁骨交叉环绕，将其体内的血液泵向器皿之中，软管的链接处偶尔会渗出些许血迹，让她看上去带着一种病态而血腥的妖艳。
在她的身旁，端坐着岩柱【悲鸣屿行冥】的遗骸，为了得到真相，鬼杀队所有人在讨论后一致决定，让珠世可以自由研究这位战斗至最后一刻的勇士的遗体，但很显然，珠世的研究非常克制，岩柱的身躯上几乎没有肉眼可见的伤痕，只有一些插管和取用切片的痕迹。
“我就不和二位兜圈子了。”
珠世见一人一蟹走近，并未废话，而是开门见山道：
“我已经大概了解【炼血】的性质了。”
“说半天就半天，猛嗷。”莫岚拍钳赞叹：“不愧是剧情需要级别的科研能力。”
“【原作】我也看过了，说实话心情有些复杂。”珠世的笑容有些尴尬：“不过比起现在这番模样，我宁愿死上十次，也想照【原作】的轨迹来啊……可惜，这个世界受到太多不公了。”
感慨一句，珠世便立刻进入状态：“首先，为了更方便地给二位解释炼血的功效，请允许我为两位做一个简单的展示。”
说罢，珠世便用一个镊子，从一漆黑玻璃瓶中拿出一物，放在了桌面上，莫岚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被切断了翅膀和所有肢体的美洲大蠊，或者说【南方蟑螂】。
将这蟑螂放在桌上后，珠世便转过身，在自己身体链接的另一处血瓶中拉出一条软管，加上设施，在软管末端接上一根针，手腕反过来一扎，便扎在了蟑螂的背上，刺入体内，蟑螂激烈地动了一下，便再无声息，显然已经是生命垂危了。
紧接着……珠世便启动设施，将血瓶内，从她自己体内抽出的【炼血】，直接注入了蟑螂的身体内。
大概注射了10毫升的量，整个蟑螂眼看就要被撑爆，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活的样子后，珠世拔掉软管，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蟑螂的身躯猛地蠕动起来，转眼间便已从半个巴掌大扩张道一整张课桌大小，断裂的翅膀和肢体也全部长了出来，浓郁的炼血气息从其体内涌出，它的触角，节肢，乃至翅膀处都长出了大量的倒刺锋刃，显然是在炼血催动下，进化成了适合战斗的单位，变成了一只【鬼蟑螂】。
莫岚看着蟑螂头顶那两根猩红色的炼血触角，忽然感觉非常怀念……
蟑螂在炼血催动下痊愈完成，下一个瞬间便猛地扑向了旁边的珠世，似乎是要宣泄自己被切断肢体翅膀的怨愤，然而珠世却安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非常装杯。见状，莫岚决定等她装，翻车了再出手帮忙。
然而，虽然科研人员翻车是常态，但剧情需要级别的科研人员是不会掉链子的，那巨型蟑螂飞至珠世跟前，利爪即将划破其脖颈的瞬间，它忽然猛地收缩了起来，整个躯体蜷缩折叠，坠落在地上，开始疯狂地挣扎扭动，大量的血雾从其体表溢出，几乎盖住了它的整个身躯。
W，你怎么了W！！！
很快，W……巨大蟑螂便在挣扎中死去，和所有死亡的鬼一样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珠世女士，您做了什么？”
蝴蝶忍好奇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珠世淡然回答：“它……是因为【时限到了】而死去的。”
“……时限？”
“在我被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击中，开始被逐渐转化为疯癫模样的过程里，我曾经数次尝试与体内的炼血争夺主控权，用自己的身体当做实验材料，尽力记录了一些反应和细节。”珠世解释道：“我本来将其记在了一本笔记上，但似乎在我彻底疯癫后，我就把笔记给销毁了，好在，我现在还能记起很多。”
“当时，我能明显感觉到，炼血和我真正的，原本的【血液】是不同的东西，与其说它是我的【血】，不如说它是寄生在我体内，与我共生的【生物】。”
珠世看着自己脖颈处延伸出的管道，皱眉道：
“这种生物在不断消耗我体内的生命能量，透支我作为一个【鬼】的生命力，以此来让自己的力量膨胀、壮大，察觉到这一点后，我就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现在，我已经基本确定，【炼血】……是【种子】。”
“在一名鬼、或者一个可以转化为鬼的生命体内，被植入了炼血之后，它就会在目标的体内极速滋长，通过掠夺，透支宿主的生命能量的方式，来让自身逐渐强化，以至于占据宿主体内越来越多的部分，并以此为基础，掠夺一切被宿主杀害之人的全部生命能量，作为宿主，鬼可以随意地使用炼血带来的能量。并因为炼血的增强而【变强】，看上去，是一种非常完美，快捷的变强方式。”
“但是？”莫岚接道。
“但是，如之前所说，【炼血】是会透支、消耗鬼的生命力，或者用更简单的方式来说，【寿命】的。”
珠世看着地上残留的那一团血雾，“这只【鬼蟑螂】被我注入了炼血，瞬间强化许多，但因为炼血在无序的、无法停止的增长中瞬间耗尽了它渺小身躯内的生命力，导致其身躯无法承担炼血的压力，便从内而外爆裂开来，因此死亡。”
“换句话说，所有植入了【炼血】的鬼族，其实都因此失去了永恒的生命，转而变成了短命鬼咯？”莫岚立刻会意。
“正是如此，【炼血】是没有理智的，它会在鬼族的体内尽一切可能生长，并会通过吸收被宿主杀害的人的方式，来快速强化自身，而一旦炼血抵达每个个体的存量上限后，用不了多久，鬼族就会像这蟑螂一样爆体而亡。”
“没有自救的办法么？”莫岚问。
“有，但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珠世点头道：
“鬼族可以通过定期排出体内的一部分可排出炼血，将这些与身体联系不紧密的血逼出体外，来减缓死亡到来的过程。”
莫岚闻言，立刻想起了之前抓来的鬼族招供时所说的，所有鬼族，每天都要定期用炼血内配套的传递之术，将自己的一部分炼血传递出去，但传递向什么地方，传给谁，连他们自己都无从知晓。
……原来如此啊。
“在这个前提下，鬼族的寿命情况是怎么样的？”
珠世的语气有些复杂：
“我用我的身体，以及岩柱先生的遗体做了一个对比实验，得出的结果是，【炼血】会在强化一名鬼族时，大幅消耗其生命力，减少其寿命。强化的幅度上限以每个鬼自身的【天赋】决定，这也是为什么上弦之鬼在炼血出现后依旧稳固位置的原因，那六个人，本身就是这世界上所有鬼族中，【天赋】最高的存在。”
“而反常识的是，强化幅度越高，上限越强的鬼，其体内的炼血就越是趋于稳定，克制，因此，越强的鬼族，被炼血影响寿命的情况反而会越轻，我简单算了一下，在定期排出能排出的炼血的情况下，上弦之鬼可以于拥有炼血后活数十年，下弦可以活一年到三年，至于数量最多的，三十余万的普通鬼族……”
珠世抬起头，说出了一个数字：
“……至多只能活一百余天。”
“……啧啧。”莫岚摇了摇头。
珠世的这个结论，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除了顶层的极少数鬼族以外，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鬼】，都在修行着一种他们以为没有任何副作用，实则会在至多十几天后，剥夺他们性命的【神功】。
这说明从一开始，鬼舞辻无惨就将这些鬼族当成可以随意抛弃【消耗品】，不管他的计划是什么，在那之中，都没有这三十万鬼族的位置。
“可惜，现在有知觉的鬼族已经没剩几万了，不然要是能把这消息传出去，可是一个重磅炸弹啊。”莫岚有些惋惜。
“不，我不这么认为。”珠世叹道：“这就要说到【炼血】的另一个性质了，或许是由于施术者的缘故，炼血……会侵蚀宿主的思维，使其无法反抗【鬼舞辻无惨】的任何命令。”
“这种控制力，是根据一个鬼族体内的炼血总量，以及存量与上限的比例而决定的，炼血总量越多，存量比例越高，鬼就越会对无惨抱有绝对的忠诚心。若是本来就没有二心，那这炼血对我们思维的影响就微乎其微，但若是有任何鬼族抱有反抗之心，炼血便会僵化他的思维，侵蚀他的精神，让他失去理智和判断能力，如同木偶一般，只能无条件听从无惨的指令。”
莫岚回道：“就和上三，以及刚刚的你一样。”
“正是如此。”
珠世有些后怕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我之所以并没有呈现类似【木偶】的状态，可能是因为这碎界夹区中无法连接上无惨，找不到【控制者】，我便‘本能’地选择了【攻击周围的一切人类】这对鬼族来说，最不会出错的选择。若不是您和亚子将我的炼血削减至十分之一，或许我再过一段时间，便要在疯癫中挣脱锁链，四处伤人，然后被各位柱斩杀吧。”
“更可怕的是，这种控制是会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的精神的，直到最后，被控制者甚至会以为自己本来就是如此，彻底变成无惨的人偶，到那一刻……说不定，鬼反而会【取回】自己的情感，因为那已经是被扭曲、改造过后的【成品】了。”
“因此……这么说，对于恨了所有鬼族，尤其是上弦与鬼舞辻无惨数百年的我来说，可能有些艰难。”珠世闭上眼，深吸口气，道：“但，若是上弦之叁，若是猗窝座真的在高炼血比例之时，和您说的那般毫无情绪，如同只知战斗的人偶……”
“……那应当说明，他直到您看他最后一眼的那一刻，都从未放弃过与无惨对抗。”
“这样啊……”莫岚点了点头：“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有。”
珠世说着，从袖口中撒出了一把粉末，落在了已经消散大半的，鬼蟑螂留下的血雾之上。
顷刻间，粉末像是将某种透明的物体染色了一般，从空气中浮现出了一片晕染开的猩红色光芒，这团光正在原地茫然转动，似乎是想要去什么地方，却找不到路。
“在炼血的拥有者死亡后，它体内的炼血并不会全部消散，而是会有3-7成像这样残留下来，变成无形的能量，只有特定的方式才能看见或将其显形。”
珠世继续道：
“您已经看见了，这股能量似乎正在尝试按照原定程序，去往某个地方，我猜测，它们很可能就和鬼族每日【排出】的炼血一样，本应该向着某个地方汇聚，但因为此地处于您所说的【碎界夹区】之中，与和正断链，所以便只能像这样徘徊不散。”
“有可能是送到哪儿了？”
“和正国本土，有没有什么【突然出现】的强大个体？”珠世道：“既然是【种子】，那有种，应该就有收，或许，这些炼血就是被送往了无惨本尊，或者其它他需要能量的地方。”
珠世这一说，莫岚就回过味来了。
……【无惨分身】。
这些原称【无面傀】的存在和其他的鬼不一样，在这世界内并没有基础，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但如果说它们是由三十多万鬼族的【炼血】铸就的，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么看来，和正国的鬼族们，几乎就是鬼舞辻无惨的一片韭菜田，长一岔噶一茬，没的长了死了还能拔起来又算两茬，《妮姬：胜利女神》的运营看了都要直呼黑心。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培养出他那很可能数量过百，能力各异的【无惨分身】。
……问题来了，他要这些分身作甚？
线索到这里，基本就断了，但对见多识广的莫岚而言，倒也不是不能推测一下。
一般来讲，当一个人努力做出大量的，分散各地的物件时……
……他的目的，往往就是把这些东西都合起来。
珠世的研究，基本也就到这里了，接下来，蝴蝶忍便和珠世按照计划，无缝开启反制无惨的研究计划，目标便定为解决那能阻挡凡人辅助军脚步的【血樱】雾气，以及数量庞大，源源不断的底层杂兵大军【劣傀】。
这也是莫岚寻找鬼杀队的核心目的，只要二人能找出反制这两者的办法，挡在玩家面前的障碍便会被瓦解，接下来的战斗，就会简单许多。
岛屿外的风暴没有丝毫停歇的架势，根据之前的模糊占卜结果，莫岚知道，新的空间裂缝大概会在四到六天时间内生成，拉伯克此刻也在维护于风暴中受损的孤舟一叶，这就代表着，至少要几天以后，莫岚才能回归和正本岛。
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不能闲着，莫岚不认为【猗窝座】会就这么死在空间风暴中，以他那个级别的【领悟】能力，其很有可能会以受伤为代价，找到抵达此地的道路，虽然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只有50%，但莫岚很相信自己的运气，因此一定要做好准备。
然而，手头的跑团机还没充能完毕，一时间似乎也没有别的可以做的事，莫岚想了想，决定先让小老弟学上几手再说，强化一下胜算。
要说这鬼杀队里有什么能学的，最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各种【呼吸法】，而此刻，这岛屿之上，就有一位适合小老弟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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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柱的个人宿舍内。
“什么，要和我学呼吸法？没有问题！”
房间内，莫岚，小老弟的对面，坐着一位面色带笑，发色如火，英俊爽朗的男子，此人说话语气带着点夸张的朝气，但配合他那炽烈如火的外表，却并不显得突兀。
【炎柱炼狱杏寿郎】，原作中于【无限列车篇】被猗窝座击杀，英勇牺牲的柱，在观众群体中有【大哥】的美誉，在这难度翻了不知多少倍的和正中，本应牺牲的他，却因为各种蝴蝶效应而幸存下来，得以坐在莫岚的面前。
“是的，请指导我！”小老弟摆出道场小鬼的架势，已然是跃跃欲试，炼狱杏寿郎精通【炎之呼吸】，一看就知道是极为适合小老弟的呼吸法门，用学习力学习，一定是物美价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