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矮鹤
顾恒生轻轻点头，已经基本对这个人放下了戒备。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表情和笑声过于骇人，这个家伙倒还算一个非常可靠的合作伙伴。
随后，他驱车离开。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马上就又是周末。时间过得很快，而就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里，他的资产已经翻了近乎两番。
周六的早晨，顾恒生又是起了个大早。怀揣着对金钱的欲望，早餐后，他来到了天桥底下——
两个红字大大地写在这里：办证。
那字下面，是一个脸上有一点刀疤的菲林女孩，叼着根烟，活脱脱一个小太妹。
顾恒生首先找两个无人的角落，变成他伪装的张三的模样，随后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道：“办证。”
那菲林小太妹带着不耐烦的表情，扔给他一支笔：“姓名，出生年月，家庭地址，都写上，我马上给你办。”
顾恒生低头，拿起笔，也不生气，开始写。
姓名：张三
性别：男
出生年月：卡西米尔历43年9月6日。
家庭地址：赫尔罗斯城15区第5街道1户。
……
他认真地填写着每一个要求，这个时候，另一个菲林姑娘从旁边窜了出来。
“塔娜你个叉烧猫又偷用我的洗发水，看我待会儿不干死你呦！”
突然被骂了一顿，这个太妹立刻炸了。她马上扭头，对着对方破口大骂，不落下风：
“我顶你个肺，用你点东西你至于那么小气么？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你个扑街仔你才没人要的货嘞！”
“冚家铲！”
第34节 第34章 第二刚需
这个菲林太妹的嘴里吐出了一连串的脏话，和那么骂她的另一个菲林太妹对嘛。然而这些脏话，却让顾恒生陡然心神巨震。
是粤语！
她讲的是粤语！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粤语？！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只在系统上见过中文，想来应该是为了方便他这个使用者才用的。卡西米尔的语言和文字不是他记忆里的任何一种语言，嗯，虽然他前世会的语言并不多，但起码英文、日语、韩语和俄语这几种语言和文字，他还是能够大致分辨出来的！
而现在，他居然听到了一声粤语！
这个世界是不是还存在汉语？
是不是还存在中文？！
这是巧合？还是……
他的心脏一阵狂跳，脸色都差点涨红起来。然而，他表面上不动声色，道：“老板，您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好像有点耳熟。”
“您说的是什么话？”
“嗯？”
小太妹扭过头来，脸上依旧是那种痞痞的表情：“是吗？客人你要是觉得难听的话，可以去旁边歇一会儿，我马上帮你弄完。”
无论怎么说顾恒生也是客户，小太妹态度再不好，也不会把火气对着顾恒生撒。
“没事没事。”顾恒生摇摇头，笑道，“我之前也听人骂过这句脏话，这似乎挺流行的？”
“唉？有吗？”菲林太妹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在这里遇见过第三个这么骂脏话的，呵呵。”
“哈哈，可能是运气不好吧。”顾恒生笑笑，态度依旧温和，“话说回来，这是哪里的话啊？”
“龙门话。”她嘴角歪了歪，笑道，“我前些年去过一趟龙门，感觉那里的人骂脏话都挺狠的，所以就学了一两句。”
龙门……龙门……
龙门石窟？
这……
顾恒生的心跳几乎飙到了140，但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明显激动的表情：“龙门？原来如此……”
“那里的脏话你还学了什么？我学一两句，以后骂别人。”
说着这些，他咧嘴，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他在旁敲侧击，他要确定那里是不是全都是汉语。
“学脏话？好啊！”菲林小太妹乐呵呵地说道，“我教你，来‘扑街仔’、‘肠粉龙’、‘叉烧猫’、‘我顶你个肺’……”
顾恒生：“……”
全都是粤语。
他的眼眸中，由此燃起了炽烈的火焰。
龙门！龙门！龙门！
他长喘了一口气，压下自己激动的情绪。随后，他的脸上又换上了刚才那种笑容：“谢谢你，老板，我记住了！”
“唉？你怎么那么快？”小太妹一愣，“我才说了几遍？”
“当然。”顾恒生咧着嘴笑道，“‘冚家铲’、‘扑街仔’、‘肠粉龙’、‘叉烧猫’、‘我顶你个肺’……怎么样老板，你看我学脏话是不是很快？”
“厉害！”小太妹眼冒金星，不由得翘起了大拇指，“果然，骂脏话才是世界人民共通的第二大文化刚需！”
“唉，那第一是什么？”顾恒生下意识地问道。
“那当然是人内心崇高的道德水准和自我约束能力啊。”小太妹突然神色一正，义正辞严地说道。
风气，吹拂起她的衣摆，露出了锁骨和腰间两个位置那漆黑的“正”字。那正是她正直的印记，纵然她抽烟、喝酒、打架、烫头，但她依旧是一个从头正到尾的好女孩！
顾恒生一愣，接着哭笑不得。好吧，这个确实是更共通的刚需……
他不打算再在这个一身正字的小太妹身上浪费时间了，于是催促道：“赶紧吧老板，我赶时间。”
“好嘞！”
似乎是刚才和顾恒生的交流让她对顾恒生的观感很不错，她这次应声热情了很多。不多时，一张打印着顾恒生的脸的证件，就被送到了他的手上：“您收好，有不满意地我再调！”
“没事，很满意。”
顾恒生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她：“好样的，加油干，一身正气的小姑娘！”
“知道啦，老板。”她挥手，“老板记得我啊，以后一起正啊……”
顾恒生没有搭理，他很快离开了，但激动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龙门，龙门……
不行，这个地方自己现在了解得太少了。还得再打听打听，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明天吧，就明天，等伊莲来自己家的时候，就问问这个“龙门”是什么情况！
做好了计划，顾恒生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中间意外得知了这些信息，但原定的计划不能做出太多改变。
等心情平定后，他带着自己新办的证件前往卡西米尔的证券交易所，开户！
接下来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忙这个。等到交易所几乎关门，他才终于将手头的股票全都卖了出去。
扣除所有的手续费，到手六万卡西米尔币现金！
这是一笔巨款了，足够他买下很多东西。晚上，他驱车，来到了那个约定的地方。
那个感染者还在这里等他，不过，他这次的脸色有点不是很好看。顾恒生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只是道：“我要的东西呢。”
那个家伙掏了掏自己的兜，将一摞硬皮纸拿了出来。顾恒生看了一眼，大概有一百多张。
很好，今天自己带来的这些钱，完全可以全部吃下去！
他眼眸如火，看着他，道：“很好，你让我很满意。”
然而，顾恒生的话并没有让这个感染者的表情变得开心起来，他也没有再露出那种渗人的笑容——然而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似乎却更渗人，让顾恒生有些不适应。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易了。”他忽然说道，让顾恒生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我所在的矿场巡逻比以前更加严格，我以后可能跑不出来了。”他说，“你应该也清楚的，我们这些感染者，处境甚至要比奴隶更加严苛。”
顾恒生不说话，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他轻声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你们那个矿场看一看？”
第35节 第35章 矿场
矿场，顾名思义，开采源石矿的地方。同时，它也是是感染者集中的地方。
无论法律规定多么严苛，在高额的成本面前，吝啬的矿场主人都不可能给矿工配备完备的防护措施。所以来矿场挖掘源石矿的矿工，极有可能感染矿石病。
而之前已经解释过，一个不十分富裕的家庭一旦有家庭成员感染了矿石病，那基本就可以宣布家破人亡。因此，正常人都不会去矿场工作。
而感染者……感染者反正已经感染了，整个社会也在压迫、歧视、剥削他们，不给他们一丝一毫的生存空间。反正在社会上饿死也是死，倒不如来矿场。虽然这里的条件非常差，但总比活不下去要来得好。
而感染者死后会变成新的源石矿，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给厂里增加财富，也符合矿场主人的利益，不是吗？
而这里的感染者自然也不会对生活抱有什么美好的幻想，得过且过，能活一天是一天，看不到任何明天的希望。
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当顾恒生顺着这个感染者给出的地图来到矿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一现象。他的心中登时充满了愤怒，但随后就又是一阵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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