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病得不轻 第503章

第737节 第七百零四章 盘古族人

　　昆仑秘境，舞剑坪。

　　剑气如虹，云翳破开，流光散落之下，一位发系鹅黄缎带的少女，单手持剑，走向高台尽头的两进小院中。

　　“回来了？”

　　随着房门咿呀轻响的同时，屋内坐于太师椅上翻看书卷的秦素衣，以眼角余光扫了自己的女儿李素裳一眼，淡淡低语。

　　“娘，我看过了，神城医药的现场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不过军营中的几人，很强，我不敢冒然靠近…”

　　“嗯，回去休息吧，最近局势动荡，你众位师伯要联手封山两月，最近别乱跑…”

　　母女俩对话，颇有生疏之感，李素裳手指放在衣角处纠结，犹豫许久，才忍不住启唇问询压在已久的困惑。

　　“娘，书上说修行之人，本该出世扶危济困，可我们自从天道宫奉命下界，就固守太虚山，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渡人先渡己，红尘扰扰，少惹因果，专心修你的剑就是！”

　　“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辈剑仙当斩妖除魔…”

　　“够了！你是说书听多了吧？现在局势危急，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任性妄为，耽误了帝君的大计，你担待得起吗？”

　　秦素衣凝眉冷视，纤细的五指拍在桌案之上，犀利剑气吹得母女两人衣襟猎猎作响。

　　明朝中期，赤鸢仙人于太虚山开创宗门，择资质过人的少男少女为徒，七人各有成就，行走神州被尊为“太虚七剑”。

　　而这位秦素衣，虽是七剑最末一席，却起初天资最高，进境极快。

　　但因为年少无知，误入情网，剑心破损，求无望的秦素衣，最终在师父赤鸢仙子，羽化登仙三年后，嫁给了川公子李绅，并育有一女李素裳。

　　或许是上天垂怜，女儿李素裳天生剑胚，五岁就将家传功夫融会贯通，后拜于太虚七剑修为最高的老五凌霜为师。

　　十五岁，李素裳就已经突破了太虚剑心的第三层明镜，并掌握太虚剑形二十一式，简直是天生练剑奇才。

　　由于自身剑心已损，无所寄托的秦素衣就将所有的期望，放在了女儿李素裳身上，对其要求极严，几乎是除了剑之外的东西，什么都不许碰。

　　因此，直到15岁，天资聪颖的李素裳，居然识字不多，一本书都看不下来，闲暇之余，最喜欢听人说书讲故事作为消遣。

　　后来，这少女有幸遇上了一位背着白色十字棺木的罗刹人，并在相伴而行的路上，从这家伙口中掏出了不少大千世界的见闻。

　　对了，那高鼻深目，头发金黄的异域来客，有一个不似中原人的名字，叫什么…奥托，至于姓氏，她早就忘了。

　　那家伙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李素裳和那人相处的极为愉快，内心甚至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莫名的萌动，临别前更是将自己的贴身剑符，转叫给他。

　　可惜，造化弄人，自此一别，她便随母亲和众位师伯举家搬迁，探访所谓的昆仑秘境，最终经历一番磨难，成功接受昆仑仙光洗礼，得觅大道。

　　她和那个罗刹人，就再也没了相见的机缘，半月前自动寻主的符剑，让她始终对重逢抱有一丝的希望，所以才主动接下任务，探访神城医药的局势。

　　但最终，李素裳还是一无所获，只见感知到天下地气异变，大劫将至。

　　然而，娘亲秦素衣看似温和，却是个偏执的性子，控制欲极强，尤其是李素裳本身的成长，更是一手包办，誓要将其培养成太虚一脉最强的剑仙。

　　仿佛，这位赤鸢仙子的关门弟子，对剑心损毁的过去，耿耿于怀，希望从女儿身上找到补偿。

　　曾经，年幼的李素裳因为训练辛苦，向父亲哭诉，李绅刚提及练武循序渐进，亲素衣仅仅是看了丈夫一眼，堂堂川蜀名门的公子，就被这一个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讪讪离去，再也不敢过问女儿的修行。

　　很不幸的是，父亲李绅资质有限，未等接受昆仑仙光洗礼，就已经撒手人寰，母亲秦素衣的性格，人前看似春风如沐，背后却愈发执拗乖僻。

　　短暂的沉寂之后，秦素衣有些恨忒不成钢，指向身后丈夫枯黄的画像，语气阴沉。

　　“要修天道，必绝人性！仅仅是出了一趟远门，心就被一个罗刹妖人勾走了，你对得起我这些年的栽培吗？”

　　“难到，你想像你爹一样，身死道消，永受轮回渡厄之苦？”

　　李素裳银牙紧咬，在母亲的威逼下，垂下螓首，不敢继续宣扬书中济世度人的论调，只能退而去其次。

　　“娘亲，好，我不出去，就守在太虚山，可你总该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吧？”

　　听到女儿服软，秦素衣面色稍霁，坐回太师椅上，思索片刻，启目沉吟。

　　“你可听过‘盘古’此名？”

　　“开天辟地，万物初生？这不是华夏传说的创世之神吗？”

　　李素裳微微颔首，对这个如此简单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理解范围内最基础的答案。

　　“其实，盘古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族人，更是宇宙间一个远古文明的称号！”

　　根据秦素衣的娓娓道来，李素裳渐渐明白她们从天道宫返还下界的原因。

　　鸿蒙太初，在形体战争尚未确立之前，有一支名为“盘古文明”的种族，实力十分强大，但盛极而衰，招来了未知力量的侵袭，最终灰飞烟灭。

　　为了破解这一谜团，冥河星系的死神卡尔，曾经对亿万年前的盘古文明展开了研究，并最终提出了“虚空恐惧”的理论。

　　即，无论主生物文明如何发展，始终会遇到更强大的不可抗力；在主生物科技下，无法逾越文明维度的最终界限。

　　简单的说，宇宙容不下最高智慧。智慧希望突破宇宙，去理解不可知的本源，便被视为对于基础法则的干涉，必将面临清洗。

　　李素裳顿了顿，掀开书页，表情若有所思，面向女儿轻声呢喃。

　　“按照我们天道宫的理解，所谓终极恐惧，就相当于【无量量劫】。”

　　“这是上天对生命夺天地造化，违背存亡定律，所降下的最终考验。”

　　ps：根据《超神学院》的原设定，死神卡尔真的是研究盘古文明的衰亡，得出了终极恐惧的理论。

　　又填上了一个坑。

第738节 第七百零五章 华，你胸怎么平了？

　　“其实，不仅天道宫，就连宇宙中的已知众神，对于终极恐惧，都是心照不宣的看法——它肯定存在，并在黑暗中窥视着我们…”

　　“所以，阿斯加德众神有世界树倒塌的预言、男权天使时期提出过末日审判理论、就连地球上的佛道两家都认同寂灭轮回的观点…”

　　“有开始，就有结束；有辉煌，必有落幕，这才是文明发展的真理…”

　　秦素衣似有感慨，借和女儿谈心之际，索性将脑海中的思绪一并吐露。

　　随即，染香剑主回过神来，看到惊愕之余，困惑更盛的女儿，对于她学剑之外的悟性，不由微微叹息，只好将答案说的更加直白一些。

　　“盘古文明是已知宇宙最古老，或许也是最辉煌的文明，其发达程度甚至超越四大秩序体。”

　　“传说它的族人并没有完全毁灭，一部分残存的血脉流落到了赤乌恒星系，将伟大的文明遗产，埋葬在了地球…”

　　李素裳恍然大悟，右拳锤在左手手心。

　　“昆仑山！盘古墓！帝君派吾等下界，莫非是已经确定盘古文明的遗产要出世？”

　　秦素衣表情隐晦地闪过一丝冷漠，随即脸上浮现起和煦的微笑。

　　“没错，从盘古墓中取得远古文明的遗产，不仅可以造福华夏苍生，而且有助于天道宫未来对抗无量量劫，多添几分胜算。”

　　“此乃吾等华夏故土，为娘和众位师伯，本是一片拳拳之心，裳儿既已知晓此行原委，当明事理，切不可莽撞行动，伤透为娘的心。”

　　李素裳愧疚之余，却仍有困惑，忍不住启唇问询。

　　“那为何不早点取了盘古墓的文明遗产，福泽苍生？”

　　秦素衣面露难色，无奈一叹。

　　“盘古墓，既然名为【墓】，便是陵寝之地，这些伟大文明的先驱者多半藏身于此，不想被外人打扰…”

　　“就算要获得传承，恐怕也需要经历重重考验，而现在我们连盘古墓的具体入口都不清楚，自然无从下手，只能等待时机。”

　　“不过裳儿放心，根据我们的估测，盘古墓维系运行的内部能源已近枯竭，最迟两到三月，就将现世。”

　　“倘若此行功德圆满，天道宫得盘古文明遗产，必然重振声威，让烈阳之光普照苍茫宇宙！”

　　“到时候，帝君弹指间，神州故土的灾厄劫云，便会消散一空，乾坤朗朗，世人永享天福，我们和你父亲合家团聚，也指日可待，岂不美哉？”

　　李素裳对于母亲描绘的美好未来，心向往之，不由用力点头，随即又有些热切地提议。

　　“对了，如果人手不够的话，我可以叫上蕾娜姐和潘震叔叔来，这样更加保险！”

　　然而，原本笑意嫣然的秦素衣，脸色骤然一变，紧紧拽住女儿的手臂。

　　“帝姬乃天道宫继承人，自身安危，事关烈阳星存续，不可妄动…”

　　“潘震将军为国之重器，同样有守土卫戍之责，无帝君之命，决不能擅离职守…”

　　“更何况，潘震对我等下界飞升之人颇有微词，须知人心可畏，听娘一句劝，你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为好…”

　　李素裳似懂非懂地点头，最终在母亲紧张兮兮的反应中，选择压下求援的想法。

　　但不知为何，内心却弥漫着一丝不安，仿佛她的长辈们在刻意隐藏些什么，不免有些担心。

　　“娘，我们从从天维之门下界时，帝君他似乎只是让我们探查昆仑地脉的动静。”

　　“大家切断与天道宫的链接，在昆仑仙境枯守三月，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毕竟谁也不知道盘古墓周围，究竟有什么防御措施。”

　　秦素衣起身轻轻抚摸女儿的脑袋，目光前视，语重心长。

　　“裳儿，娘知道你和帝姬私交甚好，但须清楚，我们终是寄人篱下，为鹰犬驽马…”

　　“要想在天道宫屹立不倒，便须通悟主人的所思所想，帝君一个眼色，我们就应该学会主动为其排忧解难！”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毕竟不是烈阳星土生土长的治下之民，所以需事事争先。”

　　“就算帝君要求一分，我们也必须做到十分！绝对不能落下什么口舌！这才是吾等太虚七剑能存续至此的原因。”

　　李素裳对于这种阶级和仆从观念，自然不太感冒，但看在娘亲用少有的耐心，告知她处事的道理，只好装作认真聆听的模样，微微点头。

　　一副母慈女孝的场景，与幽暗的屋舍内格格不入，将女儿搂入怀中安抚的秦素衣，眉角微微挑起，表情流露出莫名的阴沉。

　　师父，可惜你走得太早了，徒儿们还没能从你口中得到这最重要的一个秘密。

　　东西，总是要拿出来用的，机缘，也是如此。为什么非要守着些死物规矩，就不能成全徒儿们一次？

　　当初如果你肯归服帝君，哪还有什么蕾娜之流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凭一己之力冒犯天威，何必呢？

　　与此同时，沧海市，四合院，程立雪执弟子礼，抱剑立于门口，警戒四周。

　　符华则独身进入屋中，观摩墙上那幅眼波流盼，巧笑嫣然的巨乳朱发女神画像许久，眸中空洞的色彩，逐渐被浮现的紫红色微红填充。

　　上仙回过神来，顿了顿后，起身揭开墙壁之上的画像，露出其后的夹层。

　　符华轻轻推开斑驳的墙壁，其中半人高的龛洞内，赫然存放有一具白色水墨小裙，头顶呆毛翘立的少女人偶。

　　这东西是上个世代的武装人偶，是以编入程序的魂钢制拟态核心与武器结合，生成自动战斗的机器人，名为“苍玄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