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猫
阴暗的工厂里，几盏苍白的顶灯，冷清清地倾泻着薄光，照出点点灰尘。
中间是一条过道，而两侧，格纳着一排排，和钢铁侠战衣相似的机械战衣。
几套输送带，将战衣的各个部分，分别送往组装车间，由程序控制的机械进行组装。
“……贾斯汀·汉默在秘密大规模量产战衣？”托尼又惊又怒地环顾四周。
“看来你得调查一下斯塔克工业内部的商业间谍了。”莫哲淡笑。
钢铁侠在全世界出名后，有公司模仿着生产类似的战衣并不稀奇，实际上，如果不是已经决定不生产武器，恐怕史塔克工业自己都会进行这样的量产研究。
但是，有人模仿不出奇，但模仿得这么像，就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了。毕竟单纯把铁皮造成人可以穿的样子很简单，但要能真正传上去，还可以飞可以自由活动可以防枪弹，非有史塔克工业的机密技术不可。
托尼一瞬间，联想到了当初穿着巨无霸战衣，冲到自己别墅里的俄巴迪亚。
“俄巴迪亚很久以前，就在出卖公司机密给贾斯汀了？不，钢铁侠战衣最初是我自己一个人秘密研制的，就算公司内部，也没有那几个关键科技……还是说，有别的人，在和贾斯汀·汉默合作？”托尼正疑惑间，忽然，一股热浪从阴影处猛然袭来，狠狠抽中他的身体。
“轰！”燃烧着高温火焰的长鞭，一下子抽中托尼的胸口，把战衣抽出大量火花。虽然在相转移装甲保护下，没有受伤，但巨大的力量，还是把他抽得翻滚了好几圈。
托尼一个漂亮的受身动作站稳，这才看清，面前是一个拿着两把长鞭，身穿银光闪闪的战衣，胸口有和自己类似的方舟反应炉的敌人。
“托尼——史塔克——！”“丧鞭”伊万，托尼父亲的挚友的儿子，因着上一代的恩怨，立誓向史塔克家复仇的恶鬼，知道托尼到来，已经在暗处埋伏很久了！
因为世界线的变化，托尼现在还根本不知道伊万，但过人的直觉，还是第一时间意识到，贾斯汀·汉默真正的合作者，就是这个人。
而这个人的目的，是杀了自己！
“轰！”伊万再次挥舞闪烁着超高压电流和火焰的长鞭，托尼一下跳开，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回身就和他缠斗在一起。
那边打得有来有往的时候，另一边的通道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踏着皮鞋，走了出来。
几个穿着四周那种量产型钢铁战衣的雇佣兵，保护在他身前。
“托尼·史塔克一直是我的竞争对手。”那个男人，贾斯汀·汉默只看了一眼托尼和伊万之间的战斗，就移回视线，望着莫哲：“但我个人直觉，你才是真正值得注意的对象。”
贾斯汀·汉默笑得像个亲切的邻居：“我对东方人并没有俄巴迪亚那样的偏见。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合作？”
贾斯汀这种悠闲的姿态，倒也不全是装的。
根据俄巴迪亚那一战所收集到的资料，钢铁侠虽然防御力非同一般，但攻击力却普普通通。
伊万身上的战衣，经过好几次针对性的改造和升级，相信能抵挡托尼大部分的攻击，剩下的，只是怎么攻破那奇怪装甲的问题。
钢铁侠身上的神奇装甲，贾斯汀一直收集不到数据，也完全没有办法模仿，这让他更加看重莫哲。
而莫哲的保镖，那个白衣少女，也有超乎想象的能力，能在枪林弹雨中保护他不受一点伤害，同样让贾斯汀·汉默大开眼界，探究之心更浓。
但他依然胜券在握。
只要伊万拖住钢铁侠，自己这边，有全副武装的穿着战衣的雇佣兵，更重要的是，这个车间所有格纳着的钢铁战衣，都搭载着无人操纵机能，只要自己一个按钮，就可以全部启动，将面前的敌人围杀至渣！
就算那个白衣少女能挡住雇佣兵的枪，还能抵挡这么多机械战衣？再怎么样，也不过是肉身凡胎，最多像托尼一样，也有一件钢铁侠战衣，但那又怎么样？自己有绝对的数量优势！
贾斯汀相信以莫哲先生的聪明，能够看出大势所在。
所以他一点不急，抛出了橄榄枝，就看莫哲先生识不识时务了。
白起瞥了贾斯汀·汉默一眼，歪歪头，似乎不太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大意。
白起过去经历过大小数百战，从来没有遇到过，蠢得这么可爱，天真得这么萌的敌人。
她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还能这么没有紧张感。
就像看到一只刚出生的小绵羊，在张开血淋林的大口的狮子面前，还一幅岁月静好的慵懒模样似的，有种奇异的不协调感。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原因所在。
其实很简单，对方无知的程度，超过了以往遇到的所有敌人！
白衣少女轻轻一叹，像在感叹，这样天真的人，为何要出现在残酷的战场。
“怎么样，想好了吗？要不要放弃托尼·史塔克，转而和我合作？我保证可以开出比——”
叮——一声轻响。
贾斯汀·汉默话还在口中，甚至没有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声音。
面前所有穿着银色钢铁战衣的雇佣兵，就像被劈开的木材，哐啷哐啷地一分为二倒在地上。
白色衣裙飘飘，安安静静的少女，脩忽之间，已出现在身旁，像是平稳得没有一丝微风的湖面般的双瞳，静静地看着自己。
就那样看着自己。
第474节 第四十四章 杀神幻象
啪的一声，贾斯汀·汉默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却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倒在地。
白起静静地看着他。
贾斯汀茫然地看了看自己不断颤抖着的四肢，看了看在眨眼之间，被一分为二的，穿着自己精心打造的钢铁战衣的雇佣兵们，大脑一片空白。
他没有感觉到恐惧，像是恐惧这种感情，忽然麻痹了，只有一片空白。
幸好他还保留着一些下意识的行为，猛地按下了所有机械战衣的启动钮。冰冷的程序，操纵着十数台战衣，将没有恐惧，没有怜悯地消灭他的敌人。
——他按下按钮之前，是这样认为的。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几乎没有间隔，那些投入了汉默工业大部分资源和高新科技，所建造的最新型战争兵器，接二连三分成两半，转眼炸毁。
贾斯汀甚至没看到，那些本来无坚不摧的钢铁兵器，究竟是怎么被破坏的。
只有白色衣袂幻化的舞蹈，似有若无地飘摇而过，但白衣少女依然站在原地，像是完全没有动过。
不只是贾斯汀·汉默，那边和伊万打得难分难解的托尼，也不明白贾斯汀的钢铁战衣为什么突然全爆了，不过这对自己是利好，便没有深想，专心对付伊万。
“你、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作为一个商人，一个什么都讲数据和逻辑的商人，贾斯汀·汉默完全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甚至忘了站起来，只一个劲问。
“将属于陛下的杀戮权柄返还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只会一些简单的功夫，刚才只是一个个走过去，把那些东西敲碎掉而已。”白起谦虚地解释了一下。
在她看来，这个说法并没有错，她一直都只认为，自己只会一些“简单的功夫”。
在秦庄襄王的时代，白起得授天子权柄的其中一部分，属于杀戮的权柄。
她运用这负面权柄，征战天下，成就杀神之名。但真正的情况，却是庄襄王惧怕杀业反噬，便让百万杀戮之罪孽与因果，由白起一人承担，并在最后将她赐死。随着她的死，一起将杀业反噬埋葬于地下，换大秦一个干净的盛世。
而在这个过程中，白起一直用她本来的力量，压制着天子的杀戮权柄带来的反噬、诅咒、疯狂与罪业，不使其危害大秦天下苍生。终其一生，未有泄露分毫。
所以，她自身的力量，除了那次和莫哲交手的最后关头，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用于对敌过。
所以，在归还权柄后的现在，她认为自己还剩下的，就只是一些“简单的功夫”。
贾斯汀·汉默拼命地按着钢铁战衣的启动钮，但已经没有一件还能动的了。
白起轻飘飘不着尘埃地走过去。
随着白衣少女的走近，贾斯汀忽然看到，眼前的整个世界，充满了血的颜色。
浓重的血腥味忽然弥漫开来，腥臭的味道犹如冒着气泡的沼泽地，将他缓慢而不可抗拒地淹没。
他撑着地面的手，似乎触摸到一些黏黏滑滑的东西，下意识猛然收回，却看到掌心里，都是黏糊糊的黑色的血块。
当他再一次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覆盖了满天满地的尸山和血海。
白骨堆成白起台。如今的白起，虽然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肩负杀戮的反噬，但一生征战和杀戮的因果，却不会因此离她而去。
她并没有刻意做什么，只是小小地，露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几乎可以认为不存在的杀气。
而这点杀气，让贾斯汀·汉默，看到了曾经那个恐怖杀神的幻觉。
仅此而已。
“啊——不要过来——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命啊——呜啊啊啊啊——”
贾斯汀·汉默只在一瞬间就崩溃了。
无论有多少谋划，无论多么自以为是，但终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噗——”一声沉闷的响动从贾斯汀的身下传来。
在这声音发出前的一瞬间，白衣少女就以远远超过人的眼球所能捕捉的动作，甚至越过光，扭曲时空和因果地退回到了莫哲身边。
她的小脸蛋依然是一幅安安静静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小巧精致的鼻子，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皱。
一股混合着酸味的臭气，从贾斯汀身上发出，他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两腿之间湿湿黏黏的东西蔓延开来。
“请陛下恕罪，因为我的失误，让这种东西脏了您的眼睛。”白起在战场上何止见过更肮脏恶心的东西，但现在是有莫哲在旁边，必须注意体面。
莫哲哭笑不得，摆着手退后了几步。
那边，因为白起精微的控制，并没有被杀气波及到的托尼和伊万，对贾斯汀突然屎尿横流的模样不明所以。身为合作者，伊万顿时感到自己老脸都被丢尽了。
“史塔克！你们做了什么！？”感到大势已去的伊万，朝托尼疯狂攻击。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托尼一个人。
“我怎么知道！”托尼宁愿多挨点打，也不愿意靠近贾斯汀·汉默。看伊万攻势越来越猛烈，为了不打到那边去，也是发狠了。
钢铁侠战衣的裆下，一个稍显粗大的炮口凸了出来。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鬼！？”伊万被托尼的设计逗笑了。
托尼也很无奈，这个氪金后的发射器，结构上不好镶嵌进战衣里，又怕随意改造损害原本功能，拼来拼去，唯一方便安装的地方，只有两腿之间了。
“看炮！”托尼双臂抬起，胯部猛地一挺，被阿房改造过，能一发轰穿原本的钢铁侠战衣的钢板材料的发射器，轰的一声喷出大片乳白色的烟雾。
一颗炮弹呼啸而出，“哐！”的一声击中伊万的战衣。
伊万茫然下望，看到自己胸前，一个前胸透后背的圆洞。
“你……射出来的……是什么……？”
“小钢珠。”托尼回答。
砰！的一声，伊万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解决掉伊万，托尼看了看满身惨不忍睹的贾斯汀·汉默，挠挠头：“这家伙怎么办？”
莫哲、白起、托尼三个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都不愿意再接近那个人形化粪池。
“要不……就当没见到他吧……”托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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