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杯半可乐
明明她是年龄最大的人,可每次团战时她都被扔在下边。
真是气煞她也!
要知道上下有别,她也相当仌!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
颜月的脸上勉强提起笑容。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脱身理由!
她声音虚弱道:“今晚是除夕夜,我特意去河洛国将白怜带回来了。你们慢慢聚,玩得开心点,我先回朱颜峰去看望老祖了。”
说罢。
她也不等安岚回复,猛地一转身就往门外走。
可颜月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饱受磨难且受了内伤的她本就腿脚不便,这一紧张浑身肌肉更是僵硬得如同烤干的泥块。
于是。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右脚竟然抽筋了。
完蛋!
虽然已经预见了悲剧,可现在的颜月根本无力改变现实。
她的足尖忽然绷直,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
“颜月!”
白怜的喊声响起,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颜月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如同柱子般轰然倒下。
“轰隆!”
一声巨响陡然在琼明峰峰顶的院落里炸开。
紧随而至的就是颜月的哼唧叫惨声:“嘶……肚子……嘶……”
几口凉气吸下去,屋子里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一些。
“……”
白怜无奈地按住额头。
她已经没眼去看那个撅着屁股,一肚子将门槛给砸出个坑来的“蠢”女人了。
但被一群女人盯着,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连忙上前两步,将爬不起来的颜月拉了起来。
“你没事吧?”
白怜半蹲着,如同照顾孩子的妈妈一样认真地替颜月将衣服理顺,又将上边粘着的些许灰尘拍散。
直到她重新站起来,安岚的声音才幽幽传来。
“过来坐吧,我已经通知血树,它马上就过来。”
白怜转身恰好见着安岚缓缓放下手中的白瓷茶杯。
那是一杯凉茶,散发着与她的体香相近的清香。
白怜没有多想,但颜月就不一样了。
她脸色煞白,像抹了一层粉。
这招啊,这招叫釜底抽薪!
安岚彻底断了她跑路的可能,她只能忐忑地跟在白怜身后朝桌子走去。
眼瞅着白怜在安岚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颜月还是一动不动。
总之就是非常慌张。
颜月轻咬着嘴唇。
丑媳妇见公婆也没这么吓人吧?
安岚的语气依旧平静:“颜月,你愣着干什么,坐啊。”
不敢。
颜月快要急哭了。
摆在她眼前的明明是一张普通的小木椅,她却觉得木椅上正插着一根尖刺,只要坐下去她就被会被扎得血流成河。
但同时被七八道目光盯着,她只能硬着头皮朝椅子坐下去。
不就是一点疼痛吗,忍一忍就过去了!
颜月拿出了视死如归的气势来。
要干翻安岚,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她已经在谷盈宫迈出了第一步,现在更不该退缩。
近了。
近了。
终于快要完全贴紧了!
就在这一瞬间,窗外忽然伸进来几根血色的树枝。
咚咚。
那是树枝敲打窗框发出的声音。
“安岚首座,我体型较大,不便进来,就在外边站着了。”
颜月身体一僵。
血树老祖?
不知为何,她身上所有的烦闷都在这一刻被驱散,就连腰和大腿的酸痛也减弱了许多。
她不再迟疑,直接落座。
椅子上没有尖刺,反而柔软冰凉地如同白怜的手掌在轻抚一样。
“诶,老祖不进来吗?”
这时,萧锦瑟好奇地看向窗外。
血树老祖露出憨厚的笑:“我不食荤素,便是进来了,也只能当个陪衬,我就这样陪着颜月就好。”
“原来如此。”
萧锦瑟点点头。
老祖和颜师叔的感情着实让人羡慕。
恢复正常的颜月摆了摆手:“你们就不用管它了,等回朱颜峰后,我去向掌门讨要些高级营养液。”
“不用那么麻烦。”
安岚站了起来。
她走到窗边时手心已经多出一颗蓝色的“水”滴。
水滴现身的瞬间,房间里的气温也低了好几度。
“这是我在古迹中探索时寻得的宝树汁液,时间久了,灵气散了许多,但也远不是那些营养液能比。”安岚将水滴直接硬塞给血树老祖,不给老祖任何拒绝的机会,“辞旧迎新,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我邀你过来,不是让你看着颜月,而是邀你一起来庆贺。”
这回愣住的可不止血树老祖了。
但血树老祖还是下意识地说了句:“那掌门他们……”
安岚认真地点头:“晚些时候我会亲自登门送上祝福。”
血树老祖立刻撇开这事,真诚地送上祝福。
安岚迤迤然回到桌旁。
迎接她的是白怜惊讶的眼神。
这真的是师父吗?
白怜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师父并不是那种会乱发脾气的人,但要想看到她和声和气的与他人说话也是极为少见的,因为她根本不想和其他人打交道!
安岚仿佛没有看见白怜的目光一样。
坐下来后,她轻轻一挥衣袖上别着的金丝带,原本空落落的桌子上顿时出现了丰盛的晚餐。
有鱼有肉。
这些菜的卖相都相当不错。
寒夜里,升腾的热气模糊了白怜的视线。
就听安岚道:“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就开始用餐吧。”
“辛苦师父了。”
由萧锦瑟带头,包括兔兔也唧唧两声表达了对安岚的感谢。
白怜几乎是全程懵着吃完这顿饭的。
她本以为师父和师妹围坐一圈,是要审问她在河洛国干了什么。
她当然不能老实承认自己干了啥。
因为她没干正事,她干的是……
算了。
反正不能详说,说了是要出事的。
可谁曾想剧情突然转到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吃年夜饭?
在这宽敞的方桌旁,仿佛所有人之间的矛盾都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