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猫
只要她不乱来，莫哲也乐得轻松。
黑贞站直身子，理了理头发。脚下的法芙尼尔有些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黑贞缓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旋即邪邪一笑：“既然你认为我的复仇是正当的，那帮我，先干掉下面几个阻碍！”
莫哲摇头：“虽然你的复仇是正当的，但你真的确定，这股烧毁一切，不满足于惩戒罪魁祸首，甚至要将无辜民众也卷入进来的复仇火焰，真的是来自你自己的内心吗？”
黑贞一愣：“当然！我的憎恶，只有整个法兰西的血才能洗清！”
莫哲叹了口气，忽然说道：“我要出手了，你注意。”
黑贞猛然一凛，来自莫哲身上的战意，铺天盖地，犹如狂风海啸当头压来！
“你在消遣我吗！要战就战！”黑贞在一瞬间激发出狂暴的杀意，黑色烈焰无边无际地喷发，燃烧了整个天空。
战斗再一次在眨眼之间结束，莫哲一手刀砸在黑贞脖子后，漫天的火焰消去。
托着黑贞昏倒的身子，莫哲用脚后跟点了点巨龙法夫尼尔的龙背：
“降落下去。”
简单的命令，法夫尼克却不敢不从。
地面，立香等人看到巨龙的阴影越来越大，似乎要朝这边降落。
“前辈，小心！”马修挡在立香身前，以防不测。
贞德也走过来，但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法夫尼尔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像只鸽子一样温顺地绕了一圈，扑扇了两下翅膀，落在丘陵之间。
“她——”
贞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法夫尼尔背上的莫哲，以及莫哲怀里的黑贞。
“多个人一起上路，不介意吧。”莫哲笑了笑。
“等等等等！我们是把最终BOSS直接俘虏了吗！？”立香猛然反应过来，用甚至已经不是惊喜，而是惊恐的声音叫道。
这不对啊，不是应该过五关斩六将，历经千辛万苦，在许多同伴的奋斗和牺牲下，才能战胜敌人吗？
这种躺着躺着就赢了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哲却摇摇头：“事情并没有结束，背后还有黑幕，一起去看看吧。”
第190节 第九章 螺湮城教本
黑贞醒来的时候，耳边都是风，身子底下是巨龙背上坚硬的鳞片，硬邦邦的顶得腰痛。
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橘红头发的少女，懵懂地眨巴着的眼睛。
“莫哲，她醒了！”立香转头欢快地喊道。
也不知她在兴奋个啥。
黑贞发现自己手脚能动，魔力也没有受到限制，想自己是乘机干掉立香呢，还是干掉她呢，还是干掉她？
还没选好对应的选项，莫哲已经走了过来。
“醒了？”
说得好像不是自己打的一样。
黑贞嘴动了动，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对方，只能一脸郁闷地坐起来。
环视了一圈，看到了莫哲、藤丸立香、那个假货，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拿着个蠢爆了的大盾的路人。
现在的位置，是在法夫尼尔的背上，嗯，法夫尼尔终于堕落了，任谁都能爬到它背上！
个不中用的东西！
黑贞狠狠掐了身下法夫尼尔的背一下，用上了点力，火焰在指尖一闪即逝。
法夫尼尔痛得在天空抖了抖，只能将眼泪吞回肚子里。
两边都惹不起，我容易嘛我！
黑贞也只能欺负欺负法夫尼尔了，但依然没打算给莫哲好脸色：“你们抢了我的龙，带着我，想去哪里？”
“奥尔良。”莫哲没有半点迟疑地开口。
黑贞皱了皱眉：“为了圣杯？”
立香听到圣杯这个词，一下子精神起来。
虽然她一直都很精神的样子。
莫哲对圣杯没有兴趣，但想到始皇给自己的那个圣杯碎片，不知道和这里的圣杯有没有什么联系？
但最主要的，还是彻底解决这边的事。
“记不记得上次问过你，你的仇恨，你的愤怒，是否全部来自你自身？”
“怎么又是这个，你想蛊惑我？”黑贞瞪了莫哲一眼，一点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我再说一次，我的憎恶，只有整个法兰西的血才能洗清！”
莫哲没有再接她的话，倒是贞德凑了过来，若有所思问莫哲：“这是什么意思？”
莫哲看了看下面的大地：“马上你们就知道了。”
巨龙以快且稳的速度飞行着，远远的，已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城堡，耸立在荒原之上。
奥尔良城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四周的地面尽是焦黑的，火焰烧灼的痕迹。
布满蛛网般黑色裂缝的大地上，连空气都是沸腾的。
“我干的。”黑贞翘了翘鼻子，得意地说。
黑贞复活过来，第一个毁灭的，就是奥尔良城。
这里，是英法百年战争中，贞德率军取得的第一场重大胜利的地方，百年战争最大与最后的转折点。
曾经，浴血奋战，守护之地。
奥尔良保卫战，多少英烈牺牲于此。
黑贞讽刺地笑。
亲手毁灭，将过去的一切埋葬后，这里顺理成章，成了她的大本营。
巨龙平滑地靠近，在莫哲的指示下，瞄准城堡大门方位降落。
不过下降到一半，便看到一个矮矮的，弓着身子的人影，出现在城头。
穿着诡异的小丑服，双目异常地突出，灰白的眼睛像伸出的探照灯一样转来转去，望着天空越来越低的巨龙。
他抱着一本厚重的书，抱得像自己身体一部分似的，不放开分毫。
莫哲远远地，和他对上了视线。
吉尔·德·雷。
法国元帅，贞德的追随者，贞德死后，精神崩溃，追求黑魔法，彻底变异后的模样。
也是童话蓝胡子里，那个变态杀人狂贵族的原型。
“啊——！贞德！恭迎你的回归！可是，能否告诉愚昧的我，其余的人，是些什么鬼？”吉尔对着天空喊道。
黑贞探了一下头：“呃，说来话长。”
裁定者贞德走到龙背边沿，看到吉尔，愣了愣：“吉尔元帅？”
吉尔·德·雷也愣了，本就突出的眼珠，几乎要撑爆一般：“贞德！？奥！不对，你不是贞德，贞德已经被火焰吞噬，成为复仇的恶鬼！这个世界，将要为她的死，付出应得的代价！”
“吉尔，说得好！我才是真身，那个人，就是个软弱的冒牌货！”黑贞高声说。
吉尔·德·雷缓缓鞠躬：“你说得不错，我的圣女，我的贞德！”
“好了，别演戏了。”莫哲指挥着巨龙，降落在城堡门口。
跳下龙背，拉着黑贞，走了两步。
黑贞意外之下，稍微有点踉跄。
吉尔猛然暴跳如雷：“你！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触碰贞德圣洁的手！我的贞德的手！我自己都没有碰过！！”
黑贞满脸黑线：“吉尔，你……”
莫哲一阵无语，正色道：“不用装了，这个贞德，不过是你向圣杯许愿，通过圣杯创造的，符合你心中形象，能够满足你的复仇愿望的，人偶而已。”
莫哲话音落下，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然后，他发现自己握着的手，在抖。
黑贞猛地抽出手，尖声道：“你胡说！”
点点火焰，在她身上腾起。
满脸的不可置信，虽然充满了戾气，但同时也意外地单纯好懂的脸上，翻滚着不信与愤怒，还有恐惧。
仿佛只要有一丝放松，整个存在根基，就会崩塌溃散。
如同脆弱的，无家可归的孩子。
莫哲一叹。
在FGO原本剧情里，黑贞甚至连这点都不知道，就消散了。
也不知究竟哪种，更加不幸。
吉尔·德·雷脸色阴沉不定，忽然，举起一直夹在腋下的书，轻轻翻开，青光笼罩脸上：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但看来，不能留你了！”
人皮魔法书，《螺湮城教本》呼呼地翻动着，诡异的、混沌的魔力弥漫着，攀附在四周的空间，牵引着来自异域的力量，入侵现世。
“Ph'nglui、mglw'nafh、Cthulhu……”
奇异的咒文在吉尔·德·雷干枯苍白的嘴里吐出，四周空间犹如沸腾的湖水，冒着疯狂的苍蓝的气泡。
一个个，一只只，像是深海里最隐秘的魔鬼，挥舞着触手，全身布满口器和尖刺的软体动物，从地上，墙上，阴影里，地面的缝隙里，冒着翻腾的白沫大片大片地出现。
“▇▇Ruuu▇——▇！”令人发狂的，低音海啸般的噪音，从那一个个布满粘液的口器中发出。
莫哲一愣，忽然感觉这类似的声音、不是，黑方块，好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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