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送君海棠
想到妻子的病症或许已然有救,轻按着被放在胸口那方手帕内的丹丸,宁采臣就好似按住了妻子的性命一样。
他心中感激不已,就准备要对慕容白大礼参拜。
但还没等他做出动作,慕容白便已挥了挥衣袖,止住了他。
慕容白轻笑着对宁采臣说道,“得了。”
“莫做那小女儿姿态。”
慕容白笑道,“我也是看你投缘,一枚丹药而已,不值钱的。”
尽管被慕容白止住了行礼的动作,但宁采臣却仍然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才总算就此作罢。
他忽然想起慕容白方才只轻描淡写的隔空一指,便送了一股暖流到自己体内,忍不住便开口问道,“道长,你练过功夫的?”
慕容白看他一眼,点头道,“随随便便练一些罢了。”
宁采臣闻言,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那道长你刚才为什么不把那人……”
原本,慕容白并不明白宁采臣忽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此时听到宁采臣的话,心中总算了然。
他有些好笑,原本并不准备多做解释,但在对上宁采臣眼里的神光以后,最终却仍是开口回问了一句,“你想让我把捉起来,送去官府?”
宁采臣并没有听出慕容白藏在这句问话背后的玩味,他惊喜的叫道,“道长你也是这样想的?”
他眼里的神采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也不等慕容白再做应答,便已自顾着又继续说了下去,“不管再有道理,杀人这种事情,终归还是不对的。”
“这个世上到底是有王法在,那个剑客杀了人,就该要受到王法的惩戒才行……”
果然,眼前这人,就只是个天真呆傻的穷书生而已。
慕容白心里忽然就失了再与宁采臣继续深谈的打算,没有让宁采臣再继续口若悬河的发表自己的看法,慕容白加重语气,唤出宁采臣的名字,打断了他后续的言论。
“宁公子。”
将宁采臣的眼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以后,慕容白也没有去与他讲什么王法,讲什么夏侯剑客。
只在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凝声对宁采臣说道,“欠账多时不还的人,大都是那等厚颜无耻之徒,只凭账簿与欠条要账,怕是也很艰难。”
“但你有秀才功名在身,若与之谈一谈王法律令,或许能有奇效。”
慕容白站起了身,看了看亭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后回头,冲着宁采臣笑道,“雨已快停了。”
“我还有事在身,便先走一步。”
慕容白原想去将被自己早前随手放在一旁的油纸伞拿起,可在想了想后,却又没有动作。
只是将眼光从那油纸伞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宁采臣的身上,“这伞,送你。”
宁采臣一愣,“诶?道长,你……”
他原想说雨还在下,慕容白不要雨伞,该如何离开。
可慕容白没等他开口言语,便已直接从这野亭里走了出去。
走在这迷蒙细雨中,渐行渐远。
也直等慕容白的身影已快要走得看不见时,宁采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慕容白方才踏步离开的时候,别说是地上的泥泞,就算是天上的落雨,也没有哪怕一点,滴落在他的身上。
“这位肖道长,还当真是个奇人呐!”
感叹过后,已新得了一把伞的宁采臣,看着天上渐渐快要停歇的雨水,也没有再继续留在此处野亭的打算。
他整了整自己的书箱,又轻抚了下被藏在怀中手帕里的那枚丹丸,最终撑起油纸伞,重新踏上了往郭北县去的路程。
不过,相比于慕容白拔俗出尘,不染泥泞的身姿,走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宁采臣,就算在他的手上打着一把新伞,可终究透出了许多的狼狈味道。
当然了,这位宁采臣宁公子,本就是个在这浑浊世间拼命求活的俗人,不是么?
虽然慕容白与宁采臣是前后脚离开的那处野亭,但以慕容白的脚力,宁采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赶得上他。
所以,慕容白自然是更早一步的就来到了郭北县的县城里头。
只不过,他并没有在城里多待,只寻了个酒楼买了点特色招牌的酒菜以后,便循着灵觉中对妖气的感应,径直从郭北县穿城而过,往兰若寺方向而去了。
五百年前,兰若寺其实是一座大寺。
在这东南地界,可是同南少林、灵隐寺等寺庙可以齐名的。
只是后来,兰若寺遭逢大变,寺中僧人死了大半,剩下的也全都就此离开,所以这兰若寺,渐渐的也就变成了一座荒山鬼寺。
寺中有一株老槐树,听了上千年的佛经法言,早就生了灵智。
原本有佛法镇压的时候,这老树妖倒也没有生出多少的恶念来,而兰若寺的高僧们也本着有教无类的心思,没有去刻意的与那老树妖为难。
可等这兰若寺僧去楼空以后,随着时间流转,妖类的本性,终于在这老树妖的心里占据了上风。
她第一次循着血脉中的悸动,去吃了人。
有了第一次,自然便会有第二、第三次。
通过吸食活人精气进行修行,确实要比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吸纳天地灵气要更为迅速许多。
老树妖的实力越来越强,后来,她索性摄拿了几个女鬼作为自己的属下,就好像虎妖与伥鬼之间的关系那样,由这些女鬼出面,去替他寻找血食回来。
自称姥姥的老树妖,实力一天比一天更强,所传出的名头,自然也一天比一天更为凶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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