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薪火为光
感觉已经有很多年,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作为忍者,他的代号是【枭】。
但是他从未忘记自己的本名。
“你不会是普通的商人。”枭笃定道,一个对岸而来的商人,如何能对他的情报了如指掌呢。
“这个我自己也知道。”应安随口答道,还有心思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青翠欲滴的茶叶在杯中旋转,仿佛不受把控的命运一般。
“那你呢,你就是普通的忍者了吗?或者说,你愿意做一个普通的忍者吗?”
应安眯着眼睛,他的笑容让枭久久不语。
他很清楚,自己内心在躁动着。
他与年轻的苇名一心一起,身为“苇名众”,为推翻大名,苇名复国而奉献了不少力量。
但是到头来呢?人们还是只知道剑圣一心罢了。
是剑圣一心杀死了大名,
是剑圣一心建立了苇名,
是剑圣一心吓跑了内府,
剑圣苇名一心是苇名真正的大英雄!
而枭?枭又是谁?
他在那场战争中付出了多少,无人知晓。但在他看来,他已经做的足够多,足够优秀,足够为人传颂了。然而大家却只记住了苇名一心。作为忍者,低调应该是无法逃避的宿命吧?但是他不甘心,他心中有更宏大的东西,他不满足于做一个强大却无名的忍者。他想要更强,强到整个日本都知晓他的名号,知道“魁忍左卫门”是谁。
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就是他扬名天下的关键。
“你的背后是谁?是内府,还是其他。”
“那并不重要,左卫门。”应安再度重申了他的这个名字,这个代表荣耀的名字。(ps:左卫门是侍奉天皇的一种官职)
“关键是,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价值,一种野心。”
应安的嘴角咧起:“而我,能达成你的梦想。”
“泰平的时代,是不需要忍者的。”
“你所需要的,是一个更大更广阔的舞台。”
不得不承认,明明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但是枭心动了。
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瞎子,在一座高山前,用双手触摸辨识着眼前的山峰。
但所触碰到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伟岸山峰的一部分而已。
……
不出枭的预料,这个来自大秦的男人,身份绝非那么简单。
那一枚引荐书上的印章,乃是“泰山府君 龙守四方”的字样。
他虽然是一个乡下忍者,但是起码祖上阔过,他非常知道这样一枚印章的价值,足以让绝大多数的京都老爷们唯唯诺诺。
这是壬龙神宫中最高位次的龙君印,是只有最高位阶的神官,才有资格持有的神物。
“实话说了吧。”
应安将被晚风吹冷的茶水喝尽。
“你们与内府间的争端,吾等并不关心。”
“但是你们淫祀的邪物,已经影响到了人心的稳定,所以必须废除。”
《礼记·曲礼》谓:“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应安口中的淫祀,指的当然是苇名本地人对“源之水”的祭祀。
枭答应替他侧面打探一心对此的意向。
或许是不知,或许是不愿,在提到源之水问题的时候,枭的态度总有一种迟疑。
不过他最终还是松了口,向应安透露了,与源之水有着紧密关联的地方。
那是通过源之水钻研不死之身的寺庙——仙峰寺。
仙峰寺,是苇名一地历史最悠久的寺庙。
建立至今,已有八百年。
在天下大乱的时候,培养着众多武僧的仙峰寺,显然是一个不错的兵源地。
从原则上来讲,仙峰寺是必然,也只能站在苇名这一边的。
因为这里的和尚并不像所有人想的那么清心寡欲,仙峰寺系属净土真宗一脉,可以娶妻生子食荤腥,五戒不存,也就在苇名一地落了根底。
说也好笑,东瀛这边的佛教,还是因为在大秦活不下去了,这才不得不东渡,结果在这个岛国上倒是迅速成长为了一霸。
苇名城与仙峰寺,毕竟自古以来就是友好邦邻,千百年来势成犄角、守望相对,因此双方的相距也着实不远。
以应安的脚力,也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而已。
欣赏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应安考虑待会用几分力气拆寺庙。
不说笑话,在当初佛教想要靠着宗教典籍,用地狱取代地府,用地藏取代东岳的时候,他可是为自己的【道守】们创造出了专业拆迁办的绝技【伐山破庙大咒】,在不伤人的情况下,让诸多那名门古刹都变成了一堆废墟。
山脚下,是一座空庙。
屋子里乱糟糟的,只留下些损坏的家具,好像是长久没有人打理的感觉。
按照枭的情报,这算是用以隐蔽的掩体,看到这间寺庙,距离峰顶的仙峰寺也就不远了。
拍了拍家具上的灰尘,应安看向供奉台之后。
墙上挂着一幅雍容华贵的观音画像。
“阁下!那位阁下!”
“请您就此止步吧。”
软糯糯的声音配合墙壁画像,让人生出菩萨显灵的诡异错觉出来。
正愣神间,就听画像里继续传来声音,
“这座仙峰寺已经偏离了佛祖的教诲,”
“大家都舍弃了僧人的本分,沉迷于探求不死。”
“你若是被俘,不知道会被做些什么。”
“劝你还是速速回去吧。”
“即便如此,如若......如若依然有非进入不可的理由,我便不会继续阻止。”
“只是......请务必小心。”
“……虽然不知道少女你的身份。”应安连眉头都没皱:“但还是谢谢忠告了。”
“不过,来都来了。”
应安从自己的亚空间中,取出一根黑黝黝的铁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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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节 第七十一章变若
仙峰寺的高僧们素质很高,都很有礼貌,逢人前来都先是一声问候。
“尔等何人!”
然后恭敬请入寺门,
“前来受死!”
冲上来的和尚一拳一脚颇具架势,显然是个练家子,脚步前踏,足成弓字,力道自地起,传腰、拧背、入臂,一拳开合。
诡异的是,和尚的皮肤青黑发灰,像是历经岁月的青冈岩,浑然不似是活物。
一根黝黑的铁棍由上至下,力劈华山,重重地砸在了和尚头上。
一个漆黑的罪字印刻在他的头颅上,和尚随即也就软倒在地,不知生死。
相比起技巧与力量结合的剑术而言,应安所使用的棍术的动作就显得傻大黑粗了很多。
一米多长,重量等同于对方罪行重量的【悔悟棒】横着一抡。
仙峰和尚一跳闪过,
横扫竖截。
咔嚓,和尚的臂骨断成两截,整个人的魂魄也就去接受【孽镜】审判去了。
别看和尚是个布衣职业,应安通过手感判断,他们的身体对钝击的抵抗力极其强悍,更兼拳脚上内劲通透,也难怪被苇名一方所依仗,如果披上重甲,拿上兵器,这些和尚可以说在这个时代,比百分之九十的军队要强。
但是他们身前的,是拆迁了整个大秦一半寺庙的专属拆迁办。
抱着护寺有责的僧人们,一路被砸飞,被抡倒。
后面嫌弃效率略低,应安抱着虽然稍有点接触不良,但还能用的心态,从阴间地府中暂时借来了地脉的掌控权。
【伐山破庙咒】
山川大地,如臂使指。
高峰峻岭,在远处的人看来,仿佛是在微微颤抖着。
然后——打了个喷嚏。
山峰不再宽容于寺庙压制在自己的身上,它就像是一个不安生的顽童,开始抓挠起身上的异物。
富丽堂皇的寺庙,从根底处崩裂起来。
而一路前进的应安,他的眼神也越发凌厉起来。
那些个在阴间照过孽镜台上的和尚,所暴露的信息尽数传达在他的脑海中。
邪师说法,如恒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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