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爱的小二娘
“让前辈见笑了。”苏祈望着江辰淡淡笑道。“只是说了些和师兄的经历，没想到让前辈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青荟刚才说的话让苏祈有些触动，她想到自己和师兄的关系，觉得或许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倒也不是什么很美好的往事。”青荟感慨道，她双眸看向苏祈。“你若是想听，我倒也能说给你们听听。”
江辰听着青荟的声音，盯着眼前的火堆。火堆虽熊熊燃烧，但却没有让江辰感觉到温暖。
这小蛇妖要说什么？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找上我？难道是要和林清悦那次一样质问我吗？可是她的脾气不该如此？怎么会装作不认识他？还是说她其实并没有认出他来，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转世？
毕竟他现在变化挺大，真把他当转世那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江辰偷偷看了苏祈和青荟一眼，一个是他现在的攻略对象，一个是他已经攻略完的工具人，两个人全都是他的债主。
现在又凑到一起。这种场面要继续到什么时候，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师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祈伸手盖在江辰手背上，望着他担忧的说道。
“我没事。”江辰勉强的一笑。“可能是有点冷吧？”
“有点冷吗？”青荟笑出声，从身后拎出一坛酒。
“不如喝点酒暖和暖和，也能驱驱寒。”
江辰看着那坛酒瞪大了眼睛，那是他埋在云山上的酒，做完任务后也没再去取出来。
没想到青荟竟然能将它找到，还特意的拿出来。
“前辈这酒闻起来可真香，想必是坛好酒。”苏祈嗅着酒香赞叹道，她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有点像她昨天喝过的酒。
“此名为春风酿，是我曾经喜欢的人所酿造。只可惜他不在了，也只有这些酒能够聊以自慰。”青荟略为伤感。“既然苏姑娘能闻出这酒的好坏，那便也算是缘分，不如尝尝这酒如何？”
“晚辈就不推辞了。”苏祈没犹豫的说。
“我家师兄也会酿酒，不知前辈会不会喜欢师兄的酒。”
江辰听着苏祈说的话，脸色顿时就白了。心里暗暗叫苦，只道自己这蠢蠢的师妹能够少说一些话便好。
这叫青荟知道他会酿酒，那不是叫她明白自己就是曾经的那个人吗？
“哦？没想到你师兄竟然会酿酒。”青荟眯眼看向江辰，直看得他汗毛竖立。
“日后若是有机会，定会和你师兄好好交流，交流。”青荟将交流二字重声说出来。
江辰听到这话，就知道坏事了。
师妹的那一番话，叫这小妖女知道他的身份了。
“系统，给爷说该怎么办！”江辰连忙呼叫系统。
“宿主，躺好吧。”系统默哀。
“淦！”
苏祈接过酒喝了一口，她觉得此酒比起昨天的酒更是多了几分醇厚。
“好酒！”苏祈唤道。
“当然是好酒。”青荟笑说道。
“人，也是好人。”
她的笑容逐渐收敛，感慨着：“若不是人生短暂，我或许会和他有更多故事。”
“能让前辈如此思念的人，想必定有所不凡吧？”苏祈望着青荟晦暗的神色，不自主的说。
“他吗？他和寻常人一样，没有什么区别。”青荟声音平静。“只是爱唠叨，也喜欢讲大道理。”
“可惜那些大道理，他却是一个都未曾信守过。”
！
第九章 你说啊
“想来前辈的故事肯定不一般。”苏祈听着青荟的话慢声说道。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故事，你若是想听听我也可以说给你听。”青荟余光瞟了江辰一眼，见他面色不大好，便抿嘴含笑。
哼，演不下去了吧和尚。
“以前有条青蛇，她贪酒误入了一个和尚的酒坛里。本以为和尚不会放过她，却没想到这和尚毫不在意。甚至还拈花笑说，青蛇与他有缘。”
青荟娓娓道来，本有些戏弄的心也逐渐安静。故事并不复杂，只是个青蛇与和尚平淡的日子。
但她回忆那时候的日子，却比她日后的几千年都来得快活。
“那青蛇见小和尚人善，便胆子大了起来。”
“她数次跑到小和尚那里偷酒喝，每次都叫和尚抓住。”
“一来二去，她便和小和尚熟悉了。”……
风雨夜似瓢泼下，小和尚下床关门。却见门缝处有条青蛇冻的瑟瑟发抖。他看是那条经常偷酒的蛇，便将它抱入怀里。
“也不知道你这冷雨天跑来做什么，冻坏了自己吧。”小和尚笑道。
蛇闻言吐了吐信子，朝着一处角落探探头。小和尚顺着它指引的方向过去，寻到一堆芦荟。
“你便是为了谢我才送上一堆这东西？”小和尚哭笑不得，他还以为这蛇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此名为芦荟，能入药酿酒。你寻来倒也不错，怎么就非得大雨天跑过来。”
蛇委屈的盘在他怀里，小和尚也不好再说它。
“你我也熟，不如我就叫你青荟吧。”他摸着青蛇的脑袋说道。
青荟，青蛇抬起头看着小和尚，它对这名字喜欢。
往后青荟总是会往小和尚的禅房跑，明光寺的师兄弟皆笑他招惹了蛇精。
小和尚不言不语，只是含笑接受了众人的流言蜚语。也未曾迁怒于青荟，一如往常般对它。
“我见你颇有佛性，与佛有缘。不如随我修习佛法，也好去除秽性。”
青荟欣然接受，每日便伴随在小和尚左右。日复一日，青蛇竟真有了佛性。
“我与你缘分已尽，你下山吧。”那一天小和尚突然对它如此说。
青蛇只觉得蛇生突然暗淡，它未曾想过自己还会有一天离开小和尚。
“去吧，有缘便是能再见。”
它被赶了出来，流落四处，后来它遇到了白蛟未。
未说想试试人间的爱情，便寻了个凡人。
青荟见未与那凡人日愈恩爱，便觉得有些不解。
它虽曾听过小和尚说的那些人妖之恋，但总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青荟盘踞在屋顶上，听着屋内白蛟和凡人的情爱声只觉得无趣。她想小和尚了，也不知道小和尚怎么样。
后来未被人发现是妖，那凡人欺骗了未，将她诱入那些所谓的正道之辈的陷阱里。
未打伤了那些伏击的修道者，还杀了那个凡人。
她看着未提着那个凡人的人头，面无悲喜。
“小荟，你可记住。世间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未冰凉的说道。
青荟听着未的话，想到了小和尚。
小和尚是男人，他应该是好东西吧。青荟想。
未走了，青荟又是孤零零的一蛇。她回到明光寺里，看到了依旧如往常的小和尚。
“猜猜我是谁。”青荟捂着他的眼睛。
“回来便这般顽皮。”小和尚笑道。
两人久别，却如常见。
青荟那时候心跳的很快，她似乎有点明白了未的感受。
小和尚和她讲了个三皈依的故事，青荟笑着看他，将他的手捉过来。
“我也给你讲个三皈依。”
“皈依佛。”
“皈依法。”
“皈依，青姑娘。”
“皈依……”
……
“那小和尚最终也没能说出那句话，他总是道世间安有双全法，不敢踏出那森严的寺庙一步。”青荟一口将酒灌下，双目静如止水。
她突然明白为何她愿意在那塔中修行三千年。
并非是那座塔困住了她三千年，而是她自己困住了她三千年。
“那小和尚真是个呆驴，便是喜欢也不愿意说出来。”苏祈听着青荟的故事，只觉得心里塞住了一堵墙。
她很想进到那段故事里，捏着那和尚的耳朵大声说你为什么这么执拗！
“他是出家人，便谨守寺中戒律。”青荟辩解，她不喜欢别人说小和尚坏话。
“荒谬！”苏祈大声说道。“他既然是出家人，为何又违反戒律喝酒呢。”
“只是你在他心里不那么重要罢了。”
青荟拿着酒坛的手一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苏祈的话她从未想过，也没敢去想过。小和尚对她那么好，她在他心里怎么会不重要呢。
便是那些人间的戒律隔开了他们罢，便是那些自诩正义的卫道士阻止了他们罢。小和尚最看重她的了，怎么会不重要呢，青荟摸着放在怀里的画卷，自我安慰道。
未等她安慰好自己，苏祈的一番话又袭来。
“说到底，便是这小和尚没有心。若他有心，又怎么会放任你委屈？”
“江师兄虽如前辈所说，但他比那和尚好上百倍，他不会叫喜欢的人低落到如此地步。”
我的姑奶奶，别说了！江辰心里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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