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严的鲜红幼月
第148节 第三十一章 糟了糟了，这是父女相杀的节奏啊
在塞尔特语中，泰晤士河意为“宽河”，事实上自伦敦桥开始，河床才开始加深，河面也大大变宽。
平缓的河流流经伦敦，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青碧色的玉带，穿过了还算壮观的伦敦桥。
泰晤士河的河堤旁边，徐恺之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小不点，面色平静地注视着流速并不是很湍急的河水，有些出神。
任前尘飞过，吹得杨柳落，花谢花开怎容伤感？谁让天地遍布了婆娑？
心境不再是佛宗寂灭，也非道家清虚，而是顺其自然，随这夕阳变得稍微有些忧伤。
现在是黄昏，伦敦的雾不但朦胧，而且忧愁，连带着夕阳晚景在这个城市也变得忧愁起来，多了一些“只是近黄昏”的迟暮之感。
“其实只是地球自转的原因而已，角度变化的太阳光在大气的散射中的自然现象，在人类诞生以后，变多了无穷的意义，美好或者悲壮或者凄凉……”
自言自语的人站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下，任春风拂面，风中带着河水的湿气，这种湿气宛如青苔的味道，让人心胸为之一开。
“得叫帕秋莉来看一看闻一闻……”
芙兰在怀里睡得挺香的，今天的她玩得很开心，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孩，尽情地向爸爸撒娇卖萌，少年人无论是什么要求都几乎百依百顺。
芙兰朵露从没这么玩耍过，还在型月世界的时候，她的妈妈，对，爱尔奎特那个喜欢凑热闹的天然呆就喜欢跟着远坂凛她们去欺负人，虽然非常疼爱女儿，但是性格大条跳脱的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最后还把芙兰扔给了自己姐姐带着……
可怜爱尔特璐琪不但要处理死徒侧的大小事情，还要照顾好两个孩子，如果不是两仪式和苍崎青子游历欧洲之时顺手打死几个敌对的死徒之祖，说不定还会忙成什么样呢。
那张平时笑语晏晏，巧笑倩兮的小脸上现在每日都挂着满满的威严——所以她的女儿也学了个十成十。
大家都戏称小蕾咪是威严的鲜红幼月……
嘛……
跑题了跑题了，芙兰今天玩得很尽兴，所以睡得很香甜，河风拂在她的小脸上，将那束侧马尾的发丝吹动，有几根跑到了她的小嘴唇上，觉得痒的小女孩儿无意识地张张嘴，口水又渐渐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徐某人看着女儿这种酣睡娇甜的样子，犹豫了……
要不要，给她把口水舔干净呢？
你看啊，口水如果把衣服打湿了就不好了，而且小芙兰的口水……应该很甜才对。
“这个……要试了才知道。”
当然当然，帮宝贝女儿舔干净嘴角的口水或者奶油或者蛋糕屑什么的，不都是做父亲的义务和责任么？
这是爱啊，向富士山一样重的爱。
低头瞧了瞧芙兰的睡颜。
和爱尔奎特还是有点不一样，芙兰的容貌要——甜一些。
小小的，什么都是稚嫩的，小小的，所以显得眼睛特别大。
特别漂亮。
说到她那双有点麻烦的眼睛……
少年皱皱眉，直视因果的眼睛虽然是个非常强大的辅助，可以说只要是追求力量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想要这种眼睛的。
不过，对于这个小孩子来说，就不是件什么好事了。
因为她的视野里面全是点和线，不是有趣生动的画面，那些看起来很有趣很美好的东西在她的眼中完全就是无数的小点和数不清的细线。
空洞而乏味，单调而空虚，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无论是美好还是丑陋，在她的视线中全是冰冷的世界本质。
让一个心智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直面世界的本质，老实说，宝贝女儿没有在这几百年枯燥无趣的时间里疯掉，他就非常地感谢世界，感谢照顾她的所有人。
当然，不用感谢蕾米莉亚。
这是一个姐姐该做的事。
莫名心疼的徐某人低下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亲了亲她那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脸蛋，亲了亲她娇俏的小鼻子，亲了亲她的流着晶莹液体的嘴角……
咳，因为附近都没什么人嘛。
“嗯，不出所料，甜的……”
“还有股奶香气……”
他咂咂嘴，似在回味，看着这个小家伙好像快要醒了，忽然伸手从平静缓慢的河流上携来一丝清风，从柳梢上取过一点柔嫩，从缓缓沉下的夕阳中抹了一点昏红，最后在刚冒出头的弯月上抽了一丝月光，然后变成了一道气息。
这是自然的气息，自然便是自然而然。
不需要将她的眼睛封印，也不需要所谓的魔眼杀，这是她的天赋，以后是她的力量，为什么要去封印压制？
最好的办法便是顺其自然，让她慢慢习惯，自己掌握这种能力，到那个时候心智也渐渐成熟，对于这双眼睛她如果不需要的时候就不会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点和线。
自然的气息从指尖灌入芙兰的眉心，这道气息可以稍微影响她的情绪，在她暴怒烦躁的时候可以与内心的天真相应和，内外交加之下，便会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平复。
另外还有个麻烦，就是被她自己玩坏的翅膀。
蕾米莉亚不知道找的哪个炼金术师，用七种宝石打造出了这双与真翅膀一般可大可小，可收可放的水晶翼。
但是除了装饰和飞行，这个翅膀的效果并不大，比不上她原来的。
“不过也蛮好看的，嗯……给她弄个风雷双翼怎么样？不好不好，小孩子最好不要玩那些威力太大的东西，像丹辰子击天战翼，伊卡洛斯的无量光翼都太过强大了，哈？立华奏的翅膀？那个太弱……”
少年想到一个东西，再次伸手向天，落日的最后余晖在他的手中分解为七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光辉在芙兰的身体上绕了一圈又再次聚合化为一缕余晖落向河水之中。
“只要还在太阳光下，只要她的翅膀没有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她就不用担心不会没有力量。”
“唔……”
觉得眼睛有些清凉的小鬼缓缓睁开眼，又愣愣地揉了揉眼睛。
她很喜欢眼睛里的那股清凉温和的气息，觉得很舒服，就像以前姐姐拉着自己跑到田野里运动（打滚儿）的感觉一模一样。
“嗯……爸爸。”
刚刚给她开完挂的徐恺之看着女儿一脸的懒洋洋，就像是在太阳下晒太阳的猫咪，不由一笑：“都快晚上了，还要睡吗？”
“不睡了！”
两条小短腿在他怀里蹬了蹬，一下子直起了腰，深红色的眼睛看向父亲，觉得怪怪的：“爸爸身上怎么没有呢？”
“没有什么？”
“就是那些点点啊……密密麻麻的，看得我眼花。”
她的目光移到另一个地方，看向不远处的那棵大柳树，发现还是那些很烦的点和线，然而心里却只是觉得郁闷罢了，没有往常的恼怒。
徐恺之一手摸着她的小脑袋，隔着软软的帽子，感受那种温热，只是笑了笑：“姐姐的身上也有这些点吗？”
“嗯！不过姐姐的不多，而且一直都在变动……”
芙兰又咬指甲，却被他把手拿了出来：“咬指甲不是一个好孩子该做的事情……”
徐恺之看她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连忙补救：“因为我的芙兰已经很可爱了，要是再咬指甲的话，那就会把别人可爱死的。”
小女孩儿的脸上又有了甜甜的笑容，又有点不自信：“芙兰很可爱吗？”
“是的。”
“比姐姐还可爱么？”
差不多吧……
虽然觉得估计单论外形的话，还是蕾米莉亚要卡哇依一点……
少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芙兰最可爱了。”
“诶嘿——”
欢喜的小鬼又是一声爱尔奎特式的傻笑。
徐恺之低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将那束金黄的马尾给她整理好，然后将幽深的目光投向泰晤士河的河面。
他的目光就像是两束可怕的激光，其中蕴藏了非常高的温度，虽然沿途中的空气依旧清凉，没有受到任何的炙烤，但是在接触到河水的一刹那便猛然爆发。
极度内敛的热量开始在这片水域中爆发，从他们所在的堤岸到伦敦桥的这一段河水开始沸腾，毫无征兆的沸腾！
滚滚的气泡不断从河底向上冒，咕噜咕噜声不绝于耳，大片大片的白雾横绝河面，就算在河风中也不消散，反而越来越浓。
不多时便茫茫一片，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奇怪的是水中的鱼虾并没有在这高温下化为灰烬，只是感受到某种恐惧，纷纷向下游逃窜。
“那是……”
芙兰惊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不是奇怪自己父亲居然能够这么厉害，不管是母亲还是谁，只要是认识她的人都有相同的认知。
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的生身父亲是世间最强，不论是在时间，还是在空间，都是最强。
她从小就处在这样的认知当中，所以并不惊讶，惊讶的是她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把河水煮沸。
“是准备下面了吗？”
本来一脸冷意的徐恺之被这句天真的话问得气息一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有哭笑不得地冷哼一声，淡淡的音波覆盖这片河面，天地间顿时失声，河水的流速也变得越来越慢。
随着这一声冷哼，平静温顺流淌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泰晤士河猛然挣脱了河道的束缚，就像是块非常大非常长的青苹果果冻一般，极其突兀地跳起来，数万吨的河水中，一条通体金红色，差点被煮熟的龙正在其中极力挣扎，却根本没办法突破“果冻”，每一次移动，每一次甩尾所受到的阻力简直呈万倍递增，任这个天赋异禀的龙族有万钧巨力也毫无用处。
“哦？居然还是炎黄龙族，虽然血脉已经非常稀薄，不过居然能凭借自己的体质化形为人，也算了不起……只是你一直在窥视芙兰，一看便是个该死的萝莉控，不过念在你是只母的，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在岸边清淡言语的少年对着横亘空中的绿色果冻一指，以这块大大的果冻为中心，空间猛地向内塌缩，千万倍的巨大重力向其中内敛，不论是其中的河水还是河水里那条几乎绝望的小妖龙，只要是物质的部分，其中的组成粒子开始出现变化。
物质是引力的基础，那么反过来也可以，以电磁力减弱原子之间斥力，物质凝聚之下，浑天宝鉴·土昆仑的元磁引力因为加入了型月第三法，重如后土，凝若息壤，别说有形有质的物质能量，甚至连虚无缥缈的灵体都可以被压缩成物质形态。
“说起来等会见蕾咪的时候还差一个像样的见面礼，便做个蟠龙玉佩……”
随着他心念一动，庞大的元磁引力开始坍缩，如果没有人打断他的动作的话，这条倒霉催的小龙就会渐渐变小，成为一枚栩栩如生的玉佩，然后被这个人送给自己女儿做首饰……
还好芙兰朵露经过最开始的惊讶后，便回过神来，叫了起来：“爸爸，那是红美玲啊，是我们家的门番……”
“啥玩意儿？”
空间收缩，粒子压缩的趋势立刻停止。
手一哆嗦，少年人嘴角一扯，本来就哭笑不得的脸上多了点羞怒……
因为误会了别人。
因为大水冲了龙王庙……
因为只是想在女儿面前逞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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