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杯中月窥人
“目前我们只能够先等死者的死亡报告出来,所以各位,麻烦跟我和佐藤警官回警局做趟笔录吧。
考虑到幸村沙纪小姐的精神状态,在对你做笔录时,我们会请第三方医生先与你做个交谈。”
山下笃人的目光,落在了蜷缩于沙发上的女人身上。
后者微微仰头,恰好正迎上了他的视线,苍白的脸颊勉强挤出了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铃铃铃!”
就在此时,佐藤美和子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我是佐藤。”她疑惑地摁下了接听键。
“你说什么?好,我明白了,山下现在就在我边上,我这就跟他说。”
佐藤美和子迅速挂断了电话,随即主动找到了正在与幸村沙纪对视的上司:“山下,这个案子要结束了,原田弘毅主动投案自首了。
他承认,自己是杀害幸村惠美、伊藤冰叶、藤原木原与幸村源一的凶手,并带来了作案用的凶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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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不明所以的毛利小五郎与江户川柯南眉间皆流露着不可思议之色。
唯有山下笃人,紧锁的眉头反而松垮了些许,只是脸色有那么一点不好看。
第四百六十七章 心有恶鬼
山下笃人将目光投向了嘴唇仍略显苍白的幸村沙纪,后者仿佛注意到了有人在看自己,亦是抬眸望向了他。
视线一触即分。
精神逐渐稳定下来的幸村沙纪垂眸,半晌后缓缓自沙发上站起身,抓紧了手中的银色西服外套走到了毛利小五郎面前,还给了他:“谢谢您,毛利侦探。”
“啊这个……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倒是沙纪小姐您要多保重身体。”面对有着几分病态美的美女,毛利小五郎显得很客气,穿回西服外套的同时习惯性的关心了一句。
“佐藤,这里交给你和高木负责了,我先带幸村小姐走。”
“我明白了,路上小心点山下。”
“嗯。”
脸色迅速恢复平静的山下笃人点了点头,随即朝幸村沙纪发出了同车邀请:“走吧,幸村小姐。”
“叫我沙纪就好,山下警官。”
再次重复着这句曾几次对山下笃人说过的话,面色苍白的幸村沙纪捋着散乱的发丝:“我想知道,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警方已经接到了凶手的自首,这是真的吗?”
“真的。”
“那如果要判刑的话,能不能判他死刑?”一说到死刑就格外重音的女人怨恨之色溢于言表,一旁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的佐藤美和子却在山下笃人一个眼神示意下将劝解给憋了回去。
“犯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向你保证。”
“谢谢。”
脸色同样严肃起来的幸村沙纪道了声谢,挽着自己的手提包亦步亦趋跟在男人的身后,上了他的奔驰车。
一骑绝尘而去的车辆令还在与高木一同勘察现场的越水七槻眉头紧蹙,她看了一眼随后自剧院贵宾室内鱼贯而出的几人,得到了一个并不怎么意外的答案——
原田弘毅自首了。
“根据白鸟任三郎警官的说法,犯人原田弘毅是于十分钟前抵达警视厅,并亮明身份找到了他,承认了自己所有的犯罪事实,将沾有血渍的匕首交给了警方……”
伊藤冰叶、藤原木原、以及幸村惠美、幸村源一。
四条人命。
银色的奔驰SLR上,第一时间开车带幸村沙纪前往警视厅的山下笃人在接完电话后,缓缓向坐在副驾上的女人道出了事情经过。
后者沉默着,没有说话。就像是良好的休养赋予了她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资本,双眸平静如一摊死水,就如同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一般。
任凭山下笃人怎么说,她都始终沉默不语,恍若未闻。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山下。”
“照顾一下她白鸟。”
“我知道了,犯人就在审讯室里。”
快步踏入搜查三系办公区的山下笃人朝起身来迎接自己的白鸟任三郎点了点头,将身边的幸村沙纪交给他之后,一把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戴上了手铐的老人就坐在里面,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目光恰好与山下笃人对视着。
砰!
随手砸上的关门动作让斑白了两鬓的老者眉间涌现出几许羞愧,蠕动着嘴唇,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对不起。”
千言万语,终究还是化作了一句简短的道歉。
大马金刀坐在原田弘毅正对面的山下笃人凝视着他良久:“对不起我什么?把我当成猴来耍?还是觉得几次三番欺骗了我后良心不安?”
老人闭上了双眼,摇了摇头,再睁眼时眉间神色已然重归于平静:“都有吧。”
“不,我觉得不对。”山下笃人右手食指点着桌面,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内心:“告诉我,你真的是凶手吗?”
“当然,人都是我杀的,凶器都摆在你面前了,还能有假吗?”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原田弘毅笑了,眼角的皱纹在笑容中堆叠:“在杀了伊藤冰叶之后,这把匕首上的血渍我没有擦去,因为我早就做好了自首的准备。”
“所以,这上面有你的指纹。”
“这是我们早该接受到的惩罚山下,很讽刺吧,身为法学教授的我教出了你这么一个优秀的警察,最后自己却知法犯法。”老人笑得有些悲哀,嘴角扬起的那一抹讥讽更像是对自己这一生的嘲弄。
“…………”
山下笃人抿着嘴唇,思来想去间,直接伸手掐灭了审讯室内的监控。
原田弘毅眼睑一跳:“山下你——”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凶手不是你,对不对?”山下笃人猛地拍桌站起身,眼神格外认真:“幸村源一才是幕后真凶,对不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老者明显被吓了一跳,也不知是被这结论还是被学生这拍桌子的动作惊到。
“二十年前,你、伊藤冰叶和藤原木原和死者幸村沙纪出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根据我的个人猜测,应该是与性有关。
考虑到幸村源一、幸村沙纪这对兄妹的年龄,也就是说她们两人极有可能是你们三人之中某个人的孩子,我说的对吗?”
“…………”
“不说也没关系,我已经拿到了他们的血样与你的毛发来做DNA比对,最迟48小时内就能够真相大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山下。”
老人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确实,二十年前我和伊藤、藤原三人轮流和幸村惠美发生了关系。不过,幸村源一和幸村沙纪并也不是我的孩子,而还是伊藤或者藤原的。”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你们四人彼此相安无事的过了整整二十年。”
“我为什么要杀人吗……”
原田弘毅合上了双眼,手掌来回摩挲着面庞:“这你得就去问幸村惠美了。她找什么情人不好,偏偏找我的儿子。我私底下也找过她,她简明扼要的跟我说就是要报复我,报复我们三人。”
“所以你在机场杀了她?可别忘了,当时你可是在东大校庆现场。”
山下笃人沉着脸,锤桌凝声道:“伊藤冰叶当时在参加学术交流会,唯一有可能杀人的就只有藤原木原。可藤原木原在幸村惠美死后当天夜里就被凶手杀害,而那个时候,你在家。我查过地图了,藤原木原所在的自行车店距离你家可不算近。”
“伪装易容避开监控的方法很多山下,你应该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又要杀了藤原木原和伊藤冰叶?”
“因为他们妄图毁了我的儿子!”
原田弘毅双臂猛地砸桌,抬起头来与山下笃人争锋相对:“我已经老了,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我的儿子,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就只是因为幸村惠美才会被卷入这场争端中。
任何想要毁了润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伊藤冰叶是如此,藤原木原是这样,幸村惠美和幸村源一也不例外。
到此为止了山下,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我是个这样的人。但很遗憾,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头恶魔,我也不例外。”
第四百六十八章 我们发现了工藤新一的指纹
老人厉声的回应让整个审讯室内霎时间静到落针可闻,山下笃人半身下压,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说出恶魔论的老师,面无表情。
“就像我说的,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山下。”
“也就是说,你的儿子原田润被威胁了。”
答非所问的男人扯松领带,挽起袖口站直了身子,单手叉腰右手点着桌面:“对吗?”
自察失言的原田弘毅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
说的多,错的多。
山下笃人明显已经摸到了这三件案子的核心,现在只是没有证据去证明而已。他要做的就是否定自己这个学生所提出的一切,不必再去争论其他。
“在我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凶手要在机场卫生间这种地方杀人。最开始的时候我想不通,但后面我却突然意识到一点:那就是死者的状态。”
重新回到座位上,将档案袋拆开。山下笃人一一将幸村惠美死亡现场的照片摆在了桌面上,语气变得平缓:“她死的很安详,并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所以当时我们都将凶手锁定为熟人作案。
可她常年定居在纽约,在日本的熟人并没有多少。最有嫌疑的自然也就成了她的保险受益人——情郎原田润。实不相瞒,我当时确实没有想过她是自杀的可能。
可当我久久找不到破案方向的时候,越水七槻做出的推理却让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死者的儿女。”
原田弘毅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瞳孔转动着,一言不发。
“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尝试将幸村惠美、藤原木原与伊藤冰叶这三人的案子叠加在一起看。虽然我不认可越水七槻认为你是凶手的推理结论,但我却觉得她的推理也并非全部错误。
我开始将目光放在了二十年前所发生过那件能将你们四人全部圈进来的事情,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年龄——死者幸村惠美36岁,可她的儿女却已经20岁了。也就是说,她在15岁就怀孕了。”
结合着原田弘毅此前所交代的事情经过,山下笃人慢条斯理地开始了复盘,语速很慢:“所以我就在想,幸村惠美之所以会找上原田润会不会就是来寻仇的。她带着你们三人当中某一个人的孩子,时隔二十年后回来寻仇。因为,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山下笃人最后拍出来的,是死者幸村惠美宫颈癌晚期的报告单:“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复仇,而帮凶就是她的一对儿女,所以她才会死的那么安详。
而之所以要在机场伪装成死于意外,完全就是为了通知你,通知反应过来的你去主动与幸村源一、幸村沙纪兄妹取得联系。
因为这起案子一旦发生,那身为死者家属的你们必然会在有在私底下见面的理由。幸村兄妹以此接近你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同时还能够用已经被污蔑犯罪的原田润来威胁你——”
“我不知道你说些是什么意思山下,我已经上交了那把只有我一个人使用过的凶器,等你们的检验报告出来后就可以定罪了。”
眉间显露出几许疲色的老人摇了摇头:“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为什么又要杀幸村源一却不去杀幸村沙纪呢?就这样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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