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变成河道蟹了？ 第972章

“毕竟，这个愿望，实在太狂妄了！”

“……”

小老弟猛地抬头，看向了炎柱。

“你说……【狂妄】？”

“是的，狂妄！”

炎柱猛地点头，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尊敬：“不是【变强】，不是【获得功名】这些与人类本能相符之事，而是要为了重要之人，为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而奋战，无论来的敌人是谁，无论遇到什么挫折，皆要为了捍卫这份【平凡】出手，不惜代价，也要让平凡继续下去，这份为了重要之物，连这世界，也敢于区改变……这样的人，实在是狂妄！太狂妄了！我喜欢！”

……原来，是这般？

不是【软弱地渴求】，而是【用自己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便去捍卫这脆弱之物】么？

猛然间，小老弟低下了头。

她想起了【喷火龙山谷】最后的斯卡尔，想起了赶尸喷火龙阿倩，想起那为让被诅咒之王国重回正轨而战的勒罗伊宰相。无数话语思绪夹杂在一处，灌入小老弟的灵魂深处，因此，她低下了头。

她低头，是因为她在这一刻猛然明白，自己是如何愚蠢而傲慢。她低头，是因为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此前从未感觉到的意念。

……【羞愧】。

“……真几把搞笑。”

片刻后，她自嘲道。

“老子一口一个软弱，一口一个平庸，到头来，真正没有觉悟的，反倒是一路顺风的我自己罢了。

我，便缺少这份无论如何，也要让一切【重回正轨】的霸念。没有这哪怕已至末路，也要将一切推倒重来，哪怕没有天赋，没有气运，哪怕恐惧至极，也要继续战至最后一刻的念！他麻痹的，我，才是那个没能共鸣的软弱之念啊！”

“所幸，不算太晚。”

小老弟说着，抬起头，看向了预期进度条已经走到尽头的【强制锻炼屋】，看向了那自第三层后揭晓的，锻炼屋的【试炼内容】。

她看着上面那一行字，念叨着：

“你便是为了这件事，而不愿放下推在大楼上的手么，猗窝座？”

“……那就他妈的推吧。”小老弟道：“我便来帮你推这最后一程！”

这一刻，小老弟，已抬起手，伸向了大竺葵的战蹄，伸向了这蕴藏着看似软弱，实则坚韧的霸念。

如今的她，已经有资格，与这意念共鸣。

已是接受莫岚送给她礼物的时候，大竺葵臂已像被摄着的，慢慢向小老弟飘去。

“……来吧。”

有如生命一般，手臂已自动浮至小老弟灭式创口之处，与小老弟的断臂位接驳。

小老弟闭上了双眼，这一刻，她已发动自己最引以为傲之力。

……【学习力】，全神运转！

价格……5000点无尽点数！

“大菊花，我们便合一吧！！！”

话语间，小老弟已入通透之世界，眼眸泛起空无之白，她握紧那手臂，让每一根神经，每一条属性管道，在同一瞬间，于暴戾白光之中，与自己的一切接合！

“吔——！！！”

接合带来了无可言说的痛苦，属性的冲突让小老弟的灵魂都被撕裂一瞬，她怒吼着，在怒意中迸发爆喝！

“宁染，我已感觉到你的霸念，我已明白你的野心！！！”

“便助我，这一臂之力罢！”

——吼！

璀璨烈阳光辉一瞬间盖过整个房间，当光芒落去之时，所有人的目光已锁定至一处，在那最中央，小老弟已缓缓放下左臂，放下那【大竺葵】之手臂，吐出一口烈焰，已从周身迸发无可阻挡的战势。

“嗄……”

她，已完成了最后的接驳，已补上了自己，最后的空缺。

这一战，已准备完成。

然而，要胜，这或许已足够，但要做到更多之事，小老弟，就还需要最后的一样事物。

“老大，给个东西。”

小老弟转头，对莫岚道：

“我已找到最后的【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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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后不久的一个早晨，恋雪从床上起身，看着猗窝座正在准备食材的背影，又看向那桌子上，只剩最后一丝缝隙的罐子。

……是今天了。

收店之后的下午，恋雪拉着猗窝座，把锻炼屋提前准备的证件收好放在一起，赶着一点半目的地上班的时间，将猗窝座拉上了一辆出租，说了一个猗窝座并不明白含义的地址，片刻过后，恋雪拉着猗窝座的手，带着他走下车，向着眼前的建筑物走去。

猗窝座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亦不知道恋雪带着自己来此的目的，他只是习惯性地抵抗着脑中的声音，任由恋雪将自己拉向室内，她对着柜台上的员工说了些什么，又拉着猗窝座走出建筑物，走到附近的一间矮房当中。

矮房内侧是略显杂乱的空间，其内有一张垂下的红布，恋雪搬好椅子，带着猗窝座坐在了一起，看向前方的镜头，猗窝座感觉到恋雪在微微用力往自己身上靠，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在摄影师按下快门后不久，她便拿到了几张二寸的，两人在红色背景下正襟危坐的照片。

恋雪又拉着猗窝座，走回之前的建筑物，在柜台上领了一张纸条，带着他在等候区静坐着，片刻过后，广播中传来声音。

“请1030号到03号窗口办理业务。”

猗窝座跟着恋雪，坐在了柜台之上，面对着柜台后的工作人员，猗窝座脑中的血令忽然如疯癫般狂涌，他的太阳穴间青筋泛起，无止境的杀意已从内心涌来，他紧紧推住大厦，未有动摇。

他听不清面前之人说的话语，也不知道为什么恋雪脸上带着笑容，只是机械地伸出手，按了一个手印，和恋雪一起，接过了一张红色的小本。

“……需要……公证……？”

“不用啦。”他听见恋雪尴尬道：“狛治他……我的丈夫，不太会应付这种场合。”

猗窝座听着那两个字，周身的炼血如海啸般激荡，侵蚀他每一处身体，消磨每一处灵魂。

他跟着恋雪，走进出租车，走出出租车，回到了早餐店中，他们穿过堆在一起，再也不会被摆开的桌椅，在不会再启动的锅炉笼屉旁坐下，恋雪将手中的证件贴在胸口上，抬头看着他，眼中的雪花轻轻摇曳。

“对不起，有些太突然了，对吧？”

恋雪看着猗窝座，脸上是幸福而又有些局促的笑。

猗窝座低下头，看向了手中的证件，他将证件轻轻合上，看见了封面上的三个字。

……【结婚证】。

“因为……只有一瞬间也好。”

恋雪轻声道：

“……无论如何，也还是想能真正地，和你成为夫妻啊。”

猗窝座的心脏扭曲蠕动，每个角落的炼血都在传递剧烈的痛楚，他置若罔闻，耳边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不再能让他停驻分毫，他凝视着那三个字，忽然间，他似乎明白了这事物的意义。

“……恋雪？”

“嗯？”

“……恋雪。”

“嗯！”

两人坐在那张狭窄的，染着油渍的弹簧床上，看着窗外的人流，看着白昼一点点变暗。

晚上，伴随纸币塞入其内，瓶子最后的空位，被填上了。

……这代表，猗窝座的【第三试炼】，已经结束了。

而这，亦代表【强制锻炼屋】的试炼，已经告终，接下来，就是一切收尾的时刻了。

“对不起，狛治。”

恋雪说着，将那瓶子捧入怀中。

在这一刻，周遭的一切，静止了。

“你为什么道歉？”

静止的世界中，猗窝座问逐渐转过身来的恋雪。

恋雪轻声道：

“在第一、第二试炼的时候，我并非实体，而是用我的灵魂操控着镜像，对你进行指导，由于锻炼屋【品质】的限制，我不能用更直接的方法帮助你，也正因如此，在第三试炼时，我起初并不能帮助你赚钱。”

“但是你在帮我。”猗窝座问。

“因为锻炼屋告诉我，有一个能让我帮助你的办法。”恋雪道：“我可以将我的灵魂，正式投入这个锻炼屋中，成为你的助力，但……你肯定知道，这就会有代价了。”

“代价是什么？”

“试炼的结果。”

恋雪苦笑道。

“【强制锻炼屋】先生是很宽容的，但他的力量不足以突破品质和规则的限制，将我直接送入其中，因此，他只能用【取代】的办法，将试炼的某个环节，某个事物与我互换，做平账面，而在查找之后，唯一能让一个灵魂与之互换的……就只有【试炼的核心】了。”

“因此，狛治，你现在，要做一个选择。”

恋雪站起了身，对着猗窝座，张开了双手。

“狛治，你的生命，在现实世界中只剩下不到两天，换算在这里，也就是一年不到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作为我的丈夫，作为这家早点店的摊主，我们一起，度过这最后的一年，然后，我们再一起奔赴地狱。”

猗窝座的嘴，忽然不受控制地张开：

“我要，离开，这里，杀死，墨澜，鬼杀队，杀死。”

“……我知道哦，你在努力。”

恋雪笑着说：

“第二个选项，就是击碎这个幻境，击碎这个核心，用你的手……把【我】的灵魂击碎。”

“这样一来，锻炼屋就将消失，你也将抵达顶楼，在那里，有人正在等你。”

“我，你，要，杀了你，会，怎样，你？”

“……我不知道。”恋雪轻声道，“最坏的情况，或许是灰飞烟灭吧……连灵魂都不存在了什么的，感觉会很可怕，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