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中无/ma
没有受到老刘的继续干扰,苏澈加快速度在背包中翻找,一件件物品从苏澈的手中闪过,最后他只能拿出已经残破不堪的纸扎丧服出来。
“可惜特制的保鲜膜已经彻底用光,只剩下些许废物利用的边角料,不然用特制保鲜膜来封闭这口无底深井才是最佳的选择。”
挤出剩余的AB胶涂抹井口,然后把纸扎丧服撕开平铺黏在AB胶上,用以将井口封闭。
紧接着取出自己从来没有用过的雨衣覆盖在纸扎丧服之上,防止降雨把纸扎丧服打湿。
做好这一切,苏澈牵着大黑狗与老刘走出老宅,并打算捡来被炸飞的木门......
木门呢?
刚走出老宅,眼前的老宅竟诡异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阵阵怪味的臭水沟,先前被苏澈用石块砸翻,没有眉毛和眼睛,看不出男女的黑乎乎人头像是翻起肚白的大鱼般,倒着立在臭水沟里,咕噜咕噜的吐着气泡。
“原来是你搞的鬼。”
在老刘惊恐莫名的眼神注视下,苏澈兴致盎然的从背包里拿出鱼线鱼钩,跟钓鱼似的将臭水沟里咕噜咕噜吐着气泡的黑乎乎人头给钓了起来。
“你的背包里到底放了多少东西啊?”老刘眼角的鱼尾纹无声的抽搐着。
苏澈打量了几眼被他钓起来的黑乎乎人头,这颗人头不仅没有眉毛和眼睛,除了一张占据大半张脸的怪嘴外,鼻子耳朵之类的五官同样没有,看起来就像是长了一张嘴和头发的足球一样,甚至于让苏澈有了一脚将其踢飞的冲动。
“袁老板,你有伴了!”苏澈低声对背包里的袁和说道。
袁和透过背包张开的拉链看向黑乎乎的人头,被臭水沟的怪味熏得不轻,连声道,“苏先生你可千万别把它放进背包,会死人的,绝对死人的!”
“同为死人头,何苦为难死人头。”
“可我是活人头啊!”
再三确认藏有无底深井的老宅不会再次出现后,苏澈和老刘两人在窄巷中穿梭,往临近火灾现场的文叔住所位置进发找钱胖子碰头。
苏澈当然没这么恶趣味的将黑乎乎的人头装进背包,让袁和与它作伴,没能收容无底深井怪谈的黑皮书一蹶不振,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冷却期,苏澈便把黑乎乎的人头丢给大黑狗,让它叼着带走。
为了防止大黑狗暗地里偷吃,苏澈甚至花费了两袋‘狗吃了都说好’的狗粮来收买大黑狗。
“就是这里么?”
苏澈望向不远处老刘所指的文叔住所,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道。
老刘听到了苏澈自言自语的声音,他走到苏澈身边说道,“没错,就是前面的那栋老式砖瓦房子,文叔在这里住了几十年都没有搬动过。”
苏澈点了点头,径直走向那栋上下两层的砖瓦房,这里离火灾现场有三四十米距离,冲天火光近在眼前,空气里散发的高温和从火灾现场飘来的焦臭味道令人窒息。
好在苏澈手里的哭丧棒有着比三滴鬼血更强的便捷式空调用途,即使身处火灾现场附近,他也感受不到丝毫令人窒息的燥热。
通过冲天的火光可以看到火灾现场附近人影绰绰,周边居住的白坪镇居民对火灾的恐惧终究还是压倒了对北门邪的恐惧,眼见天色将明,纷纷火急火燎的出门救火。
等了将近有10分钟,抱着秃毛鸡的钱胖子才姗姗来迟。
“会长,那伙阴兵速度实在太快,我和这只鸡都没能追上它们。”钱胖子气馁道。
“没关系。”苏澈说道,“我和老刘追上了它们,已经暂时把它们解决掉,顺道还代表白坪镇社区关爱孤寡老鬼送温暖行动组给一只孤寡老鬼送上温暖。”
“孤寡老鬼三级重伤,背后的原因令鬼寒心。”
钱胖子胃里一阵痉挛,寄生于他腹腔里的饿死鬼感到冒犯,产生了应激反应。
转身踹开文叔住所的木板门,苏澈打开强光手电照进房间,朝钱胖子和老刘继续说道,“这地方可能比刚才那座老宅还要危险,别走散了,跟紧我!”
冲天的火光将整个夜空映照的宛如白昼,苏澈领着钱胖子和老刘大步走进了文叔的住所。
第六百零九章 地下室的烧焦女尸
文叔的住所再寻常不过,就是个有围墙用以伺养花草的两层砖瓦房。
从巷子周边楼房阳台上仍在晾晒的衣物来看,这附近一直住着其他人,苏澈不得不承认身为食尸邪教一员的文叔伪装做的确实不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他要比青山精神病院五号病栋的食尸邪教疯狂教徒要正常许多。
大摇大摆的走进文叔住所,苏澈在老刘眼里浑然没有把刚才挂在嘴边的‘这地方可能比刚才那座老宅还要危险’这句话挂在心上。
文叔的住所内部家具陈设相当老旧,屋子的边边角角落满灰尘没有打扫,随处堆积着尚未清洗的破旧发臭衣物。
强光手电照亮了院子里被杂草淹没的花花草草,房屋锈蚀腐烂没有修补的檐角,沉积着灰褐肮脏污秽的墙壁。
眼前的种种也不是不能解释得通,毕竟白坪镇他人眼中的文叔是个年轻古稀,还中风偏瘫导致行动不便,让人既敬畏又害怕的怪老头。
然而在知晓文叔真实身份的苏澈眼中,这栋房子明显有问题,微微眯着眼睛,凉意袭来,扫过一件件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屋内陈设,苏澈隐约感觉到屋内存在一股异样的阴森气息。
“老刘,你发现没有。”苏澈忽然出声道。
老刘一时没反应过来,‘啊’的应了一声,等到他回过神,苏澈已在继续往下说。
“白坪镇中的建筑基本上不会留有朝向北面的门窗,这是因为北门邪诅咒曾经在白坪镇内肆虐后,人们口口相传用来应对北门邪的方法。”
众人脚步一停,等待苏澈的下文。
“当年曾不止一次帮助死于北门邪诅咒镇民收殓遗骸的文叔,不可能不会知道这种禁忌的存在,但他偏偏却反其道而行之,在一楼通向的后院的北面留下了门窗。”
“的确如此。”老刘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很快又笃定的说道,“所以在家中留下朝向北面后院门窗的文叔,才会在昨天早上死于北门邪的诅咒啊!”
“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北门邪的诅咒不会在整个血脉宗族中传播。”
“我看不见得。”苏澈此时此刻越发的觉得文叔于昨天早上死于北门邪诅咒的事情并不单纯,皱起眉头,视线不断在这栋房屋间来回扫视。
苏澈观察的很仔细,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厨房呢?这栋房子怎么没有厨房?文叔不用吃饭的?”
没错。
不管是与后院想通的一楼,还是堆积杂物,看过去就知道长时间无人居住的二楼,苏澈都没有找到厨房的存在。
他只在一楼客厅的角落找到了几袋似乎是他人来慰问文叔,所带来的米面粮油,同样被落满灰尘,长时间没有动过,甚至其中的一份果篮都变成了散发腐烂恶臭的不明黑色粘稠物体。
“文叔上了年纪行动也不方便,做饭对他来说应该很困难吧,何况现在生活便利,就算是顿顿点外卖,家里不生火做饭也不是不行。”老刘低声说道,这理由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苏澈眼睛一眯,“事出反常必有妖,越是寻常的伪装便越是想要隐藏什么东西。”
“二楼堆满杂物,一旦出事必然会是首先被排查清理的对象,后院的花花草草几近快被杂草淹没,应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进去过,那么问题只有可能藏在一楼......”
“你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没?”苏澈蹲下身轻抚大黑狗的狗头并出声问道。
大黑狗疯狂摇头,它已被文叔那混合排泄物及陈旧朽味的老人臭,还有屋内各种东西霉变腐烂的味道熏得够呛,如果不是苏澈牵着狗绳,它估计早就头也不回逃出文叔的住所。
这时候想要用它强有力的狗鼻子发现线索,显然不太现实。
“真有这么臭?”苏澈注视着生不如死的大黑狗若有所思,过了几秒,他忽然反应过来,“臭味,没错就是臭味!文叔刻意把自己的住所弄得恶臭无比,除了想要熏走想要接近他的人外,还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掩盖住另一种臭味。”
到底是什么臭味,需要文叔大费周章的掩盖,无疑是件值得深思的事情。
不过苏澈现在没有玩解谜游戏的心情,烧红整个夜空的冲天火光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热,在无法通知消防队来救火的现在,想要控制住这场浩大的火势,以忍不住出来救火的几个白坪镇镇民的力量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三四十米的距离实在太近,周围全是紧罗密布的住宅楼,就连开辟出隔火带这种简单的事情也无法做到,在火势蔓延过来前,如果找不到文叔住所想要隐藏的秘密,恐怕以后就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苏澈站在屋内向四周扫视一圈,房间的地板是用水磨石拼接而成,他用力的往地面跺了几脚,回弹的力道很足,但是苏澈异常灵敏的感知隐隐听到了有回声从地板下面传出。
“房屋下面还真是空的,就是不知道入口在哪。”苏澈笑了笑,一脚踹开身旁的柜子,“钱胖子和老刘你们俩过来搭把手,文叔的房子下面有地下室,我们得尽快找到入口才行。”
沉重的柜子横飞着砸向墙面,顿时木屑炸裂,烟尘四起。
三人分工合作,不多时便将整个一楼翻过来找了一遍,预料中的地下室入口迟迟没有出现。
既然屋内没有,那么目标就只能翻到被杂草淹没的后院,扯开没上锁的推拉门,被杂草淹没的后院带给人强烈的荒废感觉。
尚未走进后院,脚下的水磨石地板便引起了苏澈的注意,他又是一记重踏狠狠朝脚下的水磨石地板踩下。
咔咔的几声脆响,脚下的水磨石地板应声而裂,“呵,原来藏在这里。”
被苏澈踏裂的水磨石地板下面的地上有一扇厚实的铁门,两侧有滑轨用以移动,苏澈将水磨石地板下方的厚实铁门单手提起,方才被苏澈扯开的推拉门霎时被这扇厚实的铁门遮挡大半。
而在厚实铁门的下方,则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狭窄台阶。
苏澈先是好奇的盯着这扇将通往北面后院的推拉门完全堵死的铁门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顺着台阶走了下去,弯弯折折一路往下,空气里霎时间弥漫出一股苏澈倍感熟悉的焦臭怪味。
强光手电直射而下,一间三四十平方的地下室出现在苏澈三人眼前,厚厚的一层水泥涂抹了四面粗糙的墙面,地上满是早已凝固的深黄尸油。
在四面墙壁之上的天花板,一块块被烧焦的皮肤粘附其上,地上早已凝固的深黄尸油正是从这些烧焦皮肉上缓缓流下来的。
而在这些凝固的深黄尸油中间,则摆了一张没上漆的粗制木床,滴滴哒哒从天花板的烧焦皮肤上溢出的深黄尸油落在木床上,将一具险些被烧成焦炭的扭曲女尸浸在里面。
恐怖程度,令人胆寒。
第六百一十章 坐上曾经已经发车的死亡专列,这有可能吗?
正常人看到尸体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恐惧死亡,法医看到尸体的第一反应是探究它的死因,而苏澈看到这具尸体的第一反应则是......
“就是你一直给我打骚扰电话,说你看到我了?”苏澈往前踏出一步,正色道,“缅北的生活环境一定很艰苦吧?让你跑路回来了也不忘忆苦思甜,随时准备重操旧业。”
那具浸泡在深黄尸油中的扭曲女尸猛的睁眼,没有瞳孔的眼睛对着苏澈睁开到了极致,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恶意,浓郁无比的焦臭疯狂的在地下室里蔓延,已经被尸油粘成一坨的漆黑长发如水草般在深黄尸油中蠕动着。
它裂开焦黑的嘴巴,露出怪笑,沾着尸油的粘稠黑发悄无声息的蔓下木床,朝苏澈、钱胖子和老刘的脚下缠了过来,一时间并不宽敞的地下室里弥漫着恐怖而危险的气息。
苏澈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我苏某人身为热心市民和江城鬼见愁,有义务更有必要制止你屡教不改,从事诈骗的违法行为。”
“大家一定要谨防移动支付中的电信诈骗啊!”
啥啥啥?现在身处灵异事件当中,要拍也是拍恐怖片,可为什么会演变成抨击电信诈骗的法制节目啊!
所以......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本以为会见到苏大师暴力殴打烧焦女尸戏码的老刘,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和早就习以为常的钱胖子,看着手持强光手电的苏澈猛烈抨击烧焦女尸非法从事电信诈骗的行为,摸不着头脑。
烧焦女尸张开的嘴已经露出了同样焦黑发黄的尖牙,粘稠的尸油和怪异的粘液滴滴答答往下流淌。
事实上对于苏澈来讲,当他看到这具烧焦女尸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那张承载食尸邪教诡异画作人皮的主人,只是他尚未完全确定这具烧焦女尸和文叔之间的关系......
不过要是他的猜测成真,那么这个文叔大致和青山精神病院五号病栋关押的食尸邪教疯狂教徒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说起来你该不会听不懂人话吧?不会吧不会吧?”
此等嘲讽的语气,让烧焦女尸沾满尸油蠕动着蔓下木床的粘稠长发肉眼可见的顿了顿,露出焦黑发黄尖牙,咧开怪笑的嘴也无声的合拢了回去,它没有瞳孔的眼睛除了令人窒息的恶意外,又多出了几分凶戾和恐怖的神态。
“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
烧焦女尸并未张嘴,但那冰冷的女人声音却无差别的同时出现在苏澈三人耳旁,沉浸在床上的深黄尸油如血液般肆意流淌,那股浓烈的焦臭仿佛能将整个地下室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