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杯酒
早坂爱点头道:“短时间没问题。”
“啊,那就这样吧,等下我让我家佣人把我的书包送来,今天不走了……”
说完话,岩永琴子脑袋一歪,如同交代完最后的遗言,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这让荻原明寻思着,自己今晚还是不走了为好。
为了保持一个上学期间的良好生物钟,岩永琴子也没真的安息,软趴趴的赖了一会吃过晚饭,又休息片刻,终于拆下她的义眼义肢,被荻原明抱进了浴室里。
浴室里有一个三角形的小浴缸,是早坂爱出于泡澡的执着,在这本就不大的卫生间里装上的东西,因为是贴墙角放置,倒是还算放得下,也适合女孩子单独泡一泡。
荻原明拿着淋浴喷头坐在浴缸旁,给自己洗着澡,至于饭后刚恢复了点精神的岩永琴子,此刻正软绵绵的趴在浴缸里,仿佛她的精力是一种可溶于水的东西。
看着她干瘪下来的眼窝,荻原明随口问道:“昨晚怎么不愿意拆下来。”
就算戴的再习惯,义眼义肢这些东西,也肯定是拆下比较轻松,荻原明昨晚本想帮她拆下,却被岩永琴子有些抗拒的拒绝了。
岩永琴子跟上课睡觉似的趴在浴缸边上,闻言也如说梦话一般回答道:“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女孩子当然想要尽可能漂亮一些,如果荻原先生没有什么特别性癖,应该也更喜欢完美无缺的女孩子吧。”
荻原明坦然承认道:“确实是这样,但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更想让你轻松一点。”
“荻原先生有这样的关心和接受,我很高兴。”岩永琴子微笑着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次有早坂在,哪怕我和她没什么直接冲突,但也不想显得太糟。”
“感觉有点不像你。”
“是啊,我也没有想过,我在某一天会对自己的残缺开始在意,甚至有点自卑。”
岩永琴子打了个哈欠,调笑着感慨道:“爱情真是一个魔鬼。”
荻原明揉了揉她的脑袋,对她口中的爱情二字感觉有些微妙。
不是怀疑她是否只是短时间的青春期冲动,不该叫做应当经历时间考验的爱情——反正自从那次岩永琴子抓着他有理有据的告白了十分钟后,荻原明就再没法去怀疑她的感情。
只是又一次被这样直白的示爱,用的还不是喜欢这类比较轻松的词语,而是相对严肃神圣的爱情,因而觉得有点重罢了。
何况还让那个不在意世人眼光的她,如同落入凡尘一般开始在意,甚至出现了一点自卑。
鬼使神差的,荻原明来了一句:“现在还早,过几年再说吧。”
岩永琴子眨了眨眼睛,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荻原明:“诶?你说什么?”
荻原明让她搞得有些不自在:“我说过几年再说……有什么问题吗。”
“有呢,问题很大。”
岩永琴子慢慢的趴了回去,下巴搁在胳膊上,笑吟吟的说道:“在感情问题里,这种话通常是出于不想正面回应的回避与拖延,但由荻原先生说出来,就反而是其他含义,因为在这之前,您已经不止一次或委婉或直白,正面回应过对我的拒绝。”
“而且您也不喜欢说一些糊弄人的话,所以这个时候的回避……”
岩永琴子哗的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带着那一身水把脸凑到了荻原明脸上,兴奋的问道:“您是不是想说,如果过几年还能相处的不错,就结婚吧?”
荻原明看了她几秒,将手里的喷头移到了她的脑袋上:“好了,该洗头了。”
岩永琴子反应飞快的闭上了眼,任由满脸水稀里哗啦往下流着,嘴上一点都不耽误的喊道:“喂喂喂,你们主仆两个的反应,怎么都是把水往人头上浇啊!”
“哦?七海也这么干过?”荻原明很感兴趣的问道,“什么时候,你给她说什么了。”
“不就是和她谈了谈让我当她女主人的事嘛,时间的话……哦,就是刚碰到那只猫又的时候。”
“挺早的,确实该给你脑袋上浇点水清醒清醒。”
荻原明只是帮忙湿润头发,但没帮忙洗,毕竟帮人洗头是个需要稍微练一练的事,一个不慎就会拽到头发,强行照顾不叫照顾,那叫折磨人。
一起洗完,换好浴衣,荻原明抱着香喷喷的岩永琴子离开浴室,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两人洗完,就轮到帮岩永琴子拿过书包的早坂爱去洗了,等她泡完澡出来,就看到岩永琴子已经趴到荻原明身上去了。
荻原明的表情有些嫌弃,却没有拒绝,反而还在她趴的不稳当时调整一下,就跟面对家里往身上爬的猫似的。
早坂爱没出声打扰,就这么回到卧室,结果发现想要换的床单被罩已经被换掉了,只能幽幽的叹着气,将被撤下的床单被罩塞进了洗衣机里。
时间已晚,明天再洗。
想着七海晚上经常做的事,早坂爱也泡了些茶,端回了客厅。
闻着茶香味,岩永琴子终于从荻原明身上爬了起来,端起了红茶杯,这一个习惯使然的动作里所透露的矜持,终于让她恢复了点大小姐的样子。
“谢谢了,呼——不愧是从四宫家出来的前职业女仆,泡红茶的手艺还是蛮棒的。”
岩永琴子惬意的舒了口气,又突然说道:“对了,刚才我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说了我在最近风头正盛的早坂家大小姐这里,我家里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还不错’后,让我传达一下和早坂家商业合作的意向。”
刚端起红茶杯的早坂爱有些困扰的眨了眨眼睛,将视线投向了荻原明:“差点忘了,我也正打算和您说,最近有一些公司或家族向我家表现了合作意向,其中包括从四宫家分裂出来的四条家,这方面我们该怎么做?”
荻原明本想说一句你们爱咋咋,用不着问我,但转念一想发现不对,因为早坂家商业上的事情,并不能和自己完全脱了关系。
谁文明谁吃亏这句话,在看不到硝烟的商场上也是适用的,真要清清白白显然不太好过,多少肯定会沾点灰色。
如果沾的多了,显得太黑了,对荻原明也是有影响的。
毕竟早坂家处于他的庇护下,又在帮他刷着功德。
就跟粉丝出了问题,明星不能说和我无关一个道理,如果只是一个两个,那确实是个人问题,但倘若问题成堆,那明星显然难逃其咎。
既然受了香火,又怎么想不沾因果。
想着这些,荻原明没有完全放养,姑且说了一句:“具体和谁交好和谁合作,由你们自己决定,但不要白拿别人因为我而送来的好处,至少也得是一门双方都有利的生意,另外就是别沾脏东西,别做脏事。”
“当然,如果因为我的要求,导致你们没法对付一些找上门的麻烦,那就给我说一声,对付很不守规矩的,你们也不用死守着。”
早坂爱微微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又说道:“但与四条家的合作,还是需要您决定一下。”
荻原明挑了下眉:“怎么回事?”
早坂爱解释道:“对方的主要市场在海外,目前开出了很丰厚的条件,想借由和我家的合作回归国内市场,确实是个对双方都很有利的好合作;可所谓的四条家,是四宫家的分家,准确说是由看不惯四宫家近些年行事的族人所分裂出来的分家,与四宫家天生就是敌对关系。”
哦,原来有了一个立场问题,且还不是普通的商业合作,而是帮助引进了四宫家的“外敌”。
对于这种事,当然应该……
“以商业角度正常决定就行了。”荻原明笑眯眯的说道,“只要是正正经经的做生意,那就都不是问题。”
得到这样的回应,早坂爱心里有了底,看向岩永琴子说道:“关于岩永家的合作意向,我会向我父母传达,只要是适合合作的项目,我想应该就……没问题。”
岩永琴子笑眯眯的举起了茶杯:“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早坂大小姐。”
早坂爱的眼神有点发飘,同样举起红茶杯,轻轻的碰了一下。
看着俩人这个架势,荻原明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我之前就想问呢,岩永你为什么会在这,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吗?”
“这个嘛……”岩永琴子若无其事的点着脸蛋,“毕竟是一起‘吃过苦’的关系,当然会很要好咯,得知她搬了新家,也当然该来祝贺一下吧。”
“是个很不错的‘金屋’呢,不但装修很合我胃口,荻原先生也经常会来,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那个非常碍事的凶,暴,女,仆~”
如此说着,岩永琴子欢快的晃悠起了她的单腿,高声宣布道:“所以今后!我也会成为这里的常客!”
面对这个决定,荻原明还能说什么呢。
不都是好事吗?
不过听岩永琴子再次提到七海,荻原明才想起还没给七海说自己不回家,拿过手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
【今晚我不回去了,早点睡】
【知道了,荻原先生也早点睡,晚安】
【嗯,晚安】
在片刻的凝视后,七海放下了手机。
她揉了揉椅子下不甘寂寞找过来的大黑,又轻轻的驱赶开,重新坐直了身体。
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念着她的声优稿。
距七海的试镜时间,仅剩一天
第二百八十五章 男人的占有欲
2月14,星期二,下午四点。
星期几无所谓,以上信息里最重要的,是这个承载着无数男女之间的无数故事的日期。
在这一天,必然会有不少人流下悲伤的泪水,也必然会有不少人露出幸福的笑容。
比如带着女朋友开不到房的男人,和开旅店的老板。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比如荻原明就没有这样的哭或笑,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有着一件影响了心绪的事情。
重复一下,时间是下午四点,霓虹高中的放学后。
“打扰了。”
诗羽打开门,手里如约拎着一袋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自顾自的换鞋进屋,在走到客厅时,很意外的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荻原明。
荻原明回了下头,对她说道:“欢迎。”
诗羽将巧克力放在荻原明面前的茶几上,放下了包,抱着胳膊环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放在了荻原明身上,意味深长的问道:“上次来的时候,好歹还开了个电视,这次怎么连电视都不开了?”
荻原明翻转着手中的手机,随口说道:“没什么想看的。”
“所以,青山小姐还没回来?”
“别说的好像她一不在家我就会怎么样吧,我又不是个离不开人的宝宝。”
说着话,荻原明从懒散的侧躺坐了起来,拿起了桌上包装精美的礼物袋:“给我的巧克力?”
诗羽勾着嘴角笑了笑:“是啊,满怀心意的本命巧克力,不知荻原先生愿意收下吗?”
“非常愿意,谢谢。”荻原明拿着左右看了看,“这东西能直接拆开吃吗,还是需要找个时间自己偷偷吃?”
诗羽撇开了视线:“随你。”
荻原明向来是个不客气的,听到这话就动起了手,拆开很有节日感的精美包装袋,再打开了里面的礼物盒,看到了以心形排列在里面的十几块巧克力。
荻原明拿起一块放进嘴里,一边用舌尖感受着那丝滑的甜意,一边问道:“做的还是买的。”
诗羽毫无顾忌的承认道:“当然是买的,还是说,荻原先生愿意当我第一次制作巧克力的试验品?”
“算了吧,听起来有点吓人,贵么?”
“到底是本命巧克力,既然没有亲手做,肯定是要花点钱的,嗯……反正把剩下那些买裤袜的钱全花了。”
薄一些的裤袜撕起来很带感,但厚厚的冬季加绒裤袜就算了,不仅难撕,还很浪费,更重要的是迷之少了很多涩气感,于是荻原明临近入冬给的那笔“多买点,慢慢撕”的裤袜损失费,确实还剩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