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回到过去
冷吗?
他有些疑惑。
其实他重生前也是这么和别人说话的。
但也不是。
在进入部队之前,他依稀记得自己还挺开朗的。但进入了部队,接触的都是以命令为优先的军人,军人讲究简洁明了,有事说事。凡事需要打电话说的,绝对不会发信息。而发信息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直来直去,比如“吴医生,XX药不够了,需要补充。”又或者是“吴医生,请速归队”之类的。
他都习惯了。
后来从部队里出来,在同人堂的实验室里,大家聊天的内容也多是以病症病人为主。
没听说过哪个医生嘻嘻哈哈的给病人跟讲相声一样逗闷子的。
所以一来二去,这个习惯也就养成了。
加上曾经的他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上班工作人家敬畏他的身份,不敢造次。下班后他连口家里的热乎饭都吃不上,自然也没什么人和他软来细雨的聊天……
结果导致他的社交圈子越来越窄……
但要说孤独寂寞也谈不上。每个人其实都是可以从内心世界获得某种精神上的满足,他就是如此。
而虽然现在是少年之身,可这习惯却也带了过来。
难道是因为这个?
而对方的回复也作证了这一观点:
“很冷。明明你都免除我的诊金了,我们是朋友了对不对?”
“对。”
“那朋友之间的聊天不应该热络一些么?”
“……比如说?”
“比如分享一些心情啊。咱们是朋友,你可以和我说的。就像我现在拿了汤药就要去怀柔,其实我是去试镜一部戏的。哎呀,我可紧张啦。你呢?吴大夫,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有。”
“然后?”
“然后??”
“对呀,然后不得分享出来么?虽然这次没法坐下来聊天,而且我也不想在你工作时候打扰你,但这会你还没上班呢吧。就当是闲聊天了呗。”
“我大概明白了,是我和你的沟通方式有问题,对吧?”
“嗯嗯,因为你回复的短信始终就是简单的一句话,或者几个字,给人的感觉很冷淡的。和你在说相声时候差别好大。”
“确实有点大,但那是作艺。台上作艺台下做人,我要是在生活中和台上一摸一样,那肯定精神就有点问题了。在台上,我的搞笑来自于观众对困境中的角色产生的优越感,观众与角色的差别越大,喜剧效果就越强烈,因此说喜剧的内核是角色自身的悲剧。所以人不能活在台上,那样是很悲哀的一件事。“
“……还能好好聊天吗?看到这条信息时候吓我一跳,我以为我们表演系的教授在找我训话呢!气死偶咧!”
“对不住,有些转变不过来。我快到了,你走了没?”
“刚坐上公交车……要不我下来?”
“不是要试镜吗?”
“对啊,但……你是想和我聊天么?”
“短信聊也一样,和人家约定好的事情尽量不能失约,这是礼数。在说,我快上班了,也聊不成多久了。”
“……”
“你家很有钱吗?”
“?什么意思?”
“一毛钱一条的短信就回复六个点,有点浪费。”
“……”
……
公交车上,佟莉娅在几个年轻人时不时偷瞄一眼的目光下,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咬牙切齿。
这个人……
这个老气横秋的人!
和你聊天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可想归想,她偏偏依旧对着手机屏幕噼里啪啦的打字,继续和吴少白聊着天。
公交车走走停停。
时间缓缓流逝。
当时间过了2点时,看着吴少白回复的“那我先工作了,你看好钱包,公交车上小偷很多的”的话语……不知为何,她有种很惊喜的感觉。
虽然这聊天有点吃力,但吴大夫还是挺会关心人的。
嘿嘿~
嘴角弯弯上翘,阳光透过公交车的玻璃窗撒在了女孩的脸上。
她微微仰起头,眼睛眯起,看着冬日午后和煦的阳光,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画面……
惊艳了岁月。
亦温柔了时光。
(加更诚意满满,12点多还有。).
第50章
“怎么样?”
郭德刚坐在后台有些担忧的对吴少白问道。
而吴少白则用酒精棉擦了擦自己手里的压舌板,看着一个劲在那揉脖子的烧饼,先是对郭德刚说道:
“大爷,不碍事,就是这两天嗓子有点发炎。”
接着扭头就对烧饼训斥了一句:
“你是真不想好了是怎么着?我说了一万遍,要用丹田说话。你这嗓子本来倒仓的时候就没保护好,弄的沙哑刺耳,连我都只能说尽量帮你恢复。你都上台两年了,还改不过来这用嗓子说话的毛病?要用气,用气!懂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倒仓”,郭德刚的脸上更愧疚了。
而这时,于慊赶紧说道:
“少白,行了行了。”
“师父……”
吴少白有些无语的扭头,可看到了郭德刚那黯淡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看了一眼又无语又害怕的烧饼,想了想,说道;
“大爷,让烧饼到我师父家住一段日子吧。一个月。一个月让他跟着我练,彻底把这毛病我给他改过来!”
“行!我这就给你大娘打电话,给烧饼收拾一下东西。”
郭德刚点点头,满脸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徒,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
吴少白今天过来的时候,烧饼就找到了他。
用沙哑的声音直言今天早上嗓子都说不成话了,下午的场都没上,就等着吴少白晚上过来呢。
结果吴少白只是看了一眼,就判断出来,这小子肯定又在台上扯脖子喊了。
而之所以刚才他提“倒仓”的原因也在这。
倒仓是梨园话,戏曲演员在青春期发育时嗓音变低或变哑的一种形容。而在这个时期,需要用特殊的手段,不唱,或者少唱,用来保护嗓子一点点的平滑度过。
但烧饼这嗓子……
怎么说呢,几乎可以说是半人为的给毁掉的。
而毁掉之人,其实正是郭德刚。
作为师父,他的嗓子是天生的。在倒仓那会,声音虽然有些变化,但也并不哑。加上那会在天津曾经跟着几个老梨园师父学戏,人家老师傅一看这孩子的嗓子倒仓呢,加上那会他刚接触戏曲,好心的先生也没和他说过什么倒仓的事情,很自然而然的就帮他平滑的度过了倒仓期。
可以说,如今的班主嗓子这么亮,和那两位先生是分不开干系的。
到现在每次回天津,郭德刚都会备上重礼去探望。
但所有人都并非生而知之。
他没经历过倒仓期,不太明白倒仓期该怎么注意,所以他不说,烧饼这个儿徒自然也不会想着还有保护嗓子这一块。
变声期时,声音越哑越想说话。加上那会正开始练太平歌词……用嗓过度外加没正确的保护,嗓子直接哑了。
等郭德刚发现时已经彻底晚了。
而随着吴少白的拜师,这半年时间里,他也在帮烧饼调养。但也只能做到让这孩子扯着脖子喊的时候,嗓子里不在发出那种气泡音而已。
说穿了,这是烧饼的用嗓习惯以及后天所导致的。
有观众听过德云社草创期间几个孩子的太平歌词,那会烧饼的太平歌词真的声音味道挺足的。
而如今,每次烧饼闹嗓子,最心疼的其实就是他这个当师父的。
等他一走,吴少白才没好气的扒拉了一下嬉皮笑脸的烧饼:
“行了,从现在开始,闭嘴。一个字都不得多说,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用针扎你一次。听懂了没?“
“嗯嗯!”
烧饼把嘴闭的死死的,用力点头。
“这一个月,你跟我同寝同铺,我教你发声,你给我洗袜子。明白没?”
“嗯嗯嗯嗯嗯……”
烧饼不说话,直接要过来夹吴少白的脑袋。
显得很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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