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严的鲜红幼月
天地间，一片暗沉。
汹涌的狂风，密布天空中的无数银光电蛇。暗红色的天幕中，七道光束，分作七色，从遥远的太空中炙烤着大地。
无数人抬头，无数人死去。
不论是魔术师，还是圣堂教会，不论是真祖，还是死徒，他们就像一千四百年前那样团结在一起。
所有人都绝望地望着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从古至今的英灵们毫无顾忌地无视抑制力，直接踏出英灵殿，每个英灵都在战斗。
每一个英灵都在为了自己的理念战斗。
英灵与英灵，英灵与人类，各种各样的交锋，庞大的魔力使得整个天地都在震颤不休，人类的现代文明正在奋起反抗。
但是就算威力最大的核武器面对完全能量体的英灵根本起不了作用。
科技文明濒临灭绝。
直到御三家再次召唤圣杯，以第三法天之杯强行改变英灵的构造，物质化的英灵们才被人类大军消灭殆尽。
幸存的人们没有多少喜悦，因为南美洲传来水星的低吟，因为就在他们头顶，六个行星的UO正横跨宇宙空间而来……
已经是少女的远坂凛紧紧抱着奄奄一息的妹妹，在冬木市的一片废墟中绝望地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本来就在间桐家折磨下苟延残喘十年的小樱，被人为改造成小圣杯，为了御使第三法，已经生机断绝，那双因为间桐脏砚魔术改造，而变成紫色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天空。
她在向往死亡的一刻都没有得到的温暖和自由。
凛一遍遍地呼唤着妹妹的名字，但是已经死去的女孩再也没有任何的呼吸，一点点的余温也在风中渐渐冷却下去。
“樱……”
现在还是小女孩儿的远坂凛紧紧地抱着她，让小樱都有些喘不过气。
“姐姐？”
远坂樱的头发现在是黑色的，一双可爱的大眼睛也是蓝色的，那双眼睛中有些疑惑，她能感受到自己姐姐的颤抖，能感受到凛那种濒临崩溃的心情。
“没事的没事的。”
心理年龄蓦然大了十岁的远坂凛就像瞬间褪去了小孩子的天真与稚嫩，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强笑一声，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语气平稳：“姐姐没事的，小樱，早点睡吧……”
安抚完妹妹后，这个自十年后“重生”的远坂凛一动不动看着她那恬静的睡颜，心中的忧虑痛苦完全被天大的幸福填满。
妹妹，真好……
既然老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那就绝不能让樱受这种痛苦。
“我是远坂凛，十年前的远坂凛！”
这一个月后，小樱就会被送去间桐家。
拥有强大魔术回路和很少见的架空元素---影的属性，因魔术师家族的魔术刻印一般只能传给一个继承者所继承，所以较年长的凛便成为远坂家的继承人。
另一方面，间桐家由于水土不服，血统之中的魔术回路逐渐断绝，间桐脏砚向远坂家家主远坂时臣要求过继一个拥有魔术回路的人当继承人以延续后代。
为了不浪费樱的魔术回路，同时也为了履行间桐和远坂两家的盟约，第四次圣杯战争前一年，远坂时臣将樱过继给了间桐家成为义女……
一年后的冬天，是一切噩梦的开始，是一切的开端。
父亲在战争中死去，母亲也因为禁不住打击变得精神失常，就是在明年冬季，天书降世，英灵殿中的无数英灵重新拉开一个新的时代。
这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间桐脏砚，间桐慎二，言峰绮礼……。
那双翡翠一般的眼眸里满是冷森森的寒意。
你们，都该死！
从墙上的日历来看，距离小樱被送到间桐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明年的冬天就是第四次圣杯战争，到时候两仪家那个强大到极点的阴阳师就会以摧枯拉朽之势诛灭所有不从的英灵和御主……
那场战争自己根本就不在场，所以具体不是很清楚，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连最古之王和骑士王都是被他亲手所斩，言峰绮礼刺死自己父亲远坂时臣，向那位阴阳师邀功请降，结果被一个中洲的武者当场打爆。
远坂凛虽然觉得父亲将小樱送到间桐家的确有点过分，虽然远坂家的祖上的确是许诺过间桐，在他们有困难的时候要帮一把，但是你不会找一个有魔术天赋的孤儿去吗？
为什么一定要是小樱？
那双大大的翡翠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凭什么啊……
虽然很敬爱父亲，但是父亲哪有妹妹重要？！
这一次，绝对不会让妹妹过继到间桐家！
还有一个月，明天就去观布子市打听打听那位的去向，听闻他也有个妹妹，应该能理解我的吧……
这次战争之后，两仪阴阳师——哦，不，那个时候魔术协会叫他道祖，听说已经超脱根源而去，但是留下的诛仙剑和打神鞭可是让所有人都忌惮不已……对了对了，还有他的葫芦和扇子。
一想到那几件东西的威力，远坂凛一阵心动。
他是谁？
人们所知道的，他曾经是退魔四家之一两仪家的养子，后来是中洲的法师。
很多的传闻中，他都是道祖留在千万年后的一个化身，貌似与根源的五大法有什么关系，她开始学习魔术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知所踪，与他有关系的人有的去了中洲，有的跟随他超脱而去。
她所知道的情报中，诛仙剑传承自太古中洲，锋芒无上，一剑就可以削断英雄王的那根号称EA的棍子，打神鞭更是可怕，专门克制英灵，听说就算神志不清无畏无惧的狂战士berserker也怕这个东西。
“传闻中的道祖貌似比较喜欢讲道理，而且是个不喜欢欠人情的人，他想要什么来着……哦，对了对了，后来有个阴谋论说是这一次的圣杯战争明显是抑制力和他做的交易。”
“怎么可能？”
凛失笑一声，知道了未来十年的远坂凛没有任何兴趣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她现在只想和妹妹，和父母好好地生活下去，再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避未来十年的天地大战。
“我可以告诉他一些事情，一些关于第四次战争的情报，以此来请求他的帮助……嗯，比如说有哪些御主。”
第59节 第五十六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
造物主的对面是一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可爱萝莉，
“我很好奇，你在这个世界的远坂凛脑海中灌输这些信息到底是为了什么？”
盖亚就像一个单纯活泼的小孩子，在他的身边跳来跳去，俯瞰星海。
就算是地球泛意识，也会出现像无聊这种多余的情绪。
她的目光不知道在看哪里：“我一直在思考，你所谓的另一个你到底是谁……”
“人类一思考，上帝便发笑！”
造化之主微合双目：“你现在在我的眼中和一个人类没太大的差别，而我，无疑要比上帝伟大得多。”
“呸！不要脸！”
小女孩儿羞羞地刮脸脸：“我才不是人！我是……”
她本来想说“我可是希腊神话中的地母神”，但是一看到这个男人身边的那个金光灿灿的巨大卷轴，还是知趣地换了个名字：“我可是你们所说的天道啊！”
“在科学上并没有天道这个名词，一切都可以被研究，无所谓神圣不神圣，也没有什么上帝禁区，人类只是由直立猿进化而来的哺乳动物，生命更无所谓高贵与否，感情也只是神经元和内分泌的统合……”
他的声音平静淡漠，比她还像天道：“你的存在只是一团比较大的意识云而已，科学是一种体系，是一个办法，一种手段，可以帮助我解释大千世界的种种疑问，种种现象。”
“但是这些年我一直在反思，这种将万事万物剖析彻底的道路到底适不适合我……”
小女孩儿像一个哲学家一样，严肃地看向他，手指一点一点地：“造物主，你需要敬畏。”
指了指根源之涡：“就像我一直在敬畏根源，畏惧末日的死寂那样……”
“畏惧……只是一种情绪，它不能告诉我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而且我很不喜欢这种无用的情绪。”
盖亚如同神祗，这在道家看来就是先天尊神，由先天祖气孕育施化，她带着大自然的种种特性，但不能说她是人类。
不是人类，就自然没有人类的情感。
觉醒了意识，拥有了情绪的地球意识也根本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
“就如同我不明白你们这些星球意识在想什么？你们也看不懂我在做什么，这和维度的高低无关，只是物种的生存方式和思维习惯的差别而已。就像我无法理解你们生存的意义，你们也无法理解我的存在意义一样……”
他的身边有一个宇宙奇点正在形成，里面有一团蠕动的混沌，这一团混沌有一根长长的呆毛……
“我的想法很简单，从一开始就很简单，三千大世界的全面降维，只为了从这个广阔的樊笼里跳出去……为什么要跳出去？因为我讨厌被别人随意修改命运。”
他的手在那一团混沌中轻轻拨弄，好像在塑造躯体一般：“你可能不是很明白降维的意思，我打个比方，太上道祖有一个隔代弟子，姓庄的，他的书里有一个小故事叫做梦蝶——”
《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一个娇小的女孩子的混沌形态渐渐形成，头上那一根呆毛分外的显眼。
本来在他身边的盖亚看到这个东西，脸上忽然浮现不舒服的神色，远远地躲开。
“当你有一天梦见自己其实只是一只蝴蝶或者说是一只蚂蚁的时候，当你醒过来发现自己分不清到底是你梦到它还是它梦到你，分不清到底生活在现实里还是虚幻中——”
造物主的声音变得冷酷无比：“你就会恨不得将全世界毁灭，当世界毁灭之后，你自然知道你到底是谁，你自然知道你是不是别人电脑里的一个虚拟形象，是不是笔下的几行墨水……”
“那种痛苦和渴望，你，明白吗？”
盖亚看着他，看着面无表情的他，一缕缕的意识波动里面全是天地自然的天塌地陷，灭顶天灾在宇宙中横扫。
萝莉形象的盖亚脸上居然多出来一丝可怜……
这丝可怜在他看来未免有些滑稽可笑：“等我将三千世界降维，我自然也就算升维，到那时也就摆脱了某一天忽然变成那只蝴蝶的可能……”
“你就是为了将来的某种可能？”
盖亚不可思议地，像看个疯子地看着他：“就算那种可能只有不足亿万分之一的几率，你就因此而不惜耗费大量的精力心血？”
就算作为一个行星，她也忍不住叹气：“用人类的说法，你就是个神经病——所以我现在极度渴望另一个你能够斩钉截铁地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都是错误的……”
她又换上了讨好的笑容：“呐呐！告诉我吧，另外一个你到底是谁？是那个离佛陀还很远的荒耶宗莲？还是那个连我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第一魔法使？”
造物主微微一笑：“那你得先将人道阿赖耶的下落告诉我……”
盖亚连忙摇头：“我可是真不知道耶酱到底躲在哪里的。”
“从我降临开始，她就连英灵殿都扔给你，直接躲进了这万丈红尘，除了第一世的武瞾，过去无数年，未来无数年，我都看不到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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