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中无/ma
呼。
一阵阴风从背后飘近苏澈。
拥挤的背包瞬间炸开了锅,被苏澈使用保鲜膜裹着的染血高跟鞋,秋岚的日记本,甚至是雷击劈中的墓碑都齐齐震动起来。
嗒嗒嗒。
袭来的阴风剥离血染高跟鞋外的保鲜膜,脸色阴沉,面无表情的黄晓莺直挺挺的站在苏澈身后,染血高跟鞋镶嵌的血色蝴蝶结随风摇曳。
空寂的山间,赫然多出了数个朴实打扮,面露恶意的古井村村民,他们的脚后跟高高离地,只剩下一丁点儿脚尖贴着地面,如果不细看,甚至会觉得他们是悬浮在空中。
阴恻恻笑容挂在脸上,用充满恶意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些闯入死人沟的活人,但是下一秒,他们就懵逼了。
刻印有‘无名氏之墓’的墓碑散发出惊人的热量,滚滚热浪从墓碑中翻涌而出,那些鬼上身的古井村村民顷刻间脸色大变,仿佛看到了一尊冉冉升起的朝阳。
潮湿阴冷的死人沟内,刹时间温暖如春。
直挺挺站在苏澈身后的黄晓莺都无法承受墓碑释放的热量,瞬间消失,染血的高跟鞋主动裹上被阴风剥离的保鲜膜,默默地远离斜插在背包里的雷击木墓碑,缩在背包的角落里,和秋岚的日记本一同微微颤抖着。
而那一道袭来的阴风,更是连一丝挣扎都没有,简单干脆的被雷击木墓碑骤然爆发的热浪瞬时蒸发。
苏澈抽出雷击木墓碑,感受着它散发出汹涌澎湃的热意,带头就往死人沟里面冲。
“你们跑什么跑,我苏某人很好说话的,大家有什么意见就面对面聊聊呗,我保证不主动出手!”
将‘无名氏之墓’插在死人沟中心,苏澈环顾四周,那些四散奔逃的古井村村民拼了命的用手挖出泥坑,妄图将自己埋进泥土之中。
苏澈径直的冲过去,扯着一个古井村村民的衣领,就把他往雷击木墓碑拖,越靠近雷击木墓碑他的挣扎越是激烈。
苏澈将他整个人压在雷击木墓碑上,肉眼可见的冷汗如柱,青烟袅袅,他目光环视一眼望不到边的小坟包,“恕我直言,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有本事就站起来和我说话!”
没有鬼敢和苏澈对视,他脚踩鬼上身的古井村村民,手扶插入泥土中的雷击木墓碑,所向睥睨,“还有谁?我就问还有谁!”
挣扎了好一会儿,这名浑身被冷汗浸透,好似水里捞出来一样的古井村村民虚弱不堪的喘着粗气,“鬼!鬼过来了,大家快逃!”
他用模糊的视线看到苏澈拎着他的衣领,眼前发黑,“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话音未落,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吞噬了他的意识。
“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搭把手,救你们村的人?”苏澈看着还处在傻楞状态的众人,不由的大声喝道。
“来了来了,马上就来!”
他们哪见过像苏澈这样生猛的小年轻,还没走进死人沟,这些恐怖的鬼便像是遇到克星一样作鸟兽散,连直视苏澈的勇气都没有,争先恐后的逃命。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鬼见愁?
那些被鬼附身的古井村村民就像是疯了一样,不要命的用手挖掘泥土,即使鲜血淋漓都不曾停止,只想躲过雷击木墓碑散发的滚滚热浪。
还有几个状若癫狂的采药人想要冲出死人沟,但是当他们一踏出设有木桩的界碑时,无形的力量作用在他们身上,一双脚如同被钉死在地面,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往前迈动哪怕是半步。
“地缚灵?”苏澈看着疯狂挣扎的几个采药人,他转身再次一手一个,又去拖来两个鬼上身的古井村村民,把他们往雷击木墓碑上按,其中一人龇牙咧嘴的往苏澈咬过来,紧跟苏澈的大黑狗先下嘴为强,恶狠狠地咬向他臀部。
“哎呦卧槽,谁他娘的咬我!”这个古井村村民面色血红,凄厉的惨叫声传遍整个死人沟,身后弹出朦胧鬼影,一溜烟的钻进不远处的小土包内。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陈达喃喃自语,“这就是对灭鬼颇有心得?”
苏澈抓鸡仔似的行为,让随行进山寻人的其他人再无畏惧,一名名被附体的古井村村民和邻村采药人晕倒在地。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所有人都累得直不起腰,苏澈也忙的满头大汗,总算把所有能找到的人都成功解救。
日上三竿的时间,苏澈用衣袖擦干净额头的汗水,看着死人沟树冠外隐约可见的太阳光,“人都找到没有?”
“都在这里,邻村的采药人和我们村先前进山找人的青壮都在这里!”陈达大口喘息给苏澈回答。
没够多久,先前被鬼附身的古井村村民悠悠转醒,苏澈望着天上高悬的太阳,“大家伙再努力一把,我们把遮阳的树全砍了,让太阳光照进死人沟,然后挖坟掘骨,把这伙土匪鬼全给烧掉!”
众人点头,休息了一会儿后,拎着砍柴的长刀就开始清除遮蔽死人沟上空阳光的茂密树木。
砰!
砰!
砰!
随着一颗颗树木倒下,死人沟里望不到边的小坟包不安的震动起来,坟土开裂,露出白森森的可怖骸骨,雷击木墓碑热浪持续散发,那些不安震动的小坟包渐渐没有了动静。
热辣刺眼的阳光缓缓地照射进入死人沟里,几十年来头一回被阳光照射的死人沟晦暗泥土发出滋滋的烧灼声,空气里登时弥漫腐烂枝叶堆积发酵产生的臭味,阴森的环境一扫而空。
太阳高悬天际,正午的阳光愈发火辣,死人沟里传来阵阵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
苏澈冷眼旁观那些发出鬼哭狼嚎声音的小坟包,正色道,“准备挖坟掘骨!”
挖坟掘骨,尤其是在闹鬼严重的死人沟里挖坟掘骨,这种事只能大中午干,因为早晚会出事。
生活在死人沟附近村庄的村民对死人沟的恐惧刻骨铭心,当这种恐惧被愤怒取代时,几乎不需要苏澈主动催促,那些悠悠转醒的村民便主动加入挖坟大军中。
整个死人沟,总计掘出五十一具留有弹孔的尸骸,村民们把它们堆积在一起,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鬼哭狼嚎,阴风阵阵,那些面容扭曲可憎的土匪鬼发出不甘的怒吼,却又在烈日照耀下无计可施,只得无能狂怒。
早已准备就绪的干柴火被点燃,熊熊燃烧的烈焰升腾而起,将这五十一具土匪的尸骸吞没,不断地添柴,直到将所有尸骸烧成一地白灰。
那股笼罩于死人沟的恐怖气氛才缓缓地消散。
苏澈踢了踢大黑狗,“还在愣着?快去吃烧烤!”
大黑狗懵懂的看向苏澈,大大的狗眼里闪过懵逼的情绪,似乎在说,“这玩意能吃?”
又踢了它一脚,大黑狗这才不甘不愿的跑过去,有一下没一下啃着满地骨灰,狗眼含泪。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骨灰太热,烫到舌头了。
【普通级任务:夜宿孤坟,完成!】
【奖励发放:耐力专精(并不只是能让你比其他人多吃两碗饭那么简单)】
第一百零五章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李程像往常一样在入夜后打开灵异论坛,无比熟练地找到自己关注的‘没人比我更懂灵异2号’用户,点击查看用户最近发帖记录。
‘没有该用户的任何信息’的弹窗呈现在他眼中。
好家伙,逼王的第三个马甲果然又被封了,李晨脸上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一天不看逼王虐鬼我就浑身像是蚂蚁爬,难受啊!”
自从上次更新的三个视频惨遭和谐,逼王已经整整三天时间没有更新视频,让李程好是失望。
无奈下,他又继续翻阅论坛寻找一些有意思的灵异故事当做今晚的精神食粮,很快,一条高赞的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点击进去。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真的可能是遇见鬼了,论坛的各位老哥们给我参详参详,我到底要不要提桶跑路。
我叫赵岳,目前跟着项目部在东江省会双庆市以西两百公里外的望县修高速公路的桥墩,工作强度不算大,离县城很近,收入也还算凑活。
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关上灯都不敢睡觉。
我还记得,那是前天晚上一点多左右,天气下着小雨很冷,施工队连夜赶工打灰,我负责监督,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的拍,后半夜的我冻得像条孤寡的野狗。
工地周围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打算去找点东西烧个火烤烤,以前工地上就有传言,说这一片建设高速公路以前是周边居民的公墓,埋了很多死人。
就在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从工地外面走过来一个穿着很老土的,像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打扮的老头,他干巴巴的找我问路。
“马家巷怎么去?”
声音很沙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老头身上比下着雨的天气还要冷,靠近他,就像是站在冰块旁边。
我正要回答,施工队的工头找过来,给我递烟递热水让我暖暖身子,我刚想找工头问一问马家巷在哪里然后给他指路,结果我一转头,那个老头却消失不见了。
当时我没太在意,毕竟工地附近人来人往的,偶尔有人过来问路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昨天晚上,我在板材房的宿舍里睡觉,那个老头突然就出现在我宿舍外的窗子边,他敲着窗子继续问我,“马家巷怎么走?”
我睡得迷迷糊糊,“我哪里知道马家巷怎么走?你要去马家巷做什么,不能找其他人问问?”
结果他下面说的话直接把我给吓醒了,“中元节就快到了,附近住的邻居一家家都搬走,我想去马家巷找找我的女儿,问一下她什么时候把我也搬到个热闹的地方去住,这附近太冷清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次消失不见,我仔细一想,因为要修高速公路,工地附近的公墓早先就已经开始进行迁坟工作,这个老头说他住在这里,他肯定是鬼!
我十有八九被他缠上了,大家说我要不要今天就从工地提桶跑路?”
帖子的最后,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从宿舍里往外照,窗户边有个衣着古朴的老头,他呆呆地看着里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片死寂。
李程啧啧称奇,“离中元鬼节确实没多长时间,不过鬼都会怕寂寞是我没想到的!”
他继续往下翻,大多是些沙雕网友的评论。
“土木吧老哥?这年头土木老哥找提桶跑路的理由都这么清新脱俗了么?”
“提桶跑路.jpg”
“楼主别怕,也许它只是找你唠唠嗑呢,这年头当鬼也不容易,经常遭受不明迫害。@逼王,说的就是你!”
“说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龙哥和逼王了,想念他们,不知道他们吃了没,睡得好不好,又在哪里疯狂迫害女鬼。”
无用的信息太多,李程下意识皱眉,点击只看楼主,页面顿时清爽不少,后面楼主的发帖好像变得格外慌张,每隔二三十分钟就上传一段内容,并且出现了非常多的错字。
“该死的,他又找上我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找工地的领导反映,他们调了监控,根本就没见到我说的那个老头,我百分之百遇鬼了,兄弟们,我该怎么办?”
“我,我给他指了去马家巷的路......”
“胸口好难受,我好像感冒了,头很烫,呼吸困难,老哥们,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内容戛然而止,最后的发帖时间是两个小时前,李程按F5刷新页面,这条帖子突兀的从论坛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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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医大附属医院,肛肠科病房。
龙文华悠悠转醒,从安贞医院离开后,他便连夜住进了江城医大附属医院的肛肠科住院治疗,这里人满为患,从江城肛肠专科医院转院而来的患者几乎把肛肠科的病房塞满了。
龙文华只能挤在过道的床位里,捂着流血的腚眼子热泪盈眶,好在经过几天时间疗养,病患处恢复的不错,在安贞医院二度撕裂的伤口得以愈合。
这天晚上,他躺在病床上,望着明亮的天花板暗自出神。
突然间,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闪烁了几下。
一位身穿病号服体态婀娜的少女拄拐从他身边经过,长发披肩,遮住脸庞,看不清长相,龙文华却能隐约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但这股香水味中还隐约有某种异样的气味,似乎是福尔马林。
龙文华撇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这名体态婀娜的少女,心里一阵感慨,“年纪轻轻就得了痔疮,真可怜。”
突兀停步,她披肩的长发缓缓挪动,一张面无血色的脸被长发遮挡的,占据整个眼眶的漆黑瞳孔将龙文华的脸倒映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