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矮鹤
“顾总，您看，就是这样。”
在莱茵生命的病房里，艾雅法拉在极其耐心地为顾恒生介绍自己的研究成果，以及其具体的使用方法。她穿着全套的防护用具，看上去像个洋娃娃。赫默就站在她的旁边，也穿着全套的防护服。只是她的表情一点都不激动，似乎对眼前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顾恒生倒是艺高人大大，根本没有穿戴任何防护，但一双眼睛盯着她的双手，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艾雅法拉的手中则是一手拿着一块源石，一手拿着一块刻满了法术纹路和辅助材料的黑曜石，一边对顾恒生说道：“我着重研究的是您的法术升华、吸收源石结晶的原理，所以使用它进行治疗的时候，并不会进入一个独立的结界空间，非常方便。”
股恒生轻轻点头，随后他便看到，艾雅法拉让两块石头逐渐靠近，随后神色严肃，望着眼前的变化。
顾恒生也盯着那里，很快，变化便发生了。那块原石上面很快便升腾起了许多烟雾，和顾恒生在轮回绝境空间里观察到的别无二致。而仿佛有什么奇特的力量在引导一般，那些烟雾飞速地涌向黑曜石，附着在它的表面，又似乎迅速涌入，进入它的内部。
顾恒生的脸色于是有了一点震撼，看向艾雅法拉的眼神顿时变得极为不同：“真是……厉害。”
他是发自内心的，毕竟他的法术来自系统，来自另一个世界，他真的没想过这里居然有人真的可以把它还原出来。
艾雅法拉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随后又略显苦恼：“只不过这个反应的速率控制起来会有一些麻烦，如果直接使用的话，会给病人带来极大的痛苦……”
说着，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赫默。后者轻轻点头，表示艾雅法拉说的是真的。
“这不是问题，深度麻醉可以解决一切痛苦。”顾恒生道，随后，他低头，看向了黑曜石，“成本如何呢？嗯，我是说，一块这样的黑曜石，大概能救治多少病人？”
黑曜石可是很昂贵的，如果无法收回成本的话，等于说这世界上又多了一种昂贵的治疗手段——这种手段其实现在就有，而且多了去了，再多一种也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听到他的这个要求，艾雅法拉的脸色明显有一些尴尬：“这……顾先生，一块黑曜石的大小、纯度都是固定的。就算我们对它进行了加工提纯，它能够吸收的源石结晶数量其实也……很有限。”
“具体的数额我还没有开始测算，但应该……不会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这些，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赫默，而后者的表情依旧是古井无波。这也正是赫默对这项新技术没有太大兴趣，也不会太过于激动的原因，有钱人们有的是办法以无痛的方式换取对矿石病的治疗，何苦用这么痛苦的方法呢？
顾恒生也有一些失望，随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心说果然，世上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如果这个问题这么容易被攻克的话，自己也太小瞧泰拉世界的医生与科研人员们了点……
“能循环利用吗？”他不死心似的又问了一句，然而这个问题，艾雅法拉迟疑了一下，接着本着一个科研人员应该有的严谨，给出了答案：“能是能，但清洗一块黑曜石内外的源石结晶的成本，可能要比购买等质量的黑曜石更加高昂……”
啧，果然，依旧是成本巨高，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微微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那已经附着了薄薄一层源石结晶的黑曜石，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把它给我。”他说。
艾雅法拉不解，于是顾恒生伸手去抓那块黑曜石。登时，艾雅法拉有些焦急：“先生，您还没穿防护……”
“我不怕这个。”顾恒生道，接着将黑曜石拿了过来。思索了一下，他盯着眼前的艾雅法拉，轮回绝境立刻发动——
刷——
两人于是一同进入了轮回绝境空间，艾雅法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先生？”
而顾恒生已经将那块黑曜石拿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第584节 第579章 毕业季
于是，堪称奇迹的一幕发生了。附着在黑曜石表面，以及诸多已经渗透进入黑曜石内部的源石结晶，开始重新升华、蒸腾，散溢在轮回绝境的空间之中，然后被这片结界空间吸收。而多余的、无法被吸收的力量，则是游荡在空间内部，激荡着，躁动着，等待着顾恒生的号令，去消灭他的敌人！
艾雅法拉的眼睛则是集中在黑曜石上面，她的表情略微有一些震撼。而后，轮回绝境解除，庞大的力量散溢开来，让实验室里的温度顿时上升了大约一摄氏度。
赫默略微有一些不解，不清楚他们刚才去干了什么。顾恒生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嘴角便有了笑意。
“艾雅法拉，还记得上次我给你治病的时候吗？”他微笑着问道，让后者的脸蛋儿微微发红。可不等她嘟囔着去抱怨，顾恒生便继续说道：“以后啊，就再也不会发生那种，结界空间突然失去支撑，我们被意外弹回现实世界的尴尬经历了。”
“而且清洗黑曜石，做到重复利用的成本，也完完全全降低了下来啊！”
他微笑着，随后抛玩着手中的黑曜石，缓缓说道：“我果然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啊哈哈哈哈！”
赫默看着眼前，自家正在发神经，中二度爆表的老板，顿时有些无语。尤其是在外人，在艾雅法拉小姐这个外人面前，他怎么可以这么失态嘛……
不过……
她仔细看了看，忽然想起，这幅场面自己似乎见过……
是的，见过。之前在病房里，伊芙利特也这么呼喊过“我要当大英雄”之类的话……
真是可爱呢。
这样想着，她望向顾恒生的眼眸之中，逐渐带上了一点笑意。
艾雅法拉的表情则是略微有一点尴尬，显然顾恒生突然这个样子让她有一点受不了。不过好歹她也是一个成年人了，勉勉强强，她也算是稳住了自己的表情，保持着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等待顾恒生发神经结束。
终于，顾恒生收敛了笑容，对她们轻轻点头，道：“继续努力，我期待这个世界真正变革的到来！”
“明白！”
赫默和艾雅法拉同时点头应道，彼此的脸上都有了灿烂的笑容。
艾雅法拉的成果只是初步的产品，虽然在实验室和局限的几个病人身上成功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但各方面还存在着诸多瑕疵，需要进行大量的改进，才能正式投入规模化生产和使用。
顾恒生也并不着急，实验已经证明了，他选择的这条道路是正确的。而以他自己的能力和黑曜石相辅相成，又能将成本大量地节约下来。所以接下来，他只需要慢慢等待，等待这种铭刻了法术回路的黑曜石大批量地被生产出来，便一切大功告成。
这种不需要抓耳挠腮地去突破瓶颈，只需要慢慢等待就能收获成果的感觉，真的无比美好。
可惜，这份喜悦没办法共享给巴别塔那边。特蕾西娅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一直联系不上，否则的话，这种低成本治疗矿石病的方法绝对会大幅度缓解她们在经济方面危机，并且竖起一面更强力的大旗，更广泛地从卡兹戴尔招募感染者作为兵源，弥补她们和特雷西斯之间的实力差距。
可惜哦，只能说她没有这个机运吧，竟然在这个时候失联了。
时间依旧在继续向前，转眼间，四年之期已到。顾恒生和陈毕业的时间，终于是到了。
其实以陈的成绩以及她的诸多剑术指导老师对她的偏爱，继续留在皇家近卫学院深造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在于以她现在的程度，就算是近卫学院的指导老师们，现在大多也都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她自己也感觉已经学无可学，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正常毕业。
而顾恒生自然不用多说，本来他大二从阿戈尔回来就准备退学来着，是因为和皇家的某种妥协，这才继续留在那里读了两年。他巴不得赶紧从那里毕业出来，这样也不用浪费自己的时间在那些自己未来或许根本不会用到的学科上面了。
就这样，六月底，便是毕业季。不过在彻底告别校园之前，他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去做。
“陈陈，我走啦。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啊，一路顺风！”
学校的大门口，风笛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有余力抬起手来，对陈挥手告别。后者同样向她招手，同时眼眸中情不自禁地就流露出了一些不舍。
“你也是，路上小心！”她对风笛如此回应道，随后就看到对面，红头发的瓦伊凡姑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哈哈，放心，我可会照顾自己啦！”
说着，她转身，朝着另一边大步离开：“再见啦，陈陈！”
陈放下自己的手，目光中还是带着一点不舍。她的身后，顾恒生走上前来，搂住了她的肩膀：“舍不得啊？”
“嗯，毕竟是四年的同伴了。”陈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她要去从军，说这是她妈妈对她的期望。啊，其实我也没什么办法，就算她不去参军，也不可能和我一起回龙门……”
顾恒生若有所思，随后道：“其实来我公司当保安也不错……”
陈微微翻白眼，顿时，顾恒生大呼委屈：“怎么啊？看不起我公司里的保安啊？知道我公司里的保安执行的都是什么任务吗？那可都是深入像卡兹戴尔那样的战乱地区调查事件啊……”
陈没有搭理他的耍宝，她随后转过身来，微微踮起脚尖，随后用胳膊环绕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耳畔，轻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龙门？”
顾恒生也同样将她抱住，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他想了一下，接着道：“近卫局每年的招新面试似乎是十月份，这个其实不着急。当然，你如果想要回去见见家人的话，咱们也可以一起回去。”
陈歪了歪头，道：“但你这边还有的忙，对不对？”
顾恒生笑笑，随后点头：“是啊，伦蒂尼姆这边……还是有一些事情让人放心不下的。”
第585节 第580章 深池要再来一次？
说着，顾恒生的目光便微微虚了一下，其中有着莫名的光芒在不断闪烁。熟悉他的习惯的陈立刻意识到了他现在情绪上的不对劲，随后扭过身来，关切地问道：“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顾恒生微微回过神来，随后点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嗯，听到了一些不是那么让人愉快的消息……”
陈落下一只胳膊来，牵住了他的手，随后柔声问道：“能和我说说吗？伦蒂尼姆要怎么了？”
顾恒生同样和她五指交错紧扣，接着再次轻轻点头，柔声道：“你还记得‘深池’吗？”
听到那熟悉的名字，陈笑了：“我当然记得，我们当时还上城墙戒备他们呢。只不过到最后也没打起来，我们也不知道这帮吹嘘得神乎其神的家伙到底战斗力到底么样……”
她自言自语着，接着回过神来，再度看向他：“怎么了？这帮人最近不老实？”
毕竟常年一起生活，顾恒生什么话都会和她说。久而久之，陈也不自觉地养成了一种俯视这些家伙的心态。在她的潜意识里，无论深池也好禁军也罢，在顾恒生面前都是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虽然她也很明白地知道，伦蒂尼姆的禁军总共有五万人，其中的皇家守卫更是威名赫赫天下皆知，是维多利亚最强的屏障。而深池则是将有如此重兵把守的皇都都几乎逼入绝境，其可怕可见一斑。
“嗯。”顾恒生应道，对于陈语气之中不自觉透露出来的狂妄，她倒没有任何心情去纠正，“上次的时候，听说他们要进攻伦蒂尼姆，我就非常好奇，这帮人为什么会这么勇，竟然敢来挑战这座从未陷落的城市……”
“然后，我就派人调查了一下。这一调查不要紧，好像还就真让我发现他们好像又有一些奇怪的动作……”
陈的耳朵动了一下，显然也是非常好奇。而说着，顾恒生轻轻笑笑，道：“这帮人好像是上次对伦蒂尼姆围而不打，尝到甜头了，所以她们最近有迹象说是……想再来一次。”
陈的表情顿时无比惊讶，甚至有一丝震撼蕴藏在其中：“这……她们疯了？上次是因为禁军都被调走了，所以才给了她们可乘之机，这次……”
顾恒生微微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但根据他们最近的活动迹象，我感觉她们可能确实有这个目的。”
“说实话，其实我还挺期待来着，我也想看看，这帮人如果真的再次攻打伦蒂尼姆的话，会发生怎样有趣的事情……”
他的眼眸之中光芒闪烁，宛如一个无所顾忌的愉悦犯。
陈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随后，她意有所指地说道：“上次‘深池’来而恰巧禁军离开，会不会……并不是一个巧合？”
顾恒生点头，道：“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没有证据。王都的这帮家伙再傻，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所以我才会很好奇，这帮人再来一次的话，会发生些设呢么事情。”
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随后道：“但无论打不打，他们只要来了，对你的生意肯定会有影响吧？”
听闻这话，顾恒生才收起了刚才那愉悦的表情，随后沉下表情，叹了口气：“是啊，啧……不行，得有点行动才行……”
去年他是去了乌萨斯，所以这边的事情没有来得及管。后来他也看了远山给他的财报，那一个月里，他们确实蒙受了不少的损失。
这让他大为光火，甚至有点憋屈。而这一次，他就在伦蒂尼姆坐镇，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他这样想着，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随后他的注意力便被全部分走，陈拉了拉他的胳膊，随后道：“别想那些了，她们不一定真的会来。中午咱们去吃什么？毕业了，总要好好庆祝一下。”
顾恒生收敛心绪，随后道：“酱肘子如何？”
“太腻了，不想吃。”陈拒绝道，接着，两人挽着手，一起向着学校旁边的商业街前进：“海鲜呢？”
“前天刚吃过，不太想。”
“小龙虾？”
“怕长痘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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