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UMEMKS
借着费尔南多与客房服务打电话点餐的时间,佐佐木梓低头回忆自己查到的种种。
——时间是能对得上的。
深田理莎在埃及拿着“面妖”收集人脸时,费尔南多带着当时的情人去旅游、顺带查一起集体失踪案。
费尔南多大概就是闲得慌、偏偏又是闲不住的人,所以对当时的失踪案相当上心。一路顺藤摸爪抓出了不少绑架团伙甚至趁乱端了几个买卖幼童的组织——所以说,聪明人闲下来大概是这世上所有不法组织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那次的委托于费尔南多而言顶多就是一份中规中矩的甜点,说起来和情人旅游才是相比之下更让他感兴趣的事。
直到...
宣布结案后他的情人失踪了。
——在没有出入境记录,酒店所有监控都没拍到她离开以及...排除监控中所有可疑人员作案的可能性之后。
更玄妙的情况佐佐木梓无法想象,毕竟她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报告,但能让当时的费尔南多几近疯狂的寻找,想必是发生了一些现在无法查证的事情吧?
剩下的事情都很零碎,佐佐木梓得到的最终结果是等费尔南多从埃及回到意大利后,他受理委托的标准就卡的更加的严格了——他把大部分的时间倾注在了世界各地发生的“怪事”上。当然不是全部的“怪事”,他似乎有自己的选择、过滤标准。
这一点佐佐木梓不明白,可事实上她不需要明白这么多。
她只知道一点,费尔南多是因为深田理莎和有栖川春绘搞出的“腰斩案”来到仙台市的。
也就是埃及之后,费尔南多在受理案件的时候不再高调的以自己的面目示人,而是选择了可以替她传话的“中间人”——于“腰斩案”而言,“中间人”是青叶瞳。
可后来为什么又不需要青叶瞳出面了呢?
许是案件不了了之,也许是因为...费尔南多觉得接下来的事不能再让青叶瞳出面了?
佐佐木梓不是费尔南多,猜不准他的想法。
至于深田理莎和有栖川春绘...
死了。
佐佐木梓垂眸看着自己略显苍白的双手,右手食指的指甲刮了刮自己的手心——是谁杀的并不重要,佐佐木梓愿意在这件事上当个盲人。
但变化就是在那之后的事情,吉良君和莉莉丝忙碌了起来。
所以...
重点还是深田理莎和有栖川春绘。
但有栖川春绘一直在国内,只有深田理莎——多了费尔南多这个人,虽然很麻烦,却也确实打开了视野,让这些看似无关的事情得以联系在一起。
“佐佐木小姐在想什么?”费尔南多放下座机话筒,笑着说:“我自己做主点了法餐,可以吗?”
“都可以。”
“对了,我们刚才聊到哪儿了?”费尔南多主动挑起了话头,他碧绿的双眸始终含笑。没等佐佐木梓回应,便抬手挥了挥笑着说:“想起来了,‘男人’~”
“似乎才起了个头,那么...不如佐佐木小姐先告诉我您都知道些什么,我再查漏补缺如何?”
费尔南多如是提议,“毕竟从头开始讲太过零碎,我当时年轻也做了不少蠢事,现在也希望在不提起那些事的情况下告知您您想知道的事情。”
佐佐木梓笑着摇头:“我如果先说了,岂不是让费尔南多有了从中找出漏洞,然后编瞎话的机会?”
“喂喂..别开玩笑了佐佐木小姐,我还想保住我银行保险箱里的东西呢~”费尔南多笑着示弱,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佐佐木梓——那里头有于费尔南多这个人而言难得一见的认真:“您离真相更近,而我想要真相,也想知道当时被‘改变’的东西是什么。配合您,我能走捷径,何乐而不为?”
“我以为费尔南多先生更喜欢自己推理,享受其中的乐趣。”
“这也是事实没错,不过我现在有些...急功近利?因为我的助理受到了一些影响,”费尔南多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面色有些难看:“我记得她诉说梦想的眼神,至少不是现在这幅得过且过的模样。一个失去冲进的人,最糟的结果不是停滞不前,而是...放弃自己的所有东西,包括...”
“包括生命。”佐佐木梓接话,想起了那位总是坐在吧台内闭着眼浅笑的老板。
——那是如她而言宛如亲人一般的人,也是同她一样有着“缺陷”的人。
看到一路激励自己的人冰冷的尸体,再佐以“自杀”这个结果,想必很多人都无法接受吧?
佐佐木梓也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般人,但她亦不能接受,尤其是在明显能感觉到不对劲的情况下。
“......虽然有些消极,但这确实是我担心的。”费尔南多笑着耸了耸肩,眼中的神色并没有脸上的笑容所表现出的那般轻松。
“那么不如这样,”他说:“真的只是为了节省时间,留出更多的时间去推论而不是回忆。所以我们一段一段来吧,这样您也不必担心我耍花招,而我...”
费尔南多垂下眼,西方人特有的、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而我也好知道当时的一切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
佐佐木梓抓到了几个关键字。
——‘改变’与‘别人眼中的一切’。
“这是什么意思?”佐佐木梓问。
“就如同现在的仙台市。”费尔南多笑着回答,终于在佐佐木梓提及埃及的时候,明白了他为什么在面对仙台市的种种时,反而失去了过去的敏锐,只是用“不对劲”去评判它。
——因为他习惯了。
对,是习惯。
他曾经遭遇过这一切,小规模的。
杜王町东北部别墅区
找人这种事还是得让浅仓辉来——毕竟“恶目”的视野所带来的效率是最高的。
吉良吉影送走衫诚憲和宽太时,已经临近晚上9点了。
实话实说,他和衫诚憲并没有那么多话好聊——可宽太不愿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