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咸鱼仙
“都怨恨,那个男人和现在的生活,都令我感到不舒服。但我同样也怨恨自己......那又怎么样呢?”
女人再一次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总是要继续下去的,工作,生活,然后看着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也许他们的生活会比我还不如,也许会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但那些都不重要了。我从来不敢向前看,只是低着头走路,快步的向前走,这样一来,就能暂时忘记那些烦恼了。我大概也能算是很勤劳的女人吧。”
在没有经过詹金斯诱导的前提下,她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家庭幸福,我会是一个很好的主妇。但既然已经成了这样,我也只能更勤劳一些,否则孩子们的未来就真的没有出路了。”
两人在街边的巷口向内拐,离开了大路后,便进入了贫民窟错综复杂的巷子里。这里的人口密度极大,再加上这是温暖夏日的黄昏,小巷里到处都是人。
孩子们在说笑,主妇们坐在门口洗菜。男人们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又或者在讨论最近的收入。
女人的家就在这附近,她与这里的所有人都一样。人们和女人打着招呼,女人也进行回应。
“你瞧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与我一样?即使在我没有去过的别的城市,我相信大多数的人也是与我一样的。生活忙忙碌碌,我们辛勤劳动,这就是生活吧。”
两人并排走着,终于来到了女人的家门口。较小的女孩在较大的男孩的看管下,傻乎乎的坐在门口玩着沙子,最大的那个女孩则拎着锅铲出来迎接母亲。
一家四口人都走进了房子里,但詹金斯没有跟进去,而是伸手接住了飘过来的那枚心形的宝钻。
摸了一下肩膀上乖巧的猫,詹金斯转身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齿轮人。
“真是奇怪,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他说道。
詹金斯不想再用描绘出的未来,去哄骗女人勤劳的工作。他的想法是让女人热爱生活,珍惜眼下的,谈话的场地打算放在女人的家里,这样一来会更容易些。
但他还什么都没做,这颗宝钻便出现了。他只是作为聆听者,与女人交流,除此之外任何的影响都没有施加。
“七个目标的难度是不一样的,这一个也许是相对最简单的那一个。”
齿轮人说道,然后和詹金斯一起看向他手中握着的宝钻。
雨停云散,在落日恢弘的夕阳中,宝钻表面折射出来的光依然的耀眼。钻石并不大,也没有多少温度,但的的确确出现了。
“你在怜悯这个女人?”
齿轮人问道。
“是的,明明在路上时还没有这种感受,但看着这枚钻石,我真的是怜悯她,同时也想一拳打爆你的头。”
“可是,她的这种生活与我无关。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带着你来看看这一切。”
它说的很对,女人现在的生活的确与它无关,但这并不妨碍詹金斯心中对差分机进一步的厌恶。
这当然不是因为它带他来看到了这一幕,詹金斯还不至于生这种气。他厌恶的是,差分机这种故意挑动他心情的做法,对方设置的这个诡境绝对就是针对他的心情来的。
第九层诡境是最后一层,差分机也许想在最后大决战前,让詹金斯犹豫,让詹金斯踌躇不前,但这只会让詹金斯更想把对方毁掉。
“即使我不带你来这里,这个人依然还是存在,只不过是你看不到而已。还是说,你的生气,仅仅是因为我带你来看了你不想看、不想想的事情?”
“我还没有那么低级。”
詹金斯说道,然后将宝钻丢给齿轮人,转身走向女人的家门口。推门进入以后,他便回到了老爹古董店。
“所以说,救世者威廉姆特,看不到不等于不存在,我带你看是......”
齿轮人跟在詹金斯身后回到了店里,然后停止了说话,和詹金斯一起看到了老爹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你瞧,我就知道会出现意外的。所有的事情都会出现意外,这是我这么多年的经验。”
齿轮人说道,快走两步绕回到柜台后面:
“在建立任何模型的时候,都要考虑变量。现实的复杂性,让变量多的根本数不过来,也只有我这种存在,才有可能计算到每一种可能性。我猜到了会有人提前入侵到最后的诡境,但没猜到会以这种方式。看来,我还是小瞧了正神教会,但毕竟是正神们的教会,有些超出计算之外的本领也是很正常的。”
“老爹真的来这里了?”
詹金斯思索了一下,然后问向对方:
“你不去拦住他吗?”
“为什么要去呢?这家古董商店的主人肯定是去了最后的钟塔,我们也要过去了,所以不需要去阻拦。”
“你就不担心我在这里拖延时间,让老爹有更多的时间在钟塔做准备?”
詹金斯问道。
“当然不担心,你以为我在第九层的诡境中与你谈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齿轮人问道,詹金斯想也不想便回答:
“为了拖延时间,让你的本体核心尽可能的进行融合。”
“你猜到了?”
“是的,猜到了。”
“那怎么还愿意在这里与我废话?你应该不是刚刚才想到这一点的吧?”
詹金斯笑了笑,侧身倚靠在柜台上,同时将猫放在柜台上,用一只手抚弄:
“其实,我是很乐意见到你成为灾厄之兽的。”
“为什么?”
“如果我阻止了你,虽然也成功阻止了末日,但这就意味着十八纪缺少一个灾厄之兽。因此在我们尽可能的平息灾难的后续、等待神谕宣布十九纪开始前,一定还会出现灾厄之兽,而且还是谁也不了解的灾厄之兽。
因此,与其去面对未知的敌人,不如就让你变成灾厄之兽,然后让我击败你。这样一来,不是更加的方便吗?”
詹金斯说道。
“你这么有自信?自信我成为了灾厄之兽,你依然可以对付我?”
“如果你不相信,不如不要去钟塔了,我们直接在这里开始决战?当然,那要你的核心现在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到詹金斯挑衅的话,齿轮人还没有反应,詹金斯手下的巧克力便来了精神。它原本是趴在柜台上,任由詹金斯摸它的小脑袋。现在顾不得和詹金斯亲近,一下便站起身,眼睛瞪得老大,兴奋的看着周围,期望战斗立刻开始。
巧克力认为自己的高光时刻就要到来了。
“我们都要守规矩,既然说了要在第九层的最后见到我,那么你就必须完成这个诡境的冒险,才能见到我。”
“你还是想要多要些时间,尽可能的融合原始蒸汽机和【机械之心】?瞧,你还是害怕了。”
詹金斯问道。
“随你怎么想。”
因为不是正面回答,因此神职也判断不出是否是谎言。
第两千两百零七章 最后的钟塔
“说起来,你现在不会已经到了融合的关键时刻了吧?”
詹金斯又问,齿轮人并不回答,而是打开胸口的暗格,将第六枚宝钻放进去。
“既然你不说话,不如让我来猜猜看,你的核心会躲在诡境的哪处位置。既然诡境的规模是整个诺兰,那么最有可能的地点就是......”
“在结束诡境的任务前,你不能随意在诡境中行动。”
齿轮人提醒道。
“你在害怕?”
“当然不会。”
这倒是真话,毕竟一台只有残破灵魂的机器,是否会害怕,都还是未知数。
“那么,你是担心我会找到你,在你完成最后的融合前与你决战。”
“是的。”
“真是诚实,这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那么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最后的冒险吧,时间也不早了。”
他斜着眼看着夕阳的余辉洒在橱窗外的第五皇后大道上,一旦落日出现,很快黄昏的阶段就会结束。比起刚才和女人一起在街道上迈步时,现在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但先不忙着离开,我们可以再谈一谈。”
他又说道,齿轮人当然不会不答应:
“你想谈什么?”
“为什么要把这次诡境的中转站,放在老爹古董店里?这是有什么用意吗?”
詹金斯一边摸猫一边大量周围,见暂时打不起来,巧克力再次萎靡了。
“不,并非是我选择了这里,地点本来就在这里,我没有变动这一点。”
齿轮人回答道,这也是实话。
“但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经历过的某一个特殊诡境,初始地点也在老爹古董店附近,这难道是巧合?”
齿轮人也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计算: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命运,西海岸诺兰市是十八纪元末的命运涡旋,而在这座城市里,也总会有一些特殊的地点。就好像一幕完整的歌剧,即使地点再多,也总会有一个地点是最重要的。”
齿轮人给出了自己的解释,詹金斯想了想:
“大概是这样的,特殊的地点,命运的涡旋,舞台的正中央......真是有趣。”
他低下头去柜台上的诺兰地图,只剩下最后一个地点了。那是市民广场前的诺兰钟塔,因为诡境对应的诺兰是一年前的诺兰,因此这座钟塔依然存在。而在真正的时间中,它已经被差分机的九层金属黑塔取代了。
也就是说,最后的冒险发生的地点,其实就是现实中诡境的地点,这也是詹金斯刻意选择的结果。
钟塔红点旁的黄铜雕像是一个身材矮小、提着钥匙串的男人。詹金斯认识他,这是钟塔的看守人。
在前不久的血疗小镇上,镇子的钟塔需要敲钟人,但诺兰钟塔是完全的机械钟,在整点时准时敲钟,不需要人力参与。只是需要隔三差五让机械师们检修一下,并雇佣看守人看守,做打扫钟塔内的卫生、防止好事者跑进来、在节日开放期间配合市政厅之类的工作。
当然,诺兰钟塔的这位看守人非常的不尽责,就比如兜帽先生将聚会安排在诺兰钟塔的那一晚,看守人没有出现的原因并不是被兜帽先生“解决”了,而是他自己跑去酒馆喝酒去了。
同样的,在钟塔被差分机的金属塔第一层毁掉的那晚,看守者同样不在塔内,因此幸运的活了下来。詹金斯后来在报纸上看过他的照片,因此认识这个男人。
在1866年夏末的时间点,他并没有因为渎职而被起诉,报纸上说,在钟塔毁掉后,看守人被安排了新的工作,似乎是代表市政厅,与死亡教会的守墓人一起看守城市公共墓园去了。
而在诡境中1865年夏末的时间点,他仍然在做着钟塔看守人这件很没有前途的工作。
“说起来,我很好奇,你选择在诺兰钟塔的位置作为升起九层金属塔的位置,是因为你的本体核心就在诺兰钟塔的正下方。那么上一个封印你的文明,选择将你封印在这里,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比如诺兰的位置有利于封印仪式的存续之类的。”
詹金斯又问道。
“没什么特殊含义,只不过恰好是这里而已。同时,十八纪末的命运旋涡也恰好出现在这里,这才让我感觉到,灾厄之兽非我莫属。”
这句话倒是有些道理的,毕竟就算是差分机也无法精准的提前数千年预yan到纪元之末的形式和位置,因此这一切真的是巧合,能够让这种机械相信命运存在,也只能是如此的巧合才能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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