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蓬莱夜辉山
“额....”
看着眼前一只灰色的猫和一只棕褐色的老鼠,少年在疑惑他什么时候见过它们了?他丝毫没有关于对方的记忆,倒不如说第五特异点哪里还有别的英灵吗?他当时光顾着摸鱼,完全没注意啊...
而就在他思考怎么应对眼前的猫咪和老鼠的时候,一柄落樱神斧不歪不斜的劈在了他的脑门上。在这个分身的记忆最后,他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抬起自己的右手,将这个分身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
“豁~达!”
“童话之国的轮舞曲(Fantasia)!”
迎面而来的是沙煲大的拳头,如果只是拳头的话问题还不算太大。但问题是随即而来的黑暗,以及突然就出现的童话乐队,他们就像是欢快的游街大队将少年的分身们,像是篮球一样随意投掷。
如果说其他分身应对的敌人是强大的英雄,那么眼前的就是无法抵御的,代表着胜利的英雄了。传说中的武术大师李小龙,以及那位创建了日后一手遮天的黑老鼠形象的大师。
当他们出现在少年的对面的时候,就已经说明当初立下的誓言依旧如此,他们还是要将来自外域的少年,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排除出去!
.........
“要来阻止了吗?就像是当初把我送到咕哒子身前一样~”
“你做错了事,所以我就把你带过去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做到这一步。”
眼前的不过是三流的英灵,那不过是被冠以了鲁滨逊之名的某人,不过是那个时代荒岛求生的一个缩影。本质上不过是略微有所接触,和对方相处了几天的时间。
说到底那是故事的世界,说到底那和少年是两条不同的道路,他挣扎着从地狱回到了人间。而少年则是拼劲了自己最后的力气让恶魔去了人间,而自己深深的坠落无人的地狱。
如果谁能说一下少年做的是错的,他不过是自我满足的愉悦犯,那么少年一定会拍手称快称之为正确。但事实上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虽然相处的时间比较短,但是被冠以了鲁滨逊称呼的某人,还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不希望看到任何的悲剧,想要极大限度的以可笑的故事来收场之人而已。
“我做到了,不是吗?”
“你现在就像是患有抑郁症的小丑...你需要帮助!”
.........
“要赌吗?我的枪会不会在你的脑袋上开个洞?或者说被人开膛破肚?”
“才不要~不赌的话你还有可能空枪,但是一旦开赌的话,谁能赢得过赌神呢。更何况你身边还有一头恶犬在呢...”
可以说是很久不见了啊,由少年捏造的两位英灵。一边是冠以赌神之名的恶徒,一边是为了复仇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之刃。
但是这已经和第一次的见面不一样了,赌神已经放下了自己内心当中所有的不安和困惑,他现在只是为了迦勒底而战的一位英灵而已,根本不需要去思考自己做的事情会不会是错误的。而达克摩斯那边情况可以说是更好了,他的复仇已经完成过一次了,他已经是完成了复仇的存在,即使依旧是以复仇者的职介降临,却和其他的复仇者有着天差地别的身份。
但是...和他们进行战斗什么的,果然是让少年感到了苦恼和麻烦呢。
.........
黄金的魔力抚动大地,沉闷的咆哮如同轰雷一般,无比坚毅的鳞片根本不给人些许的机会。
除此之外如同立体的长蛇空间,构建让人眩晕且恶心的迷宫,一声声龙吟又让人感到危险。
甚至在黑暗当中,一柄带着流光的青铜剑,如同彗星袭月一般高速划过,带走少年的生命。
那是冒险开始时的对手,那也是少年真正体会到英灵恐怖的存在,那是少年最初的从者、敌人、反抗者、类似者。
单纯只是因为相性问题就被召唤而来的存在,让少年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也只是个卑劣之徒的事实——龙傲天。
不过如果只是龙傲天的话,少年的分身们也不会有多大的麻烦,毕竟对方的灵基强度摆在那里,根本不可能日天日地日世界。但对方的身边还有着两个人,被污名所染的叶公,以及被人称习无用之术的朱泙漫。
“我说过~我会亲自来取你狗命!”
“那么就来吧,是你把我头拧下来,还是我把你给打回去!”
死斗如同烟花晚会一般盛大展开着——
350.第一部·完!
这就是最后了,在迦勒底的战火中消失,给魔神柱们创造出幸福的世界。
他已经累了,他已经该休息了,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因此放手一搏,换取到的是一个自杀的机会~
当他的心脏被利刃贯穿,当他的头被利斧砍成两段,当他的身体被火焰所焚烧殆尽。
少年迎来了自己死亡的机会,他只有放弃任何生的念头,那么他就在世界上不复存在了...
“想的很好,但是却不太正确。”
在死亡的沉闷当中,少年的耳边却传来了一声轻吟。
当他回过神来,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普通和阴暗,一间二乘三的小房间堆积着床铺、衣柜、书桌、风扇、电脑、包裹,杂乱无章的一切胡乱摆放在一起,那大概只有三十厘米宽的小窗被铁丝网所覆盖,只有一根铁丝能通过铁窗将其推开。
这里的一切他无比熟悉,甚至就连被风扇占据了大半区域的门,上面挂满的腰带和环保袋,都是少年熟悉无比的记忆。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彻夜无眠的夜晚,在他的身上还穿着难得高贵的丝绸睡袍,下面紧贴着的是精致的保暖内衣。
“这是一个笑话吗?”少年冷冰冰的回答着,对着眼前的电脑坐在木床上,就在他的身边有着另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存在。
“笑话或是谜语,这些都没有意义不是吗?逐渐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挖掘着自己的潜力却又诉说自己的无能。一边对于自己做的事情感到了愉悦,却又在一边以大义为名号压垮自己的脊椎,让自己不至于像是一头脱缰的野犬。你还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话语就开始变少,甚至再也没法坐到平常心对待所有事情的吗?”
身边的自己用着快捷的语气诉说着,那如同加特林一样的嘴把文字硬生生的打在了少年的心上。他说的一切句句事实,他自己早就忘了自己最初的想法了...
倒不如说在最初的法兰西,在他选择没有动自己的手去杀死一群人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然后开始逐渐催眠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思考曾经的自己会如何去做去想。
“那么,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不~这不可能...”
“一直都是‘我’!你(我)在想些什么,你不过是把我们所学会的知识,完全施展出来了而已。哪怕在这个过程中,抛弃了自己的愚蠢,抛弃了自己的无知,甚至是抛弃了自己的胆小,但到头来你还是有些事情没变。”
两人面前的电脑开始了播放冬木市的大火,现在说起来这就是少年自己做的事情,是他自己想要尝试的,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当然如果要说小恶的话,在此之前触碰不认识的女人也算一部分吧。
不过比起那片冬木市的大火,沉默当中的少年和对方沉思着的却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有一个魔神向他求助了,最初的他是想着把对方从地狱底端拉上来的。
结果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那种能力,甚至自己的意志也一点都不坚定。
他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自以为自己是无拘无束的风可以或东或西,但直到自己无力的坠下,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是断了线的自杀装置。
“那么你认为这一切是因为谁才发生的?”
“当然是我,我是说我们!真是麻烦的要命,从法兰西开始的时候你的脑子就开始坏掉了。从来没有杀过人的我,看到的是战争和特异点的残酷性,甚至还有超出自己预想中的东西显现了。就在那个时候我放弃思考了,但是‘我’却依旧是为了最初的目的而在行动。不管是拯救魔神柱,还是说人理烧却,甚至是试炼迦勒底。这些只是在脑中想了想却没有行动的事情,却在我放弃思考之后,如同一个坚定无比的人生目标拼死向前。”
到了最后就是这副姿态了,强大并且肆意妄为,看起来是不遵守规矩的怪物,但实际上却比任何了都要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又不应该去做些什么。明白世界最终是会得到救赎的,但是作出了这些恶行的人,却不应当活下去。
想想看吧,一个原本在世界上一事无成,除了一张嘴能给人压抑生活中发泄的渠道。
少年实际上是一个十分失败的人,他没有功成名就的机会,甚至是也没有那个相应的才能,即使是足以将人压垮的压力,也没有让他小宇宙爆发,而仅仅只是任凭现实碾碎了他的能力。
盲目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只是日复一日的做着相同的事情,但是别人却能够功成名就,自己却始终只是一个笑话。
说到底在一家大型企业里面,在一个分公司的下属部门当中,几百号人分为四个大组每个组一百来人,而其中小组长包裹手下才五六个人。这样的人真的能算是领导者吗?他们的工作,只不过是形式主义上的,外加细致划分好更加容易的赏罚分明而已。
这个小组长当这么久还是小组长,就可以知道少年的能力极限就只是个小组长而已,而且他还是因为有认识的人进来得到了关照,才成为了小组长的人。
他早就承认了自己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世界上比他厉害的人可以说是数之不尽。
他见过和自己同一家大专出来毕业的后辈,平步青云的成为了某家新兴企业的副总,然后带着几个熟识的前辈去开疆拓土。他也只是和对方的前辈有些狐朋狗友的关系,并且在对方平步青云之后,和自己这种九九六的三流社畜哪里能有的上联系。
他也曾经见过来自顶尖大学的博士生作着半工读,被总经理请求留下来慢慢做,但是对方选择了前往美国进修。那位博士生是他的后辈,但同时也和他一起在公司的培训班进修过,少年和对方成为了朋友也和对方探讨过兴趣。
但是越是了解对方,少年就感觉自己越是一事无成...
少年熟读历史吗?不~他只会挑有兴趣的进行了解而已~
少年理解文化吗?不~他只是相当八卦的了解大概罢了~
少年深究科学吗?不~他只想知道新买的机器怎么操作~
因此当少年穿越之后,他不得不把自己浅薄的知识都挖出来深究,并且强迫自己的大脑始终处于负荷状态下。再以迦勒底对自己的情报缺失为前提,每次都已不同的方式构建出麻烦,来让迦勒底疲于奔命的进行解决。
在于魔神柱面前的伪装,在设计迦勒底圈套的时候,少年早就发现自己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但即使知道了那又能怎样?他没有那个能力去挣扎,不断挖掘潜能的大脑,也早已忽略掉了放弃的可能性。
他向巴巴托斯的求婚,是对自己理性的放弃,认为作出如此荒谬之事的自己肯定会露出破绽,让魔神柱发现从而杀死自己。但结果到头来,却是在这虚构的爱意中越陷越深,巴巴托斯无法放弃对于他的爱,而他也无法选择背弃相信着他的巴巴托斯。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被人相信了,即使那会使自己遍体鳞伤,都依旧会上去亲自处理。所以他也曾经和迦勒底说过很多的真心话,他是想要拯救人理却无法放下巴巴托斯,他想要两边都得到救赎,但结果幸福的椅子是空缺的。
“所以我死了,这是最好的选择...”
“并不是~你忘了兰马洛克吗,他还需要你、我是说我的帮助!还有高町奈叶的事情,别忘了巴巴托斯的谎言还在继续呢。除此之外你难道就不想继续看下去了吗?虽然说这趟旅途当中,你已经遗失了很多的东西,但不要忘了你依旧遵从的是本心!我和巴巴托斯之间只是交易,然后选择仁义去帮助巴巴托斯,最后又以爱作为枷锁套牢了她的心。而现在你却想要一走了之,你该不会是忘了我们的爱情价值观吧!”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一生或许不会只爱一个人,但不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那都是耍流氓。应该如何负责,是注定一个男人真正做法的时刻。”
“那就对了!为什么要放弃?没脸回去见巴巴托斯吗,拜托魔神柱们都自己放弃了人理烧却,你又为什么始终无法放下这种抉择呢?因为迦勒底讨伐了邪恶的敌人,所以邪恶的幕后黑手必须被杀死吗?我不是那么童话的人,这一点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我们虽然会讴歌美丽的童话,但是现实的冷酷早就磨平了我们的棱角。如果你只是想要用一种办法,逼迫自己用尽力气,抵达极限的话......那么就在这里回头吧,你不是在黑暗小巷中失去了父母的小男孩,你没必要为了虚构的枪声,而将自己的一切都选择杀死在那里。”
话语完毕,两人都沉默着...
他说的都是事实,或者说我说的都是事实。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人生,哪怕那听起来像是个笑话,或者说听起来像是狗血剧。
少年的父亲曾经重病经过医院,在那个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愿意帮忙,只有最后苦苦哀求得到咒骂之下的宽恕和帮助,但是最终他们还是挺过来了...
然后出院的父亲就立刻爱上了别的女人,用自己得到的保险去给别人花天酒地,留下母亲和姐姐来给他的亲戚还债。
但是少年不会怨恨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最后还是浪子回头了,这其中或许是母亲的哭诉的作用,又或者说是他在亲戚们的做法中清醒过来了也说不定。父母是不应该怨恨的对象,因为他们生下了自己还养育自己成年,虽然说他们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但只要最终回头了那么就还是有救赎的机会。
少年见过一些亲戚,还有一些父辈们的朋友,他们的婚姻会因为一些小事而闹得不可开交,最终选择彻底的分道扬镳。但是那些因为女人而争吵的婚姻,却往往在争吵和苦闷当中,以家庭为答案的回到了最初。
如果说少年在这里死掉的话,他不仅仅舍弃掉了自己依旧愿意保持完整的家,甚至还让一个因为自己而走出绝望的少女,再次踏入名为绝望的漩涡当中...
死亡和牺牲哪怕看待的再如何神圣,再怎么的优秀和盛大,但终究残留下来的只有伤痛。
就像是特异点虽然修复了,但是人理上的千仓百孔却不是假的,盖迪亚必然要用这一生的时间进行赎罪。而他也必须为了自己曾经邪恶的投名状,而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才对。
“你的意思是Last Embryo还得活着吗?”
“那总比狂笑着坠入深渊要好得多~不要忘了,我们是那种会嘲笑两个精神病想要逃狱,结果用灯光造桥的愚蠢故事,从而博得自己欢快一笑的茫茫众生中的一员。所以我们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懂得开心,懂得和大家一起笑!哪怕那个笑话本身就是我们自己,在别人嘲笑自己的时候,只要你跟着一起嘲笑自己的话,那么别人就会感觉到无趣,而你却也不会被自己的愚蠢而恼怒了。”
“哼~‘我’还真不适合当个心理咨询专家。就这满口毒鸡汤的程度,出门肯定要被打的。”
“看来你的心态终于是放缓了,我还打算骂你一句你的背影看起来像是一条狗呢。现在看来没必要了~那么,是不是应该出发了。”
身边男人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熟悉的笑容,那副可笑的自娱自乐的白痴模样,让人恨不得拿起一个锤子敲爆对方的脑袋。自认为帅气的面容实际上也就是那个样子,平时贫穷的生活让他根本没法和帅的气质搭上边。
但这始终只是他自己眼中的自己,在别人眼中他到底是怎么样的,那只能由别人进而评论了。
从木床边上站起,少年绕开了风扇走出了房间,随后一切都如同白昼一般悄然消散...
.......
“呜呜~呜呜呜呜呜~~~半身!你终于醒了!”
湿润的泪水在手边滑落,伴随着身体上的刺痛,少年也是在一副如同被绞肉机打碎后重组的感觉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