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五的渡鸦
那种情况他就得被迫出手了,可是他暂时还是想先享受一下,装弱小让伊蕾娜来保护自己,所以希望不知不觉的解决问题。
反过来这个米菈罗赛死了,诅咒消失国王恢复过来那不得痛不欲生?安洛个人是想希望国王可以宁静的死,虽然可能有一定程度上是错了,可以父亲的角度来考虑他个人却也能理解这种行为。
最主要的是,国王付出的代价已经远超他的错误太多太多,因此现在安宁的死才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就他认为真正错的是那极可能贪图财富的仆人,滥杀无辜报复国王就算了,却弑母、自灭满门、毁国的公主同样不值得同情,嗯.....准确点说,她有复仇的权利可再怎么说也太过、牵扯太多无辜,真正意义上既可怜又可恨。
作为这件事情里唯一认识的对象,出于个人主观他多少对于米菈罗赛都偏袒一些,因此他也不希望米菈罗赛恢复那悲痛、扭曲又疯狂的记忆,而是能够相对安宁的死亡,而并非沉到湖里什么的。
虽然她有知情权,但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而他当然没有审判权也没有什么干涉权,不过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里他作为强者便有着出于自己的意志,对看不过去的事情进行自己的独断裁决.....事实上在过去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就是了。
他并不认为米菈罗赛活着对她本人是件好事,当然这很可能也不过是自己的自我满足,但.....这又有什么不好?而相对于米菈罗赛他心理是更同情吃掉了妻子、兄弟姐妹、家人和所有子民的国王。
不过如果伊蕾娜昨晚决定离开,那么他也不会继续多管闲事的杀掉米菈罗赛,因为帮助国王无痛的死去对他而言就差不多不想继续,米菈罗赛要死要活都和他没有关系。
可伊蕾娜没有离开,他也不太想让伊蕾娜去接受温柔的朋友、突然变成女疯子打击。
保护过度他自己也知道,但在他心里总是把伊蕾娜当成十四岁的孩子,这四年过去的太快他没有适应过来.....而他要杀掉米菈罗赛倒也完全不是伊蕾娜不走的错,只是他自我满足的独断专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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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上方骑在扫帚上,依旧是对于一切一无所知,只是对于他言行感到困惑的女人,安洛不由叹了一口气:“你在失忆之后,只是悠闲的活着、肯定没有去过,公文下达之后归档保存的地方,看过这个国家在灭亡前签发的命令吧?”
“档案室吗?没有.....怎么了?这和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一些。”
“难道你是这个国家的人吗?”
“不是,只是单纯路过。”
“哈啊......”
只感觉有莫名牛头不对马嘴的米菈罗赛,满头雾水的还是没有搞懂安洛想找自己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取出了魔杖,并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不用这么戒备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打算为你着想的,准备报答你一顿晚饭的恩情。”安洛笑着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武器。
可米菈罗赛却并未收起魔杖,而是皱着眉头道:“现在的你和昨晚的不一样.....绝对不平常,这点就算我失忆了也看的出来,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给我一种能毫不犹豫将人抹杀的感觉。”
“这么说也没有错。”
“而且现在的目标是我.....对吧?”
“嗯,正确答案。”
“你不过只是一个男人,你觉得你独自面对魔女会有胜算吗?记忆丧失前我说不定是个很厉害的高手哦?”介于这世界男女的武力差距,米菈罗赛并没有真的将安洛视为强敌,语气轻松的并没有太多的紧张感。
对这武力上差距带来的轻视,安洛在感觉她将死的很轻松同时,也只是笑着微微摇头:“真不巧,我正好也是个比较厉害的勇者。”
“勇者?什么国家骑士的称号吗?还是故事书里的勇者?你打败了恶龙吗?”
“过去曾经杀过,虽然恶不恶我也不知道,而今日.....等夜幕降临,又有一只龙将死去,虽说是劣等品的龙就是了。”
“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聊天到这里差不多该结束了。”安洛微微偏头,看向已经暗淡到几乎消失不见的晚霞,缓缓道:“作为路过的一介勇者,给你作为人唯一的怜悯,就是让你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只是无辜的死去。”
“怜悯?因为国家毁灭?”
“不,怜悯你的愚昧,怜悯你的疯狂,以及.....你可悲的爱情,再见了米菈罗赛小姐。”说完,他不紧不慢的举起手:“——光之剑。”
在咒语下魔法阵即时在手边显现,由金色光芒构成的能量剑刃,自魔法阵中显现并根据魔力输出迅速改变强度和形态,在短暂的瞬间便形成十多米长的巨大光刃。
金色的光芒如太阳照亮四周,接着巨大的光刃沿着手刀的轨迹,朝着天空中本以为已经拉开了安全距离,却依旧身处攻击范围内且被这不应该是男性能使用出的强力魔法惊到了脑袋转过来,只是反射性瞪大了眼睛将魔杖举至身前,形成护盾的米菈罗赛劈去。
——呯叮!
无形的魔法盾如玻璃般破碎,巨大的光剑划出绚丽的轨迹,划过街道两旁的建筑也划过了米菈罗赛的身躯。
光刃所过之物,无一例外即遭其两断,扫帚上的人影飞溅出大量血花并跌落至地面,而本就半毁的建筑物开始坍塌。
手里光刃消失不见的安洛,并未去看那依旧没有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女人,带着莫名的惆怅转身便离开这里,任由后方将死不瞑目的女人覆盖垮塌房屋掀起的烟尘顺便淹没了自己的身影。
“.....总感觉,这次杀人也是有些不快啊。”
只是留下这句感叹,他便从这街道上消失不见,而米菈罗赛至死都搞不懂,明明只能达到魔导士境界的男人,为什么可以突破身为魔女的自己的防御,且在最后一刻也没有想明白安洛先前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
城市广场的土坑边上,因为隔音结界的存在连远处建筑倒塌的声音都没能听到,只是冷到下意识搓着双手的伊蕾娜还躲在废屋里,只感觉......
“.....好、好冷.....早知道我应该把房间里的毛毯一起拿出来了......”
贾巴利耶怎么还没出现?太阳已经下山了吧?晚上已经彻底降临了啊,按照信上的内容贾巴利耶应该出现了才是。
.....也就在伊蕾娜等的心焦,手也快冷到都冻僵了的这个时候,在清晨就已经离开这里的安洛却拿着火把,从街道尽头里出现并且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见状伊蕾娜立刻从废屋中飞出,朝着一副低头沉思样子的他飞了过去,并悬停在了他是身旁:“——你在搞什么啊?贾巴利耶随时可能出来!你竟然还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
“咦、伊蕾娜?你怎么会在这?米菈罗赛小姐不是说你在城堡里吗?”
其实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安洛,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伊蕾娜则拉着他想让他上扫帚:“这件事等会儿再谈!我先送你去城堡!不、等等.....你遇到米菈罗赛小姐了?”
“嗯,因为贾巴利耶走了。”
“什么?”
“贾巴利耶走了。”
安洛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这没有重点的话让伊蕾娜蹙着眉头,正想再问时他却说出了来时的想好的理由。
简单说,他早晨出发去附近的国家中午抵达,在看完病后也就折返回来,并在半路上遇到了追着贾巴利耶脚印跑的米菈罗赛。
而米菈罗赛告诉他自己是在无意中发现贾巴利耶离开,因此马不停蹄地就追了上去没有时间和伊蕾娜告别,就让他和城堡里的伊蕾娜说一声不要等她回去了,解决完这个贾巴利耶她也将开始旅行。
...
...
不想给伊蕾娜带来难过的回忆,因对这件事他不可能实话实说,毕竟短暂相处大概是朋友的人,真正的一面完全是另一个模样、彻底的扭曲癫疯......这再怎么说对小孩子的心灵也是个重大的打击。
“总感觉我像个操心、保护过度的老父亲啊......”
在阐述完了自己事先想好的借口之后,安洛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另一边.....已经面如死灰的伊蕾娜却没有听到这嘀咕:“咦.....这么说.....我的.....我辛辛苦苦,累得半死挖出来的坑.....没有一点儿用.....只是.....只是浪费时间和体力?”
“没有错,就是这样的。”安洛毫不留情的笑着补刀。
“呵、呵呵.....是、这样啊.....我只是在白费力气,我的一天.....我有生以来最辛苦.....比在芙兰老师那边还辛苦的工作.....只是在白费力气啊......”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已经从扫帚上下来的伊蕾娜,如字面上意义那般受到了极大打击,身形一晃的差点摔在了地上,整个人也和丢了灵魂似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空洞。
“嘛,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总之打起精神来吧,你看,我给你买了个你最喜欢的可颂面包。”
欣赏着伊蕾娜这沮丧到近乎绝望,甚至都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吐槽着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懒的安洛,一只手取出了其实早就有存货的可颂面包,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同情。
回去的路上,如同要助长沉稳的氛围,大街上一片静谧无声。
在飘散着一股诡异气氛的无人街道里游荡着,他只感觉到莫名就像在鬼屋里探险似的,而瞥了眼身旁在扫帚上小口小口吃着面包抚慰受伤心灵的少女,他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说起来,伊蕾娜你还记得吗?”
“.....什么?”
“4年前我曾经给你讲过的,关于贞子小姐的故事。”
“咦.....?”
少女愣了一下,不自觉停下了吃面包的动作。
“你不觉得,现在的环境,就很像是......”
“——闭嘴!不准在这个时候给我伤口上撒盐!你知道吗?!你那个时候害我两个月都不敢一个人去厕所!”
“不、厕所的鬼故事,应该是......”
“啊!嗯嗯嗯嗯~~~~”
嘴上叼着面包的伊蕾娜,双手堵着耳朵刻意发出长长的鼻音,以此来阻止自己听到安洛旧事重提、被迫回忆起儿时的梦魇,顺便还凶巴巴的瞪着他,大有一种再讲下去就要和他来个你死我活。
这极为抗拒的样子令安洛耸了耸肩便不再言语,先前才杀了两个令他心情复杂的人,现在倒是利用伊蕾娜重新调整好了心情,笑呵呵的便大步走在前方并头也不回的说:“你这么喜欢吃面包,天天也就吃面包,难怪胸长不大。”
“——鬼故事完了就是性..骚扰吗!恶作剧也得有个度吧?!”
“不是,只是单纯说教。”
“我为什么要被你说教??”
“你爸妈让我遇到你的时候,要好好照顾你,阻止你做一些傻事什么的。”
“真的吗?”
“这种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你吧?”
“哼嗯~谁知道呢。”
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两人重新回到的了空荡荡的城堡。
...
在城堡内天台的屋檐下,一边吃着晚饭一边俯瞰全城之际,任由灰色的发丝随风摇曳的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城里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眺望着夜空的安洛:
“说起来,安洛.....是我忘记了还是你没有说过,你到底是为什么进行旅行的?”
“这个......”
“什么?”
“做了些错事吧?”
“错事?”
“嗯.....为了避免继续犯错,所以就旅行了。”
“怎么样的错?”
“.....搞出人命的。”
沉吟了一会儿,安洛便将视线从伊蕾娜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没有黑烟后逐渐显露出的夜空。
繁星闪耀的漆黑夜空中,圆月散发出微光,而这冰冷而广阔的夜空,不免让人感到了几分寂寥之感,也令他刚刚逗弄完伊蕾娜好转的心情,一下重新变得有些惆怅了。
而他这句话却让伊蕾娜露出惊讶无比的表情:“搞出人命?”
“没有错......”
“那个.....会有人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