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杯酒
不论是钱还是别的什么,对于想要的东西,人总是不知满足的。
在这个很特别的日子和状态里,荻原明想了很多。
醉意和思考,都很容易让人忽略时间的流逝,仅从酒精度上来说,白酒这玩意又通常比清酒劲要大,等回过神的时候,荻原明发现自己已经喝飘了。
至于回过神的原因,是七海来到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
七海显然刚刚洗过澡,穿着居家的棉睡衣,披着未干的头发,神情乍看之下还算平静,可那份关切又显而易见。
就和那一次,在阳台喝酒时一样。
荻原明扭头看着她,勉强保持着动作的稳定,低声问道:“怎么了?”
七海摇了摇头,又在荻原明的注视下,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总觉得不抓牢点您就跑了。”
荻原明脸色怪异的挑着眉头:“我跑……我跑哪去?”
“不知道,很远的地方?”
“你咒我死呢。”
“不是不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总觉得,您好像要去很远的地方一样……”
看着使劲摇头的七海,荻原明无奈的笑着,往里挪了点,给飘窗边上腾出了点地方。
七海意会的侧坐了上去,闻着那比清酒浓郁不少的酒气,想劝一下荻原明休息,但还没开口,就被荻原明一伸胳膊,揽进了怀里。
未出口的话,当然被这一下塞回肚子里去了。
抱着自家刚洗完澡香喷喷的小女仆,荻原明把脸埋在她身上,跟吸猫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抬起了脸,将这口气长长的舒了出去。
荻原明爽了,但七海傻了,眼都直了。
“那我要真去了呢?”荻原明笑着问道。
这个可怕的问题,把七海的注意力从一片空白中拉了回来,也顾不得刚刚发生了什么,连忙问道:“不带上我吗?”
“嗯,我倒是挺想带着,就怕不方便带。”
“那当然是等您回来啊,就算去的太远,也总得回家吧。”
话是这么说,可……
“可我要是,回不来呢?”
随着这样的话,七海的眼瞳微微颤抖,被名为不安的情绪完全占据。
她挣扎着从荻原明怀里爬了起来,抓着荻原明认真问道:“荻原先生,出什么事了?”
“不不不,什么事也没有。”荻原明耸了耸肩,“不过是一点没有任何依据和道理的胡思乱想,喝多了嘛,人就会比较活泼,喜欢问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七海死盯着荻原明看了半天,最后也不知为什么,释然的松了口气,又主动抱了过来,抱的死死的,一副不会撒手的架势。
至于那所谓的喝多了的问题,她也没有忽略,回答道:“那我就去找您,有什么方向吗?国内还是国外?亚洲欧洲还是美洲?”
荻原明正感觉奇妙,这与其说被抱着,不如说是被自家小女仆用身体把他给按在了沙发里,闻言又一下子笑了出来:“你还准备满世界找啊?”
七海言之凿凿的说道:“当然了,我会从我的股份里拿出一点解决旅费问题,把家里的猫托给早坂小姐照顾,剩下的就当旅游了,您要是一直不回来,我就找到心累的走不动,然后回家等您。”
这颇有可行性的安排,让荻原明揉了下七海的头发,意识到她头发刚刚洗完,弄乱会很麻烦,又用手指大致梳理着,嘴上说道:“怎么这么能胡闹。”
“我没有在胡闹。”
“这还不算胡闹呢,本来傻等着就已经很傻了,还想满世界的找,知道世界有多大么。”
“那也得找啊,谁能在家人丢了的时候安安分分呆着啊。”
这句家人,听的荻原明有点高兴。
但也没有过于在意,毕竟相处的时日尚短,七海也还年轻,从以前和现在的标准看都是未成年,何况人总要有改变,不能太执着于过去。
“行了,别闹,真有啥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荻原明这样下了定论,不想再说。
但七海又一次撑起身子,眼睛像在燃烧,声音却又有着异样的平静:“您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觉得随着长大,我的想法会变,会不记得或者忽略以前说的话?您是不是忘记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荻原明怔了一下,恍惚间意识到了七海的意思。
平时的七海顺从惯了,有些别扭的地方也三言两句就能说服,所以哪怕一直知道七海很有主见,但潜意识里,荻原明还真忽略了七海其实是个特别执拗的人。
在有些事情上,她是可以执拗到拼命的,比如维持到现在的声优学习。
这种对梦想的坚持,可不是一句热情就能盖过去,因为热情可以被痛苦和凉水打消,执拗才能在失败中咬紧了牙,继续前行。
荻原明没有说话。
之前刚批评过早坂爱,但这样聊聊,荻原明才发现,自己似乎也不太相信人和人关系的牢固度。
在这样的静默中,七海难得强气了一回,再次用身体将荻原明按在沙发里,认真的说道:“反正您记住我说的话就好。”
荻原明也要面子,不甘示弱的嗤笑了一声:“那你不要后悔就好。”
“才不会呢,除非您不要我了。”
“呵,我是懒得变动的人,你才是还在长大的那个。”
说完这话,荻原明才察觉到了点蛮奇妙的结果。
不知怎么着,对话内容就从带有理性的各自安好,变成一种谁都不服输的互相较劲了。
虽说最终导致变成这样的,是荻原明的那句不要后悔,但那也是被七海刺激了一下,让荻原明这个成年人和主人拉不下脸,不想弱了气势。
说有意是过了,不过还是挺有趣的。
这样的话,也确实可以再贪婪一些了吧。
至此,荻原明才算真正坚定了今晚的一些所思所想,借着酒劲和敞开了的心态,直接将七海抱到腿上,把脸埋进了她锁骨到胸之间的位置,深吸了口气。
相比刚才的肩膀,这位置显然更加大胆,反正让七海的眼睛又直了。
“荻……荻原先生?我不是猫……”
“有什么关系呢,不是你说整个人都卖给我了?身心都是我的?”
“是……但怎么就从好好的说话变成这样了,呜,算了……反正您高兴就好……”
“那是相~当~高~兴~”
不错,说了点有年味的话,今年算是过足了。
另外,刚洗完澡的七海是真的香。
荻原明埋的不是胸,但肯定会不可避免的压到,七海虽说羞红了脸,却也没有吭声,只是任由荻原明把自己当个猫似的吸着,轻柔的抱住了荻原明的头。
今天的气氛不对,昨晚玩的也够,倒是没让荻原明动什么歪念头,何况在七海的问题上,也不是心态豁达,决定好了今后就可以的。
至少今晚,荻原明只是沉迷在七海的体贴里,享受着这份醉意与温柔。
屋内没有开灯,因为月光更适合追忆与思考,似乎是看不下惯相拥在飘窗上的人儿,本已完成工作的月光没有离开,而是化做朦胧的纱,轻柔柔的盖了下来。
月色很美。
可照不到的地方也很暗,暗到没人察觉门边那儿,有几丝散乱的金发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夜袭解锁
白酒有后劲大和后劲小的,但要真喝到过了,第二天怎么都不会舒服。
昨晚荻原明本来不至于,但事情想开了,怀里又抱着个香香的七海,兴致就上来了,愉快的开始了下半场。
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喝醉的人举止胡乱点,手不规矩点,也挺正常的,对吧?
不过在这种有意识的占便宜后,如果不想因思考器官替换,对着怀里似乎可以为所欲为的小女仆做点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干掉。
很显然,荻原明成功了,只是成功的果实并不甜美,反倒充满了痛苦。
随着意识的恢复,荻原明视线朦胧的看了眼熟悉的天花板,又将眼睛闭上,因为那股子难受劲呼了口气,清了清嗓子。
没等脑子从一片混沌中恢复思维,就先听到了柔和的声音。
“您醒了,荻原先生。”
荻原明再次睁开眼睛,在不甚明亮的柔和光芒中,看到了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
等那只手轻轻的捧在脸上,才看到了精致可人的自家女仆。
眼神很温暖,手很舒服,虽说主要是手套材质的触感,但那温柔的动作,却可以渗入心底。
在这舒适到令人安心的轻抚中,荻原明的意识又开始往下沉。
不过宿醉的不适依然存在,荻原明也没法这样的睡下去,待到昏沉片刻舒服一些,也取回了一点思维能力后,荻原明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他睁开眼睛,奇怪的问道:“我睡到周六了?”
七海轻笑了一声:“当然没有。”
“那你……”
“请假了,荻原先生这个样子,总不能把您放在家里不管吧,要喝点茶吗?”
是个好主意。
在七海的搀扶下,荻原明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睡在铺着被褥的榻榻米上,不在常睡的被炉。
回想昨晚,荻原明倒也能记得七海铺好被褥,和早坂爱一起把自己从飘窗扶了下去,虽然荻原明觉得不用扶,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一个后空翻完美躺到被褥上,但俩人显然不那么觉得。
厚厚的窗帘拉紧,分辨不出时间,屋内唯一的光源是亮度调低的立式台灯,显得很是昏暗,旁边的被炉上放着七海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但没朝向这边。
一切的一切,都在营造一个最好的睡眠环境。
喝着七海兑好温度的热茶,荻原明缓过了点劲,呼了口气问道:“什么时间了。”
“上午九点。”
居然反而早起了一回,但也没什么毛病,毕竟是从晚饭开始喝的,倒下的时间应该不太晚。
看着让自己失去时间感的窗帘,荻原明示意了一下:“窗帘拉开吧。”
七海应声起身,拉开厚厚的窗帘。
明亮的光线如同迫不及待一般涌入,洒满屋内每一个角落,那冬日阳光特有的清爽感,让荻原明的脑子更加清醒了几分。
他慢慢喝着茶,在逐渐活跃起来的思维里,又想到了点昨晚的情况。
“昨晚我是不是抱着你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