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当BOSS 第4章

　　“尊者虽然不是佛，却比这世间任何人都有资格被称为佛，我曾听说过许多关于尊者的传说故事。”

　　无天眼里的杀气消散，语气变得平和。

　　他本就对观音菩萨没有敌意，刚才的表现，也是因为观音离开灵山追踪他，才专门做姿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他和观音毕竟是敌人，现在观音离开灵山，还大摇大摆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要是不做出一点反应，未免有些不像样。

　　观音菩萨听到无天这样说，一副谦虚的样子道：“大僧过誉了。”

　　自谦了一声后，观音菩萨才又说明道。

　　“如来佛祖转世后，大僧已是三界第一人，天庭众神都被大僧的法力镇住，我等灵山的诸佛与诸菩萨，也都被大僧软禁在大雄宝殿。”

　　“但是，这种情况下，大僧却突然离开灵山，而且没有让得力手下看押我等，实在让我忧心，所以我想看看，大僧离开灵山，究竟是想做什么？”

　　无天平静打量着观音菩萨，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果然不愧是观音尊者，哪怕面对我这样的佛敌，也不打诳语。”

　　说完后，无天双手负后，一脸严肃看着观音菩萨，郑重道：“尊者，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愿意回答吗？”

　　观音菩萨道：“大僧，你还没说是什么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她也不知道无天打的是哪门子的主意，为防自己在不经意间踏入无天的谋划，观音菩萨已经打定主意，少说少做。

　　她专门从灵山离开，就是想查清楚无天突然间离开灵山，究竟要做什么，其余事件，根本轮不到她操心。

　　无天随即道：“我曾听说过提篮观音的故事，我想问尊者的问题就是，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吗？”

　　曾经生活在地球上的时候，无天听说了提篮观音的故事，觉得很有趣，现在正主站在面前，当然要问一个究竟。

　　观音菩萨愣了一下，她本以为，无天肯定是有阴谋，要问的也是关于灵山佛界的问题，但是，无天所问的问题，居然是关于她的，而且还是特别偏门，没有意义的一个问题。

　　沉吟过后，观音菩萨觉得这个问题并非不可回答，便详细问：“民间故事流传众多，不同地区的同一个故事，内容也不同，不知大僧听说的提篮观音，是什么样的故事？”

　　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到自己的故事，实在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尤其这个人的身份还很不一般。

　　虽然无天是灵山佛界的敌人，是邪魔，但是他的法力犹在如来佛祖之上，三界第一人这个身份也没有一点水分。

　　纵然是观音菩萨，听到这样的人物讲述关于她的故事，心里面也有一种骄傲。

　　无天和那些普通信众可不一样。

　　无天见观音详细问，便将自己昔日在地球上听说过的故事，细细道来。

　　“据说很久以前有一座罪恶之城，那里都是一些无恶不做的坏人，有一次触怒了天帝，天帝遂下令天火焚城，要将整座城市消灭，观音尊者去向天帝求情，约定三日内让整座城市的人都改过向善。”

　　“第一日，观音尊者变成一个丑陋女子卖鱼，结果被城内诸人恶言相向。”

　　“第二日，观音尊者又变成一个美丽女子卖鱼，致使城内万人空巷，许多男子向观音尊者提亲，甚至有当地豪富，不计金银，也要娶到这位如同天仙下凡的女子。”

　　“但是，观音尊者不要金，也不要银，而是要他们背诵佛经，有一人通过了观音尊者的考验后，观音尊者又要求竹篮打水当做聘礼。”

　　“人人都认为竹篮打水一场空，观音尊者于是又亲自示范，当时一条鱼游进竹篮，用鱼鳞堵住了竹篮，竹篮打水成功，而后观音尊者变回本相，成功度化了那座城的人。”

　　观音尊者听完无天的讲述后，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道：“这个故事很有趣，但事实并非如此。”

　　回答了无天刚才的问题后，观音菩萨开始诉说：“提篮观音的真正起因，确实是天帝下令，要天火焚城。”

　　“我与天帝并没有约定，也没有向天帝求情，当时天帝给出十日期限，说除非那些村民可以用竹篮打起水来，否则十日之后，便会天火焚城。”

　　“我听闻后，便前往那个地方，点化了一条鲤鱼，用竹篮打水的，那是当地的一位女子，和我没有关系。”

　　无天轻轻点头，目光欣赏看着观音菩萨：“果然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相比他说出来的故事，观音所讲的现实，给人平平淡淡的感觉，而且，观音只点化了一条鲤鱼，似乎只是普通的帮了当地人一把。

　　但实际上，观音菩萨在此事上，实际上冒了相当大的风险。

　　如果知道此事的不是拥有真正慈悲的观音菩萨，佛界的那些佛与菩萨，恐怕都不会管这件事。

　　《西游记后传》里面，如来佛祖看上去势大，三十三年后归来时，连玉帝都要向他行礼，但实际上，天庭才是三界正统。

　　玉帝于十二万年前上位，玉帝上位之前，天帝是真正的天之霸主。

　　原剧情里，小白龙在取经结束后，被如来封为八部广力菩萨，为了给自己的姑父泾河龙王伸冤，还要求到孙悟空的头上。

　　而后，贵为斗战胜佛的孙悟空，也上天入地，经过诸般辛苦之后，才算是帮助小白龙平复了泾河龙王的冤案。

　　当时如来都亲口说明，佛界不能插手天庭的事务，他这位如来佛祖，亦不能指出玉帝的错误。

　　天帝是玉帝之前的天之霸主，金口玉言，而且那时的天庭强势，远远不是灵山佛界可以相比，观音菩萨当时插手这件事，一个搞不好，就可能会落得和无天一样的下场，被逐出灵山。

　　紧那罗菩萨堕为魔界大圣魔罗，看似因为阿羞之事被当时的灵山世尊认为六根不净，逐出灵山，但实际上，他是成了灵山佛界与阿泊门教势力斗争的牺牲品。

第七章我不认为我是魔

　　无天的心里闪过一些念头，目光欣赏看着观音菩萨，道：“你是灵山佛界的菩萨，却插手天帝的事，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当然怕。”

　　观音菩萨一脸坦然，回答时毫不犹豫。

　　出家人不打诳语，而且她很清楚，在无天的面前耍心计，说谎话，根本没有必要。

　　三界之中，可以瞒过无天的，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而那几个人里面，绝对不包括她，哪怕她是传说中的观音菩萨。

　　“但让我知道那一座城的无辜民众都有劫难，却不出手相助，又实在意难平，于我道心有碍。”

　　“点化了那条鲤鱼后，我还专门熟悉了一下魔界的环境。”

　　说到这里，观音菩萨的脸上露出一个淡雅笑容：“只是，没过多久，我就听说天帝被大神刑天所杀。”

　　纵然是现在回忆起来，观音菩萨的心里，都有一种庆幸的感觉。

　　如果当时的天帝，没有被大神刑天所杀，事后一定会找她的麻烦。

　　无天轻轻叹了一声：“可惜了，天帝若是能多活一段时间，魔界说不定就能多一位大圣。”

　　观音菩萨当时为什么要去熟悉魔界的环境？当然是要为叛出佛界做准备，而得罪了天帝这位三界至尊，上天入地，她都无处可逃，只有遁入魔界这一选择。

　　所以无天现在才会说，如果当时天帝多苟一段时间，魔界就会多一尊大圣，像观音菩萨这样的存在堕入魔界，不会比魔罗差多少。

　　观音菩萨含笑道：“天道自有因果定数。”

　　“或许吧。”

　　无天有些惆怅。

　　叹了一声后，无天踏着脚下的云离开，离开之际，无天还对观音菩萨说。

　　“尊者，如果你想跟在我身边，那就暂且跟着吧，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试图干扰我。”

　　观音菩萨跟上无天，有些不解：“你为什么愿意让我跟着？”

　　答应无天安安分分，不干扰他，观音菩萨做不到，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她索性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是，无天突然间表现出来的态度，实在让她不解。

　　观音菩萨飞在无天的身后，打量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暗自考虑。

　　是不是进入无天魔头的陷阱了？

　　无天神机妙算，对冥冥之中的因果命数的了解，一点都不在昔日如来佛祖之下，观音菩萨还真的有点不安，担心自己可能被无天坑了，好心做了坏事。

　　无天在前方头也不回，浏览着下界的风景，淡然说明：“尊者，我很欣赏你。”

　　“我想让你近距离看看，我无天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我很想知道，你是否会有一天，发自内心的叫我一声世尊。”

　　观音菩萨发自内心称呼无天为世尊，只会有一种情况，那便是观音菩萨从内心深处被无天折服，背叛如来佛祖，叛出佛门，投入无天的麾下。

　　但是，那个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可能会这样吗？

　　起码在观音菩萨的内心里，她觉得纵然再过千年万年，她都不会屈从于无天这样的邪魔。

　　无天确实说过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还说让众生平等，世间人人如龙，似乎很美好的样子，但是他并没有说过，会怎么达成他所说的一切。

　　在观音菩萨看来，那不过是无天的痴心妄想。

　　而且，无天是邪魔，无天的手下也是一群妖魔鬼怪，阿难迦叶都表明了皈依无天，但是，这两位佛祖弟子，已经是灵山公认的卑鄙小人。

　　观音菩萨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邪魔外道为伍。

　　观音菩萨跟随在无天的身边，郑重道：“大僧，我虽然想过入魔界，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成为魔。”

　　无天道：“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成魔！”

　　因为他说话时的语气太过于平淡，所以观音菩萨也无法听出，说这话的时候，无天的心里，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情绪。

　　观音菩萨道：“但你现在已经是魔了！”

　　“我从来不认为我是魔，就算我在大雄宝殿上，逼如来佛祖转世，霸占了如来佛祖的位置，但我不是魔，就算我将天庭众神打入冥界，我仍不是魔，就算三界众生都视我为公敌，我也不认为我是魔。”

　　“只是你们——”

　　说到这里，无天的语气停顿了一下，而后解释。

　　“这个你们代表的是那些不愿意接受世界改变的人。”

　　“你们不了解我，你们畏惧改变，你们害怕不一样的未来，所以你们单方面的视我为邪魔。”

　　观音菩萨听到无天这么说，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这个三界都公认的大魔头无天，居然认为自己不是魔。

　　观音菩萨沉默着，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好奇的问无天：“你认为你不是魔，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她所知道的无天，是她眼里的无天，是如来佛祖眼里的无天，是其他人眼里的无天，但是，无天眼里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的？

　　观音菩萨有些好奇。

　　“我只是一个有梦想，有勇气，期待用自己的双手，改变这个世界的理想家。”

　　“我可能会灭亡，我建立的一切可能会毁灭，但是，只要世间众生还在期待美好和自由，我的梦想，就永远都不会终结。”

　　无天说到这里，侧过头，有些玩味的看着观音菩萨。

　　“说不定有那么一天，当你厌烦了这个陈腐的神道世界，你会继承我的梦想。”

　　怎么可能？

　　观音菩萨觉得无天是在开玩笑。

　　无天描绘的世界确实很好，但那只能是梦想，而且，无天是邪魔，他的那些手下们也都是邪魔外道。

　　伤害他人，带给别人痛苦，才是这些邪魔外道最擅长做的事情。

　　无天和观音菩萨闲聊的功夫，两人已经飞到了如来佛祖转世——乔灵儿所在的城镇上空。

　　两人在不惊动那些凡人的情况下，出现在了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