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回到过去
于慊摆摆手：
“剧组那边不是挺顺利的么？她今天早上特意帮你请了假，你明天去就成。”
“啊这……”
吴少白想了想，摇头：
“还是不成，不能因为我耽误所有人吧？我吃个饭，下午在过去。”
听到这话于慊也不在意，反正拍戏这种事情早一天晚一天的没什么区别。徒弟想拍，那就去呗。
只不过在这之前……
“少爷， 刚好，我给肘子剃毛，你来刮。”
“哦哦，好的。”
虽然还没洗脸刷牙，但吴少白还是乖乖听话的走到了于慊身边。
肘子盆旁边就是一个上面飘满冰块的水盆，以及放在水盆里的一把小刀。
喷枪在一条肘子的皮上很快喷出了高温炙烤的黑皮。
于慊反复喷了两圈，这才在毛发烧焦的空气中，把肘子丢进了冰水盆里。
吴少白动作麻利的开始把那一层肘子皮上面的黑皮给刮了下来。
因为这活要细着干，要求的是肘子皮还保持高温时丢到水盆里热胀冷缩，才能把毛褪干净。所以在吴少白刮皮的时候，于慊就拿着手里的喷枪等在一边，接着来了一句：
“昨晚我给你大爷打电话了。”.
第1245章
“呃……我还没来得及问，您今天没事吧？”
“……没事。”
于慊摇了摇头，见徒弟把第一块肘子刮的差不多了，重新用打火机打开喷枪，开始喷第二块。
“呼~~~~”
喷枪的火苗又带出了阵阵毛发烧焦的味道。
老伊和艾乃斯都是北疆人，每次来，于慊都喜欢用自己家的酱肉招待。
尤其以于家酱肘子最受欢迎。
而每次他都会给老伊和艾乃斯备足了，让他们带回去给马场的人分享。
对朋友，于老汉从来不小气。
喷枪关闭，一块肘子再次进入冰水之中。
于慊这才说道:
“我是昨晚3点多醒的……唉。”
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
“其实……演出的时候脑子就醒了，但不顶用。虽然发生的事情都记得，但始终还差了些反应。然后等29睡醒了……之前的事情也全想起来了，就觉得不对劲，昨天真的喝了太多了……”
“您喝了多少？”
吴少白有些好奇。
其实他对昨天的事情倒不是很介意。
反正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眼前见师父满脸的内疚，他也是想劝师父宽心一些。
毕竟有没发生什么……
而于慊在想了想后，说道：
“我最后的印象是4点多，小孟喊我走。那会……估计喝了得有二十杯吧……”
他说的可不是什么普通啤酒，而是扎啤。
二十扎啤杯的啤酒！
这数量听的吴少白嘴角一抽……
只觉得这数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难以超越了。
而于慊则继续说道：
“其实一开始我也知道，昨天有演出，心说别喝的那么猛，怕身体接受不了。不然也不至于连白酒都不喝……但喝着喝着，就有些收不住了。唉……”
“您别太内疚了，昨天的演出挺顺利的，什么事也没有。”
吴少白又刮完了一块肘子。
喷枪声再起。
“是挺顺利……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昨晚……我给你大爷3点多打了个电话，你知道他第一句话和我说什么吗？”
“什么？”
“他说：师哥，您身子没事吧？喝了那么些酒，可得好好休息。”
“呃……”
“我给他好好道了个歉，说了对不起。并且保证以后演出当天，一滴酒都不碰了。”
“那不挺好的么？”
“是挺好的啊。但昨天晚上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然后……今天早上，我问了一下猴子昨晚发生的情况，这才知道你在台上顶了一个多钟头，对吧？”
“嗨。”
吴少白笑着摇了摇头：
“好久没说那么长的活了，还真挺过瘾的。”
“……”
于慊没说话，只是看着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刮肘子毛的徒弟，又叹了口气：
“你师娘早上跟我说……你昨晚回来的时候都累的不会走路了？”
“没有，跟演出没关系，就是拍戏拍累了。”
“行了，别跟师父在这贫。你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啊？”
于慊摇了摇头。
忽然把手放到了他脑袋上揉了揉。
“长大了啊。”
“……早就长大了好不好。”
“哈~”
于慊轻笑了一声，接着忽然来了句：
“少爷，不管你大爷以前怎么不对……师父这次其实也想开了，该帮的你还是得帮。”
“……”
吴少白嘴角一抽。
而于慊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摇摇头：
“你也知道，你大爷在台上其实是很严谨的一个人。说穿了，与其说德芸社是他一辈子最宝贵的骄傲，倒不如说是相声才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他这种性子，我在舞台上弄出来这么大一事故，他第一句话却是关心我的身体……这朋友做到这份上已经够了。他能包容我，我就能包容他。朋友嘛，有来有回，能到这一步，已经不易了。”
“呃……”
逐渐听懂了师父的意思，吴少白点点头：
“好，师父，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那肯定。”
“不怪师父？”
“这怪您干嘛？您是师父，您一句话，徒弟不就得照办么？再者说了，我和大爷最多是志向不和，但我可从来没说过大爷人品次或者怎么样怎么样的。还是那句话，人性和艺术性要分开，同样的道理，人性也有好有坏。这天地分的就是阴阳，好中有恶，恶中有好。连我都不敢说我自己做人就从来不会犯错，或者干嘛的……既然如此，那就多一分包容心呗。”
老实讲，看得出来，于慊挺惊讶的。
在他的固有印象里，徒弟一直是那种爱憎非常分明的人。
虽然对一个人的憎恨最多就是藐视。
根本不把人看在眼里。
比如闫芸达。
从那次之后到现在，他都没和闫芸达聊过一次，哪怕共处一个待机室……
说穿了，他就算看到闫芸达，也会下意识的忽略。
可这次能从 徒弟嘴里说出这种话……
可真的是挺难得的。
而吴少白也仿佛知道师父的想法，微微一笑：
“师父，没有人是圣人。人无完人嘛，一个人如果处处都好，处处都是圣人，那么绝对不能与之交往。因其无志兴也。这还是大爷的话呢。连我都会犯错，别人又怎么会例外呢？对吧。所以，您是师父，您一句话，徒弟肯定照办，绝对没二话。但同样，我也还是那句话。大爷的路，要大爷自己走。大爷有的亏我觉得能吃，我就绝对不会多说。每个人的人生发展规矩是不同的，每个人的路也只能自己走。路上不管遇到的是风雨、彩虹、温暖还是凛冬，那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别人无权插手，因为这就是人生呀，对吧？”
“……”
于慊久久不言。
直到一盆肘子处理完后，他才好奇的问道：
“徒弟啊，你最近是犯什么错啦？”
“没呀。”
吴少白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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