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矮鹤
第306节 第302章 目标
随后，顾恒生将自己获取的信息，连同一些猜测，一同讲了出来：“大概几十年前，阿戈尔教会应该是得到了神明的指引，然后绘制出了未来某一时刻的星图，并宣称这是‘群星位置正确’时的星图。等到这一天来临，她们信仰的神明就会降临人世，给信徒带来福音？”
“是这样的。”老太太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神明似乎出了问题，或者说，阿戈尔教会出了问题。”顾恒生道，“接下来就是猜测了，我没有证据，只是根据远山小姐看到的暗示得出了一些猜测……阿戈尔教会应该是分裂了，宗教的斗争使得这一片地区的人失去了精神支柱，于是像行尸走肉一样麻木地活着？”
这样说着，他越来越大胆了起来：“而那些叛军，是不是就是……阿戈尔教会分裂之后的产物。说实话，它们士兵身上那些可怖的变异……我不觉得那是正常什么部队该有的东西。”
老太太艰难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很……聪明，年轻人。我想她们两个决计不会如此直白地告诉你这些。你能推断出这些东西，说明的你思维……很清晰，也很客观。”
她没有否认，而说着这些，额头已经有了一层冷汗。
“那神明呢？”顾恒生急忙问道，比起阿戈尔教会内部权利斗争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更关心能影响整个阿戈尔地区所有居民精神状态的大事。居民们不该因为这个就变得了无生气，除非真神的离去真的会摧毁她们的灵魂……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寻常的阿戈尔会受到影响的话，来这里寻根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那样？就好像自己那两次遇到的恐怖景象，以及昨晚的噩梦……神明的力量是否也会侵蚀自己的灵魂，最终把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你们信仰的那位神明，它们究竟带来了怎么样的影响？为什么阿戈尔的居民会变成这幅样子？还有阿戈尔港的关闭，阿戈尔群岛和泰拉大陆保持了那么多年的密切关系，突然就断掉了一切联络，是不是不仅仅是大陆上战火的原因，也有阿戈尔自己……”
他连续问着，但接着就闭嘴了，因为他发现老太太的面孔似乎有一些痛苦。他意识到有些东西继续提的话，自己没什么事儿，而老人家可能就承受不住：“抱歉，我不该问这么多的。”
妈耶这个地方真滴麻烦，连说都不能说，说了就会那么难受么？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来的路上，遇见的那个咬断自己舌头的鲁珀男人。
看来他就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嗯……没辙。
“没关系……”老太太的表情逐渐缓和，迟疑了一下，随后试探性地问道，“你有信仰吗？对某个具体神明的信仰？”
顾恒生想了一下，虽然自己前世过年的时候也会给关二爷上香保佑自己来年能有女朋友并且发大财，但比起那些真正的宗教信仰，自己显然不够虔诚。
于是他坚定地摇头：“没有。”
“那恐怕我无法向你解释那种痛苦，那种灵魂上的痛苦……”老太太说道，“而且恕我……无法直观地向你描述，当年发生这件事情的全过程……”
顾恒生：“……”
说了等于没说。
我不是好奇他们有多痛苦，我是好奇为什么这么大面积的，这么多的人，没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也没有恢复正常社会生活。明明整个小镇秩序井然，可仿佛所有人都失去了所有欲望一样，除了活下去，什么都不做。
但这些东西，这老太太看上去是不会回答自己的。
老太太闭嘴了，她定定地望着顾恒生，眼眸闪烁，随后语气中仿佛有无尽的感慨：“孩子，没有在阿戈尔长大，是你莫大的幸运！”
顾恒生心神一动：“您……知道我的身世？”
这才是他来阿戈尔地区本来目的，其他的都是顺带调查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哪里可以查到。”老太太如此说，接着，两人异口同声：“阿戈尔教会！”
说完，顾恒生也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猜测不错。
“孩子，你的出身非同寻常，你的这次旅行关系甚大。”她这么说着，从下面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是一个女孩的画像，“我无法给你更多的帮助了，我只能告诉你，到了阿戈尔教会之后，找她。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是特蕾莎嬷嬷让你来的。”
顾恒生抬起头来，但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老太太立刻开口道：“我不是特蕾莎嬷嬷，但你这么说，她就会见你。”
顾恒生心中疑惑，但老太太立刻制止了他：“别问了，不重要。”
他于是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低头去看画像。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有着大大的眼睛和柔顺的长发，手中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轮锯。顾恒生看着眼熟，忍不住问道：“她的眼睛是不是红色，而头发是白色的？”
“在阿戈尔地区长大的阿戈尔人大多都这样。”老太太轻描淡写地说道，“老身当年也是个……”
说着，她忽然停住，脸色似若惆怅，接着暗暗感慨：“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啊……”
顾恒生；“……”
您当年也是个白发红瞳的美少女对吧？
知道了知道了……
他没再管这老太太在那里感慨红颜易老，而是再度望向那副画。
“这个女孩我见过。”他说道，接着迎着老太太惊讶的目光，他接着道，“在来的时候我们被寇涛部落打劫了，而后有一队战斗修女来消灭那帮家伙。我因此和她有一面之缘，只是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寇涛鱼人……呵，那帮家伙。”老太太冷笑了一声，似乎对那些家伙无比不屑。顾恒生略微好奇，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它们……”
“一帮失败者罢了，不足为虑。”她摆摆手，似乎不想提这件事情。接着，她上下打量了一圈顾恒生，随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放心，你这么俊的小伙儿，她肯定还记得，没个几十年忘不掉。”
第307节 第303章 小船计划
顾恒生：“……”
哦是吗？我不信，人好歹也是个指挥千军万马团灭了寇涛鱼人那么多士兵却又面不改色的高冷指挥官，怎么到你嘴里就跟个花痴似的……
对于那个手持轮锯的少女，顾恒生在心中还是有一定的敬重的。
“找到她之后呢？”他问道，“我应该和她说什么？直接问我的身世？”
“你想问什么都可以。”老太太说道，“只要和阿戈尔有关。她会竭尽所能地去回答你，即便现在可能回答不了，未来她也一定会回答你。”
有意思，听上去像是一个专门为我而生的工具人。
这句话萦绕在顾恒生的脑海里，但他并没有把它说出来。没辙，工具人这种称呼，也太不尊重人了点……
“我怎么才能找到她？”他再次问道。
“这就得看你自己了。”老太太说道，“我想你应该是有办法的，尤其是你还和她们遇见过一次，对吧？”
这个确实。
顾恒生轻轻点头，他想起了蓝毒那一日的自言自语，于是问道：“阿戈尔教会……在准备群星位置正确的那件事？”
老太太沉默，不说话。但没有否认，就代表是真的。
因为那无形的干扰，真相不能说出来。但否认假象，却是很简单的。
“我明白了。”他点头，纵然心中还是谜团重重，但他有预感，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将会是一场恶战。
他在这里又待了一会儿，也向老太太提了好几个问题。只是面对这些，她大多是以沉默面对。她同样受到了很严重的桎梏，很多话如果要讲出来的话，就要先经受一番可怕的折磨。
“你该走了。”她最后主动下了逐客令，即便顾恒生的问题还有些意犹未尽，“她们还在等着你。”
顾恒生张张嘴，但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他看着老太太那似若解脱的神色，总感觉自己走后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但他最终没有再开口，只是将那副画收了起来，随后郑重地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您多保重！”
说完，他转身离开。
后面，老太太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离开之后，顾恒生没有耽搁，径直走向自己的旅馆。时间已经很晚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星极她们都已经睡下。他也没有再考虑其他的，洗漱之后，安心睡下。
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噩梦。他睡了个好觉，然后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他去开门，接着便看到远山和星极都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被两个女孩这样盯着，顾恒生没由来地一阵心虚。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接着为了掩饰自己现在的心情，道：“进来吧。”
两个占卜师也没有客气，依次走进来之后，还是星极忍不住先问了：“恒生你昨晚……没有再遇到一个漂亮女孩吧？”
“我倒是想……”顾恒生咕哝道，接着意识到星极眼神不善，立刻改口道：“放心，昨晚我出门就遇见了一个老太太……”
听到这话，两人顿时都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这次出去总算是没有再拈花惹草。是去办正经事了。
“她给你说了什么？”星极问道。
顾恒生于是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位姑娘，最后总结道：“其实大部分的信息都没啥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这个人。”
说着，他将那副画展现给两人看，同时说道：“星极，这个人其实咱们见过。那天在船上打仗的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她就是那群战斗修女的领头人……”
星极看了看，又狐疑地看了顾恒生一眼，道：“你不会和她……”
顾恒生微愣，随后大叫委屈：“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是那种人吗……”
我倒是想和她说两句话，人没搭理我啊。
当然，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毕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儿。而结果就是星极满脸不信，一副妻子怀疑丈夫出轨的诡异眼神。
等等，我的脑海里为什么会冒出来这么个比喻？
顾恒生意识到自己的思想似乎出了点什么问题，但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儿，因此也没有管，而是继续说道：“那老太太并没有跟我说在哪里能找到她们，所以我们恐怕只能自己去找了。我记得她们是往东南方向去了，接下来我们也朝那边航行，应该可以遇到她们。”
“我同意，不过……”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我们真的要坐大船过去吗？”
顾恒生没有反驳，静等她接下来的话。
“阿戈尔群岛里，每个岛屿之间的距离都不是很远，小船已经足够满足我们的需求。”星极继续说道，“再者，群星归位的时候，那可怕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到时候，恐怕也只有我们三个有资格参与……”
顾恒生看了一眼她们两个：“因陀罗也不能去？”
星极轻轻点头：“贸然参与这种事情，对她没有好处的。”
“好，我知道了。”这种方面的事情顾恒生一向尊重专家的意见，于是他点头，“那我们就弄一艘小船过去！”
接下来便没有事情了，三人也都准备下楼去吃午餐。可这个时候，顾恒生喊住了她：“星极，等一下！”
两人都扭头，随后，远山很识趣儿地说了声“我先下去了”，便离开了房间。顾恒生关上门，看着脸颊逐渐发红心跳飞快加速仿佛想到了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的星极，向她一步走过去。
星极连忙后退，退了没几步就到了床边，然后一个不稳，坐在了床上。她随后用手捂住了脸，声音呜咽：“恒生，别，我还没准备好……”
顾恒生：“？”
顾恒生在她对面，拉了个椅子坐下，情不自禁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星极手指间露出了一条缝：“啊？”
“我想问你一些关于远山的问题。”顾恒生道，他并没有往歪的地方去想，“我记得你昨天一眼就看出，她属于那个什么……什么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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