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对罗真突然发言,宁辞秋和梁洵都微微一惊。
然后宁小姐很快平复了下来,笑容更甚了:
“不愧是罗真陛下。只是来尚蜀城两天,还尚未与那几位大人们接触过,就能猜到如此地步......如您所想,那几位都是天师府的高人,是炎国最高规格的战力。”
“我和他们几位,都是在三年前被派到尚蜀,负责监管定居于此的令。但令本身是最值得信赖的岁兽之一,我们本不应对她如此忌惮,这点是连司岁台都不得不承认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礼部和司岁台的恩怨,宁小姐的一言一行中,总会微妙的diss一下司岁台,也挺有趣的。
她继续说道:
“礼部监管令,本意也是为了保护她。”
“在岁兽的十二个碎片中,有那么一个狡诈的恶兽。因他的权能诡谲,加之岁兽之首的情面,我们无法将他彻底消灭。而是与他定下规矩,每一甲子......也就是60年一次与他对弈下棋。若人胜,他就必须自缚60年,等待下一次轮回。”
“【臭棋篓子又逃出来了???】”
都不用等宁辞秋的话说完,一直听着的年和夕就猛的一惊,声音超嫌弃的。
得亏她们还能忍住没直接跳出来,不至于罗真太尴尬。
年和夕虽说的臭棋篓子,就是岁兽之二,她们的二哥。
和最积极与人类接触的大哥截然相反,这二哥就是典型的自我中心,对人类毫不在意的那种。
他唯一的特点就是喜欢下棋,但却是人菜瘾大。
和夕擅长画画不同,这二哥一开始是完全不会下棋,而且还学的很慢,悟性可以说相当低了。
......但悟性再低的人,如果他始终保持着热情不消退,而且还有无尽的岁月时光,总有一天会变得无人能敌的。
在这千年的时间里,靠着60年比一场的节奏,大炎关了他很久,但终究有关不住的那天。
宁辞秋就颇为无奈的点点头:
“正如陛下所想。在上一甲子中,挑战他的国手大家便吐血身亡,令他逃脱了。那次就惹出了很大的祸端......但后来,依靠当朝太师的努力,总算限制住他无节制的作乱。”
“太师与他定下约定。双方以这天地为棋,赌谁能遂愿。因此他便将自我分割成181枚黑子,播洒到了这片大地之上。而令是过去唯二与他关系还不错的亲人,我们判断他一定会来找令,所以......”
罗真:“你们人造出了一个乌萨斯黑蛇?不对,是人造出了181个???”
你们怕不是疯了......罗真都已经无话可说。
甚至在画中世界听着的年和夕,现在都是抱头蹲防,干脆想自闭个一百年不管这烂摊子了。
罗真之前就问过年夕了,岁兽能不能自由的分割或者融合意识。
这答案是能做到,但她们主观上打死都不愿意做。
正是因为对自我的认可,她们才会是如今的她们。
如果她们愿意分割或者融合自我,那干脆就不需要抵抗岁兽本体了,大家一起回归本源就好了。
......但那个被她们叫做臭棋篓子的二哥,不知道是发的什么癫,竟然把自己的意识分成181份?
这已经远远超过黑蛇那疯子了。
这下子,罗真完全明白,她们在急什么了。
这换谁都得急,罗真现在都是急急急急了。
他严肃的站了起来,对表情苦涩的宁辞秋说道:
“别的事情都往后稍稍,这种大事你干嘛不早说。我会尽快找到令,让她和年、夕谈谈。”
“如果你是愿意相信我,相信她们的,那就帮忙拦住那些想踩油门的。如果拦不住的话......那我会自己保护我的女人。”
宁辞秋:“......小女子自当竭尽全力。”
宁小姐看罗真的神色稍稍变了一些,起身行礼。
直到刚才为止,宁辞秋都还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太像统御拉特兰的王者。
他太年轻了。
虽然思绪广阔、条理清晰,但终究还在年轻人的范畴,没有到深谋远虑的智者的地步。
所以宁辞秋一开始,是将他当做天赋异禀的少年王对待,还在未来可期的范畴。
......但在自己袒露真正的风险之时,他给人的感觉突然就变了。
他在乎的不是岁兽的危险性有多高,而是【自己的女人会有危险】。
年和夕自然不必多说,包括被她们认定为好姐姐的令,罗真也从一开始就当做了自己人对待。
之前两人所谈论的岁兽的危险性,是该怀柔还是该激进......这些话题,都只是罗真愿意和她聊,才聊的罢了。
但他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一直是在保护【自己人】。
“......他是真的把岁兽当做自己的女人?既不高看也不轻视,就一视同仁的......?”
宁辞秋有些恍然的看着罗真的背影,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远去。
自己还是错判拉特兰的圣子了,宁辞秋想到。
他并非是统治一国的少年王,而是根本上的思维、立场就有所不同的,视角更高的某种存在。
炎国或许应该,把圣子认知为和巨兽类似的生物了。
第39.迷妹小徒弟谁不喜欢呢
“罗真,你想怎么办?”
画中世界的夕开口询问,很关心罗真的行动。
罗真风风火火的走出知府宅邸,外面还是一片艳阳天。
尚蜀昼夜变化很大,晚上的时候会很凉,但白天太阳还在的时候又颇为炎热,一天就能体会到春秋变化似的。
这么一片大好山河,可惜就惹上了这种麻烦事啊......罗真都不由的慨叹一声。
多亏了这尚蜀热闹的街景和风光,罗真稍稍冷静了一点。
他拐进无人的小巷,先把画中的好兄弟们放出来,然后说道:
“按令的情况,就算我要找她,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还是等她主动来找我更妥当。”
“而且恐怕,司岁台的人也已经到尚蜀了吧。他们想怎么行动才是关键......可惜,要是把惊蛰也带来就好了。”
罗真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直接牵扯上炎国朝廷的内部斗争,本来想给惊蛰多放点假的。
有她这个大理寺少卿在,各方面应该都能说得上话......虽然罗真也不知道大理寺少卿和礼部左侍郎哪个大就是了。
但无论如何,罗真的行事准则是不会变的。
罗真没打算和炎国为敌,更不打算牵扯进他们的内部斗争。
不管是礼部还是司岁台,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但如果司岁台是以杀死岁兽为目的行动的,那罗真就肯定不能允许。
那当务之急,就是在司岁台之前找到令,将她带走。
但这就又牵扯到莫名其妙的臭棋篓子二哥......
这种有胆子把自己的人格意识,都拆分成一百多份的变态,说实话罗真是根本懒的和他交流,肯定很精神污染。
年和夕也相当嫌弃这疯子二哥......但比起敌意,更多的还是不知道怎么应付他的微妙感。
这个二哥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模样的,她们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前因后果,所以更棘手了吧。
家里有个这种亲戚也真麻烦,罗真还是很同情的。
“......那先这样吧。”
罗真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今后的行动方针:
“今晚先睡觉,看令会不会再来找我。在梦里能保持多少意识我也不知道,但有准备的话应该会好不少,我会通知令今天的事情。”
这就是所谓的清醒梦吧,众人都点点头。
虽然让令在梦里白嫖自己男人,这点对周围的好女兄弟们来说都有点不爽,感觉像被绿了似的。
可一旦习惯这种设定,就又感觉有点爽。
反正自家男人的屁股已经够轻了,再多轻点也无所谓了,好东西就是要分享的嘛~。
而在白天的时候,罗真就想多掌握一些资源。
他如是说道:
“那位礼部侍郎小姐,提到过【天师府】是吧。年、夕,你们知道那是群什么人吗?”
夕:“一言蔽之,就是超人的怪物哦。”
夕宝非常嫌弃的长叹一声,好像有什么PTSD的样子。
据她所说,能在天师府混到高层的老天师,个顶个都是人外级别的,已经是能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
像夕以前就碰到过个用天雷的,很难缠的老头子。
他根本不理会画中世界的规则,直接用金灿灿的雷光一撒,就把世间一切非常之道统统撕碎,将她的画烧掉了。
这已经是法则级别的能力了,名副其实的肃正之雷。
......这描述,罗真也有点印象,不就是惊蛰家的太爷爷吗?
炎国果然会有这种怪物啊......罗真深有所感。
而且最让人惊叹的是,炎国不愧是最早备战巨兽的国家。
这种超越人类极限,到达神秘领域的战斗力,各族其实都有。
罗真家的第一、第二和第五军团的军团长,重新取得了种族核心的临光,还有全盛期的爱国者,都是如此。
但这些要么是利用某种传承机制,要么都是不可复制的强大,是一族中偶尔出现一个的天赋异禀者。
但天师府既然叫府,那就说明是一个运作的机构,是有选拔和培育制度的。
炎国常年来,就有意识在筛选、培养优秀的法术人才,在一代代积累系统化的经验,抬高整体可复制的源石技艺系统。
曾经的萨卡兹帝国,卡兹戴尔其实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但不同的是,萨卡兹的法术系统,只有萨卡兹自己能用。
而炎国虽然也有惊蛰这种麒麟种族天赋独占,但还是有普惠到百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