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猫
双方对轰正进行到紧要关头，英雄王突然打起了嘴炮。
莫哲一愣，旋即心领神会地一笑。
英雄王啊英雄王，死要面子，明明已经快不行了，还要装作可以悠闲说话的样子。
装，继续装。
“知道，这个冬木市，是被某个无聊的家伙，强行搬来的，原本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至于那个家伙是谁，喏，就在那边，爬在地上撅着屁股的就是。”
莫哲早就发现鬼鬼祟祟的爱歌，习惯了这家伙的德行，也懒得去管她，别被流弹轰死就行了。
吉尔伽美什没想到莫哲开口就把黑幕给曝光了。
自己隐隐约约感觉到的不对劲，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察觉到的各种违和感，就这样轻飘飘地得到了解答。
顿时有种举轻若重的不适感，一个留神，差点被当场轰杀。
“杂、杂种！别以为本王只有这种程度！”
“英雄王，你还是别说话了，小心咬到舌头。”
吉尔伽美什当真不再废话了。
莫哲发现，对面的火力，似乎在一瞬间，加强了很多，乃至于原本压过去的优势，被微妙地扳回了一点。
心中一动，知道吉尔伽美什要动真格的了。
无数的爆炸与火光的后面，只见天地之间，仿佛裂来了一条大缝。
固有结界中的空间，在扭曲、破碎，扭动撕裂出一道道鲜红的蜘蛛网状的裂纹。
吉尔伽美什所在的方位，所有的魔力与火光，似乎都被一个巨大的旋转的黑洞吸了过去。
而那黑洞的中心，是一把铭刻着无数神秘的纹路，单看一眼，就让人头痛欲裂，超越想象的神剑。
终于舍得拿出来了，乖离剑EA！
陡然提高的火力，是为了顺利拔剑吧。
大概英雄王的宝库，真的要见底了。
为了配合英雄王，莫哲也慢慢把火力降低，直到双方默契地鸣金收兵。
平静暂时笼罩了固有结界内的空间，但这股平静，不过是更大风暴前的预兆。
“杂种，不得不承认，你拥有比之本王，比之巴比伦更大、更雄厚的后盾！本王开始对你的来历，有点兴趣了！”
吉尔伽美什手握乖离剑EA，剑身慢慢旋转，越来越快，带动空间，卷动次元的洪流，夹着席卷一切的威能！
“本王便认可你，有见识EA的资格！”吉尔伽美什，声如云霄。
莫哲翻了翻眼珠，想象自己也拿一把EA出来后，对面该有的表情。
第213节 第三十二章 天子之威
大秦国库里，也有一把乖离剑。
当初，莫哲曾经用它来砍过外神莎布·尼古拉斯。
至于这时候要不要拿出来，莫哲倒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打算不用乖离剑。
倒不是想给吉尔伽美什面子，而是就算乖离剑对轰，顶多也就是个平手。
这东西和穿刺死棘之枪不同，没什么技巧可言，大部分是看武器威力。
而要比武器威力，大秦国库里，比乖离剑强的，又不是没有。
莫哲站在固有结界荒芜的大地上，对面，天空凝聚出苍白的星云漩涡，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手中的破界之剑，旋转出鲜红的魔力奔流。
越来越快，越来越强，强大无比的魔力撕裂空间，撕毁固有结界的内在结构，甚至要将大地撕裂出巨大沟渠，让天空破碎成碎裂的镜面！
莫哲随手将倾临崩坏的固有结界修复。
乖离剑EA，作为对界宝具，确实不同凡响。
对界的意思，即是针对天地、法则。
撕裂天地，破开法则，开辟新的时代，便是这把神剑的威能。
当初对阵莎布·尼古拉斯时，EA的效果不明显，只因为莎布·尼古拉斯是超越常规宇宙的外神，现宇宙一切因果和法则都会被祂扭曲和污染，所谓的“天地”，在祂面前，和一团蠕动的触手没有任何分别。
但不得不承认，在一般意义上的魔术的世界，乖离剑确实是最顶级的宝具，之一。
莫哲呼了口气，微微抬起手掌。
下意识地，想象起当初，始皇帝征战天下，率领大秦铁骑，来到丰饶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面对那里的王者吉尔伽美什时的光景。
始皇帝和吉尔伽美什，不在同一个时代，但魔术的世界，并非不可能相遇。
尤其是，两个文明的征服与碰撞。
可以想见，当大秦黑甲的军团，或者包括飞空的战舰，进入米索不达米亚平原时，对面展开的神话军阵，以及巴比伦之守护神，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复活归来，施展的开天辟地一击。
始皇是怎么战胜他的呢？是轻松碾压，还是顺次推进？
遥想始皇荣光，莫哲也不禁有些神往。
而此时轮到自己面对吉尔伽美什，有种命运轮回，恍如隔世的感觉。
“巴比伦的王，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创始者！”莫哲忽然心中涌动，开口朗声说道。
吉尔伽美什手持乖离剑，蓄势待发，闻言，也静默倾听。
虽然嘴上没说，但实际上已经把莫哲，当作丝毫不亚于自己的王者，一个真正的对手！
莫哲声音嘹亮，而同时，天子冕服，玄鸟十二章，在银色的光晕中，慢慢覆盖于周身。
锦袍，缎带，代表天地民生的纹样，加上战胜外神威胁后，始皇授予的冲天冠。
黑发的少年，脸颊还有一些稚气，但在冕袍之下，已隐隐有了内敛的威严。
——天子威严！
“收起你的傲慢，收敛你的大意之心！”莫哲声容堂堂，既是宣言，也是告诫。
“拿出你全部的力量，用尽你所有的智慧，堵上你生涯的一切！”
“因为在你面前的，并非是你能轻慢的对象！”
“你所面对的，并非过去那些，只能对你匍匐，只能以弱者的姿态对你进行挑战的芸芸众生！”
莫哲的话语，一字一句，传入吉尔伽美什耳里。
飘逸的玄鸟皇袍，淡然而威严的气度，深深刻印在这个美索不达米亚的英雄王心里。
颤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上一次，是面对诸神的时候？是望着天地一片苍茫，而深切感受到人之渺小的时候？
此时此刻，吉尔伽美什终于明白了，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挑战者。
那是另一个文明！
一个绝亚于美索不达米亚的伟大文明！
原本趴在地上躲避流弹的沙条爱歌，此时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站起来了，却不太自在地微微弯着腰。
不知道为什么，对现在的莫哲，总有种想要跪服的冲动。
爱歌第一次看到莫哲那身玄鸟十二章，眼睛不知不觉睁得大大的。
好漂亮……
不是那种美女式的漂亮，而是面对日月星辰，山川大河时，本能感觉到的震撼与憧憬。
爱歌像是这才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莫哲。
真正看到，接触到了那一直吸引着自己，却又有一些模糊的东西。
噗通，噗通，她莫名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忽然，再一次抬起头，深深的，没有丝毫疑问地望着莫哲的身影。
就想信徒仰望天神，梦想家清晰地面对自己人生追求的全部。
所有的空虚，在这一刻，被真真切切地填满。
莫哲展开玄鸟十二章，微抬手臂，银色光芒流转，一把古朴长剑，悬立于身前。
太阿剑现。
“英雄王，准备好了吗？”
没有刻意制造的威势，也不像吉尔伽美什总是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莫哲只平淡地开口。
对面，吉尔伽美什默然了一瞬间。
陡然间，乖离剑再次旋转。
空间的乱流，以乖离剑为中心，搅动着星辰般的漩涡。
“来吧！”
再没有一句废话。
再不敢有丝毫轻慢之心。
吉尔伽美什猛然握紧乖离剑。
不仅如此，将全身所有的魔力，宝库内所有可以提供支援的物资、宝物、魔术道具，都全部打开。
【全知全能之星】全开！
一瞬间，吉尔伽美什看到了在遥远的世界线上，那场旷世之战。
那场与叫做“秦”的帝国，进行的最后的决战。
看到了无边无际的军势，也看到了绝望的、毫无悬念的败北！
不自禁间，浑身颤抖起来。
因为，终于明白了，那是怎样的敌手！是怎样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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