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酒吧不是这样的，我们找错地方了。”有人终于下了决断。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世纪公园里晚饭后的叔叔阿姨开始绕着公园的人工湖散步。几十名穿着单薄校服裙的少女抱着胸口，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我想，应该是渠道不同。”有女生后知后觉的分析道，“我们在圣芙蕾雅那边去的地方都是高端不少的，这里肯定也有比较高端的咖啡厅和酒吧，但是不会在大街两边，所以我们找不到。”
她们回忆了一下，的确是如此，即便在极东，那些她们常去的环境优雅风格浪漫的营业场所，大多都是会所制或者什么预约制，的确不太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摆在路边。
在路边开着还需要音乐伴奏的倒也不是没有，就比如任嚣城里大街小巷都常出现的茶楼，什么陶陶居，点都德。生意还挺热闹的，四四方方的红木桌子上摆着铜壶和滚烫的茶水，一盅两件随意一摆，客人便拉着报纸一边闲聊一边大快朵颐。
可惜的就是，就算是什么大茶楼，引的也是拉二胡的民间艺人或者素手轻弹琵琶古筝的旗袍小妹，她们这些学了什么萨克斯小提琴的连看都看不明白甭说腆着脸去毛遂自荐了。
“难不成，今天晚上我们要住天桥吗？”有人开了个玩笑。
但玩笑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因为大家都意识到了，天已经黑了，这样下去真的要住天桥也说不定。
“任嚣的桥还是蛮多的，毕竟水上城市，但是……也太冷了吧。”
“也不知道小师弟现在一个人怎么办，他那么小，没有我们照顾可怎么生活啊。”有人忧心忡忡。
这时候她们忍不住又想起之前就茶楼里问要不要卖艺的，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茶点，什么糯米鸡、肠粉、虾饺之类。晚饭点已经过了，现在仍未进食的少女们饥肠辘辘。
“睡桥洞还不至于吧……”绯玉丸小声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回空港里睡觉啊，那里起码还有空调……”
这个提议不少人心动了一瞬，但立刻有人恼怒质疑，“睡空港的候机厅吗？那里还有流浪汉在睡觉诶，还有监控！我们怎么说也是女武神，和流浪汉在一个地方睡觉成何体统！我宁可去桥洞底下躲着也不要被监控拍到我做这种事，香榭丽家的脸难道要被我丢尽吗！”
绯玉丸撇撇嘴不说话了，她心里其实一早也明白。
这些大小姐还是拉不下脸，其实她们不是一无所长，但是她们总觉得自己是女武神，是世家子弟，是贵族。
她们不是吃不了苦，但是相比起吃苦，更不肯“损失颜面”。哪怕去卖艺，也希望能做优雅有气质的音乐艺人……绯玉丸寻思着就冲颜值，去酒店门口当个接待不行吗，直接说是高中生寒假出来实习赚零花钱也好啊。
但是没人想到这一层，或者说，即便想到了，也没人愿意去做。女武神抵抗寒冷和饥饿的能力远比普通人强，三天不吃不喝也能保持不至于虚弱的实力，她们正是因为还能挨，所以还是放不下去。
“不过，我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条大船上溜达，我准备去找他。”绯玉丸缩回琪亚娜这边，压低声音问琪亚娜等人，“你们是跟我去找他，还是和大部队在这混吃等死？”
她才不相信沈靖在这种地方混不开！
之前的对话就能感觉的出来，她们在这边连睡觉的地方都还在发愁，可沈靖语气一直胸有成竹。现在想想，沈靖怎么也算个神州人，而且他连泽国都能摸爬滚打混出名堂，云顶城市怎么可能困得住？
跟着这群连华约通用语都说的磕磕绊绊的大小姐，绯玉丸无法想象未来。现在说不准沈靖就在哪里吃香的喝辣的，她可是圣痕，依赖宿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那个叫莉亚的蛀虫完全就靠沈靖养着诶，我绯玉丸凭什么不能让他养！
“总感觉……有点丢人啊。”琪亚娜不好意思的说。
不知道怎么生活，所以去依赖年纪最小的那个，这以后可怎么理直气壮在他面前自称师姐啊。
“要不，我们去找个地方……表演才艺？”无色辉火瞟了眼思索中的雷电芽衣，忽然间计上心头。
“才艺？你有什么才艺？我们有什么才艺？”琪亚娜撇撇嘴，“弹钢琴拉小提琴什么的就别说了，我也不会，之前不是还考虑过去广场上给人修手环修终端吗，可我们机械系不用崩坏能也没法子修啊。”
“才艺嘛，其实我们都有，别人做不到的我们能做，那就是才艺。”无色辉火神秘兮兮的说，“我们可是女武神啊，使用崩坏能就是我们的才艺哟。”
“所以说，就是不能用啊。”
“笨蛋琪亚娜。”一旁沉默许久的布洛尼亚毫不留情的开口，“不能用的是被监测到的崩坏能，但是我们中，也有人是运行崩坏能也不会被发现的。”
无色辉火和布洛尼亚，两只机械系的小个子都看向雷电芽衣。
雷电芽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有点糟糕。
……
所谓“见识任嚣”的灯红酒绿，就是开车在任嚣城的街道上穿梭了好几个城区，在那个鸿嘉门的中年男人带他开了几公里后，沈靖就再也受不了晕车的痛苦，果断蹦了下来。
其实一般的情况下，沈靖还不怎么晕车，他完全能够通过吃晕车药缓解。但在任嚣不一样，任嚣本就是海上城市，这里的地面其实都是船的甲板，所以在海上并不能保持稳定，第一次来任嚣城的普通人往往都会“水土不服”好几个星期。
到了说好的目的地，意外的是，所谓“鸿嘉门少当家宝哥”请他来参加的欢迎宴，并不是在什么内泊区的大酒店或者高楼里，而是外泊区的一处单独泊住的五层楼船，盯上霓虹灯闪着金碧辉煌的“荣华楼”三个大字，照在夜里的湖水中熠熠生辉。
到了这，中年男人便不能往前进了，据说是他这样的外门执事不能进内门的船。沈靖皱着眉头，抱着大箱子晃晃悠悠的踏上船的甲板。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上甲板时他居然看见了一队闭目养神的年轻女人盘坐在船头，身上隐隐逸散出B级崩坏能的波动。
看起来这就是船上的打手，或者说保安。见到沈靖上船，所有的保安都睁开眼看了他一下，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大牌啊！】莉亚惊叹。
“您好……”似乎是不好确认沈靖的性别，负责引导的侍女非常明智的选择跳过，“宝哥等您多时了。”
她准备帮沈靖接过箱子，可能以为这是见面礼之类，但沈靖警惕的抱着箱子闪身离开，侍女接了个空。
这时甲板上传来一声低沉的感叹，沈靖一眼就看到了发声者是个穿着灰色老派布衫，负手在船舷旁边眺望海景夜色的年轻男人。
“贵客登门，想来我荣华楼，也有三五年没接待过百折了。”布衫男人转过身，看向抱着箱子眼神无奈的沈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果真英雄出少女啊！春华，春荣，怎能让贵客亲手负责如此大礼，好没眼色！还不快去接应！”
两名散发着B级气息的战姬应声而起，三步并作两步闪身到沈靖身边，同时伸手躬身道：“请。”
李阿宝很满意的看着沈靖黑色刘海后的眼神微冷下来，这就是任嚣人做生意的规矩。
他当然知道沈靖手里的箱子不是什么礼物，而是抢劫的赃物，但是老粤门派，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
以“接礼物”的手段，拿下他的“赃物”，既能警告这个路过任嚣的强大战姬挽回自己的面子，也能给个台阶留给人家面子。
两个识途阶的确可能不是一个百折阶的对手，但这意味着对强者的尊重。如果你不松手，那就是不尊重这边，就怨不得这边也派出百折阶了。
李阿宝相信对方知道怎么选择，听说箱子里赌资也就十二万，这笔钱对百折阶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李阿宝估计这是可能走投无路的通缉犯，所以他已经想好了策划。
如果对方愿意，李阿宝还是希望能让她成为鸿嘉门的客卿。如果不愿意，按照江湖规矩，李阿宝自然送上“手信”，安排她离开。
仅仅是送给百折阶战姬的“手信”也不止十二万，老粤五大派，对道上朋友一贯客气得很。
而且李阿宝还是有点舍不得的，这战姬看起来十五六岁，黑长直的清冷美人，简直东方审美的尤物，非要说遗憾就是身材还是平板了些，不过没办法，亚洲人是这样的。
虽然可能是什么老阿姨的战姬做了整容手术或者保养的好，但李阿宝从小就学到一个道理，女人漂亮就完事，不要去深究年龄。有崩坏能护身的战姬们青春永驻，明明是男性的幸事啊，你又何必去思考她内心是多少岁的欧巴桑呢？
沈靖瞥了眼两个识途阶的阿姨，然后冷冷的注视着李阿宝，“同学一场，你就这么来招待我的？”
李阿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同学？
“高中时我就和你们讲过，我生平，最讨厌别人把我当成小孩子。”沈靖眼神危险起来，“第二讨厌，就是把我当成女孩子！”
“好熟悉的话来着……”李阿宝愣住，然后才想起来，匪夷所思的看着一头柔顺长发的“美少女”，“你是……沈靖？你头发以前没这么长啊！”
沈靖懒得理他，自顾自在餐桌上坐下，把箱子往旁边座位一放，然后看着桌上的酒，皱了皱眉头，“我不能喝酒。”
“知道知道，添茶添茶！”李阿宝顺势在他对面坐下，此刻他才不敢置信的反应过来，看着沈靖有些懵，“你怎么……比以前更好看了？”
沈靖不想回答。
踏入崩坏能者后，他自己也有崩坏能了，莉亚自然更容易调配资源和他继续玩养成游戏。而且圣芙蕾雅学园美少女随处可见，给莉亚带来了更多的灵感，她很努力的尽可能将沈靖刻画成她心目中最好看的样子。
但往往这和沈靖的愿望相违背，就比如一开始及肩的长发现在隐隐有了过肩的趋势。
“而且你这是……踏入A级了？”李阿宝有些震惊。
“与你无关，你也考过军校，知道不该去探测别人的秘密吧。”沈靖冷声道。
李阿宝不是很介意，他高中就习惯了这个清秀的男孩不近人情的说话方式，高中时不少女生都拜托他给沈靖情书，因为他是沈靖的班长，但说实话他根本不敢，因为他见识过有女生给他情书都被他嘲讽到哭的模样，何况男人。
“不过想也知道，你也是男生，能突破一级已经很天才了，我现在也才一级而已，当个新秀和普通人没啥区别。”李阿宝耸耸肩，“倒是你，呵，我们那叫一个羡慕啊。被圣芙蕾雅学园特招，你知道我老爹就因为这事念叨了我两个月吗，我明明考到西点军校也是个名校啊！”
沈靖夹起一根叉烧酥，皱了皱眉，“你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圣芙蕾雅学园诶，女武神的摇篮，天命唯一全崩坏能者制军校，特招一个男生这种事全校都传疯了好吗！咱们中学门前那个庆祝你考上圣芙蕾雅的横幅挂到今年寒假，校长都说你是他教出的最有才华的学生——我寻思他也没代过我们班的课啊。”
顿了顿，李阿宝有点羡慕道：“我就知道你不上军校肯定不甘心，文综满分诶，你要是等等说不定黄埔都来招你了。不过你也是够强的啊，我门派里那些手下实力不行看人很准，说你起码识途阶甚至可能百折阶，嗨，什么事嘛！”
和久违的高中同学碰面，沈靖也轻松了许多，一边吃着丰盛的茶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李阿宝是他两年的班长，因为他在天穹市跳级一共就读了两年高中，李阿宝人其实还不错，只是交流甚少。
“不过，没想到你居然是鸿嘉门的少主。”沈靖问，“在天穹市完全没显露出来啊。”
“说出来你们还待见我嘛？你也知道，任嚣城的五大派在其他城市看来不就是一群混黑帮的泥腿子吗，其实我们这不叫混混，叫传统。门派也是一种世家啊，其他城市搞什么企业啊财阀啊，我们老粤搞门派，招弟子，不也一样吗！顶多说出去不好听，其他世家都是什么什么企业继承人，我呢就是少门主，挺尬的。”
正闲聊，沈靖忽然听到船舱里传来一声重物作响。
“哦，那是船里的打擂，我这船里平时就接待些痴迷武道的少爷小姐，一起去看看？”李阿宝笑起来，“今天还有几位在天穹市的同学，正好咱们高中聚会啊。”
PS：感冒了，在电脑前面码字好难受啊……顺便，上面这张图我想找到原图，有没有人认得？估计是什么mmd的封面之类，找不到啊……要找一个全景，方便竖屏
第132节 第十六章 同学少年都不贱
李阿宝带着沈靖离开甲板，朝着这座楼船的内部走去。这座楼船看起来是什么大型游轮改造的，内部空间极为宽敞，坐电梯下到负三层，一出门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声。
枪声？
沈靖抬头观望，这一层居然还是个体育竞技中心，高处安置着和搏斗用机器人solo的皮革擂台，左边还有玩真人游击的射击靶场，用的居然是真枪。
“空包弹，打防弹衣是没啥伤害的，只要不近距离抵着别人脸开火就没事。”李阿宝笑道，“我这船上好歹也是个销金窟，上面上面二楼是夜场酒吧，三楼是这片海域最大的赌场，不过咱们现在都是军校生，这些三俗的玩意你肯定没兴趣就是了。”
【我超有兴趣！】莉亚用高分贝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大喊，【我要去夜场，我要看钢管舞，我要看你泡那些小姐姐！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好没意思，我看腻啦！】
【很难不赞同。】八重樱也笑道。
沈靖从台下这些人里感觉出来不少崩坏能气息，在这样的场所里，大家都在剧烈运动，很难压抑住自己身上的崩坏能。而且沈靖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里的女生比男生可能还要多一些。
“都是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和咱们不同，他们不少人可没有什么修行的资质。”李阿宝耸耸肩，“有资质的人早就考军校了，但也有不少人不甘心，所以就开始对武道感兴趣，什么枪支啊，搏斗啊，总之就是打打杀杀这类型。毕竟也有科学分析说过，战斗，或者说经历生死之间的战斗，更容易让人觉醒崩坏能对不？”
沈靖点点头。
“反正就是不甘心嘛，虽然没听过几个人真的觉醒的。不过任嚣这儿的确有人觉醒了，好像是玩什么滑翔伞突然出了事故，临死之际觉醒崩坏能，运气真的好。”
李阿宝说到这就不说了，沈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呢？”
“然后死了呗然后，觉醒的时候她离地就十米了，直接砸上去了！觉醒的崩坏能好像是控制风的能力，华约秘技档案组命名为‘风来吴山’，初步判定潜力A，可惜了啊可惜了。”
华约秘技档案组在华约国家基本担任着培养战姬的责任，顺便收录一切战姬的能力档案，和天命的总部资料库类似。
华约和EU的很大不同就在于对崩坏能者的培养路线分歧，华约不分什么异能系、生物系、机械系之类，她们走的路线是全修，体质要打熬，计算力要锻炼，而最为特殊的异能，则进行详细的战力评估和分级，并记录在案。
比如控风系的能力，“风来吴山”的潜力被判定为A级，所以这个战姬至少能够成长为百折阶。而如果她拥有的能力只达到C级潜力，就会被命名为“风起云涌”，通常崩坏能等级也只能到新秀为止。
因为体质和大脑计算力完全可以通过后天弥补，而异能所需的灵感往往是天赋，所以神州一般用第一次觉醒的异能来划分战姬的潜力。
同样是一级崩坏能，风来吴山就是比风起云涌强，那么所有人都知道该培养的是谁了。神州……或者说华约本就不缺战姬，潜力评估低下的战姬往往和普通人地位区别不大。
常有人笑称在EU被当成宝贝的崩坏能者，在神州居然还要内卷，但正是这种类似内卷的体系，才让神州在没有女武神装甲的情况下，仍然拥有超绝的战斗力。
从内卷中脱颖而出的无一不是大才。
战姬对崩坏能的掌握——用“微操”来形容可能更好些——是女武神不可想象的惊人！战姬向来鄙夷女武神那种把崩坏能当做纯粹武力宣泄的打法，她们操控能力近乎入木三分，天才A级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那种如臂指使的控冰操作，神州的百折阶战姬能做到的不会低于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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