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我，德云大先生 第904章

　　他愈发无语：

　　“我也只是从人性角度分析的通透，但就跟这次赵云侠的事情一样，我能猜中开头，能猜中结尾，但中间是怎么个是非曲折，我要是能猜透……我干脆买彩票发财去得了，还干这个干嘛？况且，大爷还要弄家谱……您知道这本家谱如果一旦问世，那德芸社会面对什么吗？”

　　“……家谱？”

　　一旁的佟莉娅忍不住问道：

　　“什么家谱？”

　　“德芸社的家谱，或者说郭氏相声云鹤九霄龙腾四海这八科的家谱。”

　　看着一脸好奇的媳妇，吴少白叹了口气。

　　“唉……”

　　而佟莉娅也懵了：

　　“真要弄这个？……就……就跟咱家那本家谱一样的那种？”

　　“对，你明白了？”

　　“嗯嗯！”

　　佟莉娅赶紧点头，接着同样皱起了眉头：

　　“这……这太不合适了啊！这本家谱一出……天知道要惹出来多大的麻烦！郭老师这……怎么能这么做呢？”

　　“……？？”

　　听到这话，于慊忍不住一愣，看向了佟莉娅：

　　“天大的麻烦？什么意思？说说。”.

第1043章

　　“这个……”

　　佟莉娅又看了吴少白一眼，想了想，说道：

　　“师父，可能是我想的太极端了……或许我说的不一定对，您当听个乐子就行。”

　　于慊点点头。

　　他明白儿媳这话的意思。

　　她这是自己的观点，除了这个门她都不会认，也不希望这个观点传到外面。

　　接着，佟莉娅说道：

　　“师父，您见过吴家的家谱吗？”

　　“没有。”

　　家谱这种东西，除了本家人能见，外人想见~简直难如登天。

　　于慊就算和吴少白关系在亲近，也根本看不到-。

　　见状，佟莉娅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四五公分的厚度：

　　“我们家的家谱大概这么厚。上面有家规、起源、还有历代祖宗的名讳。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是另一件事，那就是我在录入家谱的时候，因为好奇嘛，就和爷爷商量能不能看看家里的家谱。爷爷同意了，我就开始一页一页的翻，后来……就翻到了一些用朱砂笔写的红字上面。上面都是一些……被革除家谱的先辈的名讳，我因为没见过这些，就问少白，我说这些先祖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犯了家规？”

　　“对。”

　　听到于慊的话，佟莉娅点点头：

　　“是的。那些先辈们都是触犯了族规，连同那一支，直接被革除了族谱。甚至会写上各种原因，其中有一些……诸如……我能说吗？”

　　她这话是问吴少白的。

　　吴少白点点头:

　　“说呗。”

　　“嗯……比如说，男盗女娼，或者是通敌卖国，在或者是吸食鸦片，或者是为官不仁等等。总之，我们家的家谱上人很多，本子很厚，整只革除，或者是个人清除的不少。而……按照爷爷的说法，这些人的名字纪录在家谱之中，一方面，是警醒后人，让人看到前人犯的错误，三省吾身。另一方面……是把这些人永远的钉在家族的耻辱柱上，不入祖坟、不进族谱、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

　　于慊的眉头这次直接皱了起来。

　　他隐隐约约明白了佟莉娅的意思。

　　其实族谱家规这种事情，相对于北方来讲，南方那边要更看重一些。至于原因很复杂，一方面因为北方经常闹旱灾水灾之类的天灾人祸，导致古时的一些人不得不迁徙避祸，导致家族传承中断。另一方面也因为北方当时的战略位置要抵御外族入侵，经常战火涂涂……

　　各个方面的原因都有。

　　而纵观整个北方的族谱兴衰史，其实就可以从里面看出来了天朝五千年历史的厚重感。

　　但也从另一方面来说，北方这边的族群文化确实要比南方弱一些。

　　南方那边、祭祖，书写族谱，传承家族等等，在一些同姓之村中可都是无比重要的大事。甚至在有些人眼中，国法都不见得比家规来的重。

　　而如果真的被革除族谱，搬出家族世代居住的领地，年轻人或许还好，在老人看来简直是一种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次的德芸社家谱……

　　他的思路刚到这，就听到佟莉娅继续说道：

　　“德芸社……说到底，是一个公司，对不对？这是郭老师亲口说的吧？我记得……就在11年的采访的时候？郭老师亲口说德芸社十五年来，几百人里面只退出了6位……这是亲口说的吧？当时采访是您和郭老师一起上的。“

　　“嗯，说了，当时我就在旁边。《可凡倾听》。”

　　“对呀……当时郭老师就说了，觉得以这个比例来说，怹是非常成功的。十五年的一个单位，只退出了6位。既然亲口说了德芸社是一个单位……那么按照单位上面的事情来讲，有人辞职、有人跳槽、有人转投别处，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因为你就是一个单位，又不是旧社会那种终生捆绑的契约文书。许别人进，就要许别人走，师父您说对吧？可是如果家谱真推出了呢？……就好比少白吧。”

　　佟莉娅往吴少白这边一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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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说，师父，您弄了个家谱。好比说少白不干了，但只是对相声失去了兴趣，您会怎么做？”

　　“唔……”

　　于慊想了想，说道：

　　“家谱上依旧会有他的名字，但在介绍时，我会写上：此乃于门九代相声开山弟子，九代门长，又因人各有志，现已离开行业，从事别处。”

　　“对呀，您看，这是在他失去对相声的兴趣，说白了，就是转行之后您会这么写……可如果少白和小伟、金子一样呢？和您大吵了一架，或者在您最难的时候落井下石捅了您一刀，在或者是卖师求荣，您又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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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次于慊说不出来话了。

　　可佟莉娅的声音里却愈发有种无语的意思：

　　“他都这样对您了，您哪怕在喜欢他，那么也要对其他弟子负责吧？所以在族谱上是不是要添加一些关于吴少白这个人对您如何如何的描述？因为这一门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呀。我其他的不说，金子，金子在创办听云轩的时候，带走了德芸社的俩人。也就是跟他玩的最好的程鹤松、赵鹤传。然后呢？金子让程鹤松和赵鹤传拜他为师，对吧？程鹤松现在叫什么……程连升，赵鹤传叫赵连登，对吧？……

　　这一条您知道在吴家的家谱上被称作什么吗？叫做悖纲乱常，是大忌讳……如果是少白跟金子一样，走了之后，还不忘把大林和照洋一起带走，让他俩拜自己为师，您在修订家谱的时候，您会怎么写关于少白的描述？欺师灭祖？有悖人伦？……而如果真的写上这些了，就等于一个人被永远的钉在了耻辱柱上。少白可以不在乎，但明月呢？明月的孩子呢？家里的晚辈呢？知道自己的父亲、爷爷、或者祖先被人就跟秦桧一样……跪在某个家族的祠堂门口……那到时候……“

　　佟莉娅摇了摇头。

　　没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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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4章

　　“这……”

　　于慊彻底失去了言语。

　　而这时，吃的差不多了的吴少白也擦了擦嘴，对师父说道：

　　“所以，师父您刚才跟我说家谱没咱们家什么事，我就懒得继续往下说了。咱们家徒弟少，对吧？一共就阿猫阿狗两三只，这不算什么。我也看得出来，您也没有跟大爷那样，把郭门一系发扬光大的想法……其实说穿了，德芸社这本家谱，这次重修，与其说是给自己看的，倒不如说是给外界看的。从我这边来讲，没咱家什么事，就够了。

　　如果说大爷想把您算进去，您同意了，那我可能还会阻止阻止您。但既然没有咱家什么事情，那大爷怎么想怎么做，跟我就没关系了七一零。这场修家谱的事情，说穿了，无非就是一场旧社会班社制度的复辟。这本家谱一出……我这么和您说吧，麻烦绝对不会小。而如果这本家谱真出了，那么……我说极端一点，到时候，这家谱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才是真正的谁退出了谁是狗，要被骂一辈子的。

　　粉丝不会明了这其中的缘由，比如这本家谱的意义是什么，比如背后隐藏着何种深意。大家看到的，只是我们想给大家看到的，而德芸社给所有人看到的，只是德芸社是一个尊重传统文化的班子。而班社制度对好多粘子来讲，都是一种新玩意。有了这种新兴的价值导向，打着尊重传统文化的旗号，粘子就会有种荣辱与共的感觉。而到时候……哈~”

　　吴少白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脸上有着些许淡淡的讽刺。

　　“粘子会自然而然的推动着这件事的落成。演员既然加入德芸社，我们虽然喜不喜欢你还暂未可知，可你却不能退出了。因为你在家谱上面，你敢退出，我们就骂你，你就是狗。因为这本家谱已经把这些好事儿的人推动到了道德法官的层次，他们就像是一个稽查大队，负责巡视德芸社的所有人。

　　而进来的人如果退出了，先是会被在家谱上标上诸如欺师灭祖猪狗不如的大字，永远的遭人唾骂，还会承担与这本家谱根本不相符的道德枷锁。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可时间长了呢？比如金子有儿子了，小伟的儿子长大了……知道自己的爸爸到现在还被人千夫所指万民唾骂，您觉得……这仇得结多深？说一声血海深仇，不过分吧？“

　　这下，于慊的脸色彻底变了。

　　本能的放下了筷子，连早餐都顾不得吃了。

　　徒弟已经帮他把……这件事所引起的后果全部说了出来。

　　下意识的，他就想打电话阻止德刚。

　　不行。

　　不能这么做。

　　如果真这么做了……

　　“您是不是想打电话给大爷？”

　　忽然，吴少白问了一句。

　　于慊还没说话，就听徒弟自顾自的说道：

　　“师父，其实人性和艺术性是分开的。我不知道您记得不记得我之前在天乐园时，登台演出，说起来太平歌词时的话。当时，我说了，就相声这门艺术的贡献而言，郭德刚先生在百年后足以名垂青史。是，大爷对相声这门艺术的复苏起到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可是同样的道理，艺术性在好，人性不见得会和艺术性一样。

　　咱就举个例子吧，当年戏班子的事情。十全大净金少山先生。火不火？金少山先生有个规矩，是每一出戏的最后一幕，都要让人把戏园的门庭大开，让门口拉洋车的，卖烟的，卖馄饨的，都得过来听听他的戏。当年谁不知道金少山先生厚道？性格豪爽，仗义疏财，常常解囊助人、无所吝惜。可是晚年但因花钱无度、常有亏欠，以致晚景凄凉，最后死于建国前的贫病。

　　怎么死的？抽大烟。抽穷了家，抽哑了嗓，抽没了命。

　　而他死时，有谁参加葬礼了？谭、杨、梅这些大家就不说了，当年传承金派的铜锤三奎来了？特别受他器重的裘盛戎来了？还是正儿八经的徒弟吴广志（吴松岩）、赵炳啸来了？原因是什么虽然无从得知，可从这几点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金先生和徒弟们的关系并不好.. .........这点从吴广志绝口不提师父的事情就能品出来。

　　没人否定金先生在艺术上的成就。可晚年落了个如此凄凉，难不成全怪他人不怪自己？我看未必见得吧？“

　　说着，吴少白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