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土豆咸鱼
海大富轻咳一声，笑道：“这倒是也难免，这般年纪有这样的力气，正是习武的好材料，常言说道身大力不亏，一力降十会，正是这样。阁下两位来到京师，想干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茅十八道：“既落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姓茅的是江湖汉子，不会皱一皱眉头。你想逼供，那可看错人了。”
海大富微微一笑，说道：“谁不知茅十八是铁铮铮的好汉子，逼供可不敢。听说阁下是云南平西王的心腹亲信……”
他一句话没说完，茅十八大怒而起，喝到：“谁跟吴三桂这大汉奸有什么干系了？你这么说，没的污了我茅十八豪杰的名头。”
海大富咳嗽几声，又是微微一笑，说道：“平西王有大功于大清，主子对他甚是倚重，阁下倘若是平西王的亲信，咱们瞧在平西王的面子，小小过犯，也不必计较了。”
茅十八大声道：“不是，不是！茅十八跟吴三桂这臭贼粘不上半点边儿，姓茅的决不沾这汉奸的光，你要杀便杀，若说我是吴贼的什么心腹亲信，姓茅的祖宗都倒足了大霉。”
他们这边说着话，韦小宝也好奇打量着周围。
海大富自恃武功高，吩咐小桂子跟茅十八、韦小宝两人解了绳子，又点了两人穴位。
又说了几句话后，忽然不住咳嗽，越咳越厉害，到后来简直气也喘不过来，本来蜡黄的脸忽然涨得通红。
小桂子道：“公公，再服一剂好么？”
海大富不住摇头，但咳嗽仍是不止，咳到后来，忍不住站起身来，以左手叉住自己头颈，神情痛苦至极。
小桂子道：“再服一点，多半不打紧。”
海大富道：“好，好，只……只要一点儿，多了危……危险的很。”
小桂子应道：“是！”
伸手到他怀中取出药包，转身回入内室，取了一杯酒来，打开药包，伸出小指，用指甲挑了一点粉末。
海大富道：“太……太多……”
小桂子道：“是！”
将指甲中一些粉末放回药包。
海大富点了点头，弯腰又大声咳嗽起来，突然间身子向前一扑，爬在地上，不住扭动。
小桂子大惊，抢扶过去，叫道：“公公，公公，怎么啦？”
海大富喘息道：“好……好热……扶……扶我……去水……水缸……水缸里浸……浸……”
小桂子道：“是！”用力扶了他起来。两人踉踉跄跄的抢入内室，接着便听见扑通一响的溅水之声。
茅十八瞪向韦小宝，双手撑着地面，意思是我们双腿不能走，就用手逃走吧。
韦小宝点点头，挣扎一下站起身来，却发现穴道竟然解开了，顿时便知道这是那看不清面目的先生所做——那先生就跟神仙一样只出现在他梦里或似睡非睡的时候，让韦小宝心里半点也不敢腹诽，只感觉这是神仙托梦。
在茅十八惊讶的目光中，韦小宝踮着脚快步走到桌前，将桌上的药包倒出来一小半放入酒杯，又示意茅十八快些离去。
茅十八心下一宽，双手并用爬出房屋，回头一看韦小宝竟然没有跟出来，顿时有些着急。
难道小宝还要留在这里，杀了那老太监不成？
转身再回去已经来不及，停顿一下，只听到屋内人声说话，院外也有脚步声，茅十八只得咬牙躲在隐蔽处，顾不得韦小宝。
在那屋内，小桂子扶着海大富走出来，气喘吁吁的海大富饮下那杯酒，顿时剧烈挣扎起来。
韦小宝上前一步，用手掰断小桂子脖子，回过神来才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掌。
他倒是不惊讶自己杀人，只是惊讶自己为何还没想动作，身体就先把人给杀了。
这，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小桂子，你怎么了？”海大富问道。
韦小宝结结巴巴：“公公……我杀人了……”
“杀了那个力气大的小孩子？茅十八已经逃了？”海大富问道。
“是……是公公……”
“你点上蜡烛，黑漆漆的，我看不清楚。”
韦小宝大奇，蜡烛明明点着，他为什么说黑漆漆一团？
“莫非他眼睛瞎了？”
口中说道：“蜡烛没熄，公公，你……你没瞧见么？”
他和小桂子都是孩子口音，但小桂子说的是旗人官腔，一时怎学得会，只好说得含含糊糊，只盼海大富不致发觉。
海大富叫道：“我……我瞧不见，快去点起来！”
韦小宝道：“是！是！”
急忙走开，快步走到安在墙壁上的烛台之侧，伸手拨动烛台的铜圈，发出叮当之声，说道：“已经点着了。”
海大富这才脸色难看，意识到自己竟是双目瞎了。
## 第645章 皇宫内外
瞎眼之后的海大富，和韦小宝对话几句之后，听出来他口音不对，不是京城官腔，反而是江南语调；也听出来他什么都不懂，心内已经明白并非是小桂子杀了那小孩，而是那小孩杀了小桂子。
不过他心思阴沉，算计极多，又有一桩心事需要借力；而且自己双眼瞎了，又不能再重新培养亲近的小太监，也只能暂时利用这个杀了小桂子的小孩，因此不动声色，就把这小孩当做小桂子，一件件的事都交代给韦小宝。
海大富为什么要抓茅十八，实际上不仅仅是帮助朝廷抓反贼，更是想要打探江湖上的势力，打探一些底细，想要借此了解之后，推测是哪方势力用化骨绵掌的武功在宫内杀了董鄂妃。
察觉茅十八是个没什么城府的江湖莽汉后，海大富其实已经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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