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病得不轻 第541章

　　意识回流的崇宫澪，借着时崎狂三的身体，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吃着果盘的绿毛魔女。淡然给出答案。

　　“重新编码世界，需要符合条件的庞大资源力量，因此，Code圣杯和十之天使的灵结晶，就是你加冕所需的祭品。”

　　凯文眉心紧聚，扫了一眼院落中浑然不知，还在三两嬉戏的少女，又将目光投向旁边胃口极好，忙着胡吃海喝的C.C.，以唉声叹气的模样无奈回应。

　　“原来，十之天使就是你为我培养的工具人？连这只绿毛也是？”

　　“啧，说实话，十之天使和我关系不深，牺牲她们，成就我自己，似乎没什么不妥。”

　　“不过，把几个小丫头拿来献祭，有点违背我做人的准则。”

　　“我要的，自己争取就行了，不需要别人白给。”

　　“至于这只魔女，她虽然好吃懒做、口味独特、毫无求生欲，自己也活腻了，但脑子里没个背地里诅咒我的，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男人说话间，又嫌弃地捅了捅仍在向胃里填食的绿毛魔女，一脸地恨铁不成钢。

　　“喂，你能不能呆会再吃，家里能决定你生死的两个老大，在谈正事呢，有点眼色好不好？”

　　C.C.略微停下叉子，深深看向凯文，随后翻起白眼，冷哼回应，

　　“要死要活，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下面又不管饱，现在能多吃点就多吃点，你又没被钉在圣十字棺里饿上几千年。”

　　随即，绿毛魔女重新挥舞刀叉，开始肢解一条三文鱼，吃得汁水四溅，不亦乐乎。

　　面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C.C.，凯文扬起头颅，有些心酸现在的队伍不好带。

　　崇宫澪沉默片刻，从桌上拿起一枚苹果，在原初精灵指掌转动间，果实先是一层层枯萎腐烂成灰烬，又逐渐重新丰满而红润，重新恢复原状。

　　“你应该已经知道，这里就像我手中的苹果一样，只是美丽的肥皂泡，易碎而梦幻，真正的天宫市早就损毁在我降临的空间震之下…”

　　“灵结晶的宿主之所以可以一次次沉溺于自己拥有着幸福生活的幻想之中，只不过是因为卡巴拉生命之树刻录了天宫市原本的一切…”

　　“因此，她们才能在显像装置和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支撑下，可以一次次推倒重来，却也永远丧失了未来的可能性，不被现实世界所容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只是游荡在世界固有法则之外的灵魂，我给了她们可以凭依的实体。”

　　“但归根结底，这些所谓的人类和精灵，都是为了【精炼】灵结晶的试验田和工具。”

　　“没必要把怜悯投注于这些残渣身上，她们本该为你，为这个世界的未来所牺牲。”

　　C.C.回想起凯文那夜在冰芽川家有些迷茫的问话，恍然明白，对规则有了更深层理解的弑神者，似乎已经看破这块世界碎片的本质。

　　它如同凯文之前在量子之海观测到的世界泡一般，是被排斥在外的残渣。

　　只不过，这些本该在空间震中死去，被抹除意识，回流入Life Stream的人类灵魂，却因为原初精灵的截断和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支撑，重新拥有了实体。

　　为了完成对灵结晶的提炼，这块作为试验田的世界碎片，恐怕早就不止一次经历过毁灭与重生。

　　而在此过程中，崇宫澪所沾染的人性部分，被分裂出了村雨令音这个异类。

　　那位校医喜欢上了人类这一物种，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能解救这群小白鼠。

　　但这一切早在崇宫澪的计划之中，并且这位原初精灵拥有着绝对的控制权，根本不是这些试验品所能抗衡的存在。

　　“把十之天使的灵结晶填充进卡巴拉生命之树，启动Code圣杯，重新编码世界，估计这里失去支撑之后，就会土崩瓦解，你这是让我拿天宫市的群体去填坑啊。”

　　凯文将一粒曼妥思扔进口中咀嚼，似笑非笑，微微摇头。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你身上背负着人类和星球的共同未来！关键时刻，个体需要为群体的繁荣所牺牲。”

　　“走出第二步，掌握了卡巴拉生命之树和地球大源的你，还有最后一层台阶。”

　　崇宫澪微微抬手，表情肃穆。

　　此时，天空中的倒生树延展出树叶状的晶簇，枝杈中纷纷出现形似花苞的骨朵，随着蕊心的展开，如水晶般的果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壮大。

　　尼玛，这感觉是…弱化版的律者核心！

　　开什么玩笑！这玩意还带量产的？

　　凯文感知到那数以千计的水晶果实之内，蕴含的熟悉能量，有些瞠目结舌。

　　而当卡巴拉生命之树从虚空中被一寸寸拉扯出来，周围的空间遍布裂隙。

　　凯文透过漆黑的通道，甚至可以模糊看到伦敦、纽约和香港三座圣殿的轮廓，以及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灵结晶和律者核心本质相同，都是你们人类的称呼…”

　　“而我喜欢叫它——【世界之种】！”

　　“掌握世界大源，之后操纵卡巴拉生命之树，播撒世界之种，为人类这一群体掀起进化的狂潮，才是你第三步要走的台阶！”

　　崇宫澪款款伸手，如同邀请君王登上神座的王后。

第799节 第七百六十四章 我要的，自己拿！

　　此时，凯文恍然明白天宫市和十之天使存在的意义。

　　以律者核心为代表的崩坏结晶体，诞生于终焉神意的毁灭之力，由于其高度的侵蚀性，一旦植入，往往会将宿主改造为死士或者律者。

　　而灵结晶来源于原初精灵的创生之力，相较而言，侵蚀性更弱，与人类结合后，方便保存宿主意志，更像是一种完美的进化。

　　但这种生命跨越式发展，淘汰率相当恐怖，灵结晶本身具备的异种能量也远不是普通人类所能承受的。

　　因此，天宫市就成为了最完美的试验田，十之天使既是启动卡巴拉生命之树的“电池”，也是以人类身份【精练】灵结晶的小白鼠。

　　有了在这些精灵身上获取的数据，再通过连接星球大源的卡巴生命之树量产出世界之种，最后播撒向全球各国。

　　那么按照崩坏结晶体侵蚀人类的特性，这些所谓的【世界之种】，绝对可以快速传播，感染人类群体，完成所谓的进化！

　　“能不能告诉我，【世界之种】改造人类群体的死亡率是多少？”

　　“47%左右…”

　　崇宫澪淡然回答，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这就是你说的进化？要我人为制造一场瘟疫，筛选掉人类社会的老弱病残？”

　　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凯文，深吸了一口凉气，表情阴晴不定。

　　“不是人为，这是自然选择，是神意！”

　　“你本就是代表末日审判的信仰符号，既然如此，开启人类的进化之路，又有什么不对吗？”

　　“人类已经进入造神时代，注定被命运所舍弃的残渣，将成为了占用资源的蠕虫。”

　　“既然你决定成为星之方舟的主宰，那么就有必要打破旧的社会秩序，重新调配资源，让文明朝着更伟大的方向进步！”

　　崇宫澪摇了摇头，有些认真和严肃。

　　凯文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盖娅很难去在意个体生命的生死，群体文明的存灭才更为重要。

　　因此，和她讲人性，讲怜悯，讲社会道德，未免有些滑稽。

　　更何况，村雨令音大概就是原初精灵崇宫澪分离出的，被人性感染的部分。

　　所以，眼前的地母神盖娅另一面，才会做出最理性，并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判断。

　　“地球留下多种文明交汇的痕迹，建议采取天使星云的社会种群结构，我们集中资源后，将重塑这颗星球，并重新规划你所领导的最高智慧物种。”

　　随即，崇宫澪顿了顿，抬头看向天空的太阳。

　　“如果你似乎已经做好和烈阳星开战的打算，那么提升人类群体的文明层次，势在必行。”

　　“将资源耗在注定被淘汰的残渣身上，你赢的概率不到百万分之一…”

　　“所以，牧羊人，无需吝啬羔羊的血和奶，拿起你的权杖，吹响审判的号角，该让这一切结束了。”

　　C.C.打着饱嗝，咽下最后一块神户牛排，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凯文，神色揶揄。

　　“啧啧，牧羊人？喂，听见没？人家把你比作上帝了，掏心掏肺地帮你改造人类种群，要不干脆从了吧？”

　　凯文伸手按住绿毛魔女的脑袋，无奈地翻起白眼，毫不在意地启唇吐槽。

　　“得了吧，宗教名头这东西，向来是谁需要谁拿走，当真你就输了。”

　　“别忘了，他门连你这个曾经的教皇，都能裹成木乃伊，塞进十字棺几千年，别高估信仰的保值功能。”

　　“而且，你信不信我就算顶着这个名头，现在去罗马教团逛一圈，他们别说奉献什么血和奶，肯定第一时间把我钉在十字架上，风干成腊肉！”

　　“教义教义，哪有利益重要，对面的地母神大姐也一样，简化人口，集中资源爆出几路超级兵，才是文明发展的趋势。”

　　“在造神时代，质比量更重要，所以，她才苦口婆心底劝我玩一处审判降临。”

　　原初精灵再次询问，平静的目光聚焦在凯文脸上，似乎等待着他的宣言。

　　“请给我答案，救世主…”

　　“啧，在蜂巢化的社会结构中，成为神圣凯莎那样支配星球资源的秩序之王？貌似很诱人…”

　　男人拍了拍脑袋，似乎有些苦恼，但抬头间目光锐利如剑，声音由低沉转向高昂。

　　“但是，我拒绝！”

　　“很遗憾，虽然经常用身上的光环去画大饼，去忽悠同类，但我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神的角度…”

　　“自始至终，我都是人！一个从崩坏世界的泥潭中，挣扎而出的人类！”

　　“我并不高尚，也不伟大，更谈不上公正与无私！所以，我没有资格，也没兴趣支配所有人的未来！”

　　原初精灵的指掌僵在半空，凯文唇角轻扬，有些嘲讽，也有些坦然。

　　“或许你们选定的路，是最标准的答案！”

　　“但我在量子之海中历经无数世界泡的幻灭，很清楚走寻常路的下场，所以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掀桌子！”

　　“没有未来，那就创造未来；没有希望，那就自己成为希望！”

　　“我从另一个维度降临，在这个日益崩坏的世界，看见了，经历了，改变了…”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照本宣科，演完自己的戏份，领份盒饭退场，而是为创造奇迹，书写无限的可能！”

　　“人因奇迹而伟大！”

　　男人深深看了一眼院落中仍在欢笑嬉闹的少女们，撇了撇嘴角。

　　“烈阳星而已，没有卡巴拉生命之树，没有星球大源的支撑，我照样可以赢！没必要献祭这群这群小丫头。”

　　“所以，我要的，你们给不了！”

　　“因为，我会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