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饭王
“那，父王。”
“您有考虑过，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成为卡美洛的王者的话。你会用什么的方法，来拯救不列颠破灭的命运呢？”
这是一个不算太尖锐的问题。
而且，为了能够让阿尔托莉雅能够尽可能地理解这个问题的内涵，莫德雷德还故意放缓了自己的语速，从而让阿尔托莉雅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反思这个问题。
但阿尔托莉雅依旧是被这个问题给问懵了。
“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该怎么做？”
说实话，阿尔托莉雅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这之前，她考虑的都是“我不适合当王，应该派一个比我更合适的王者过来，拯救不列颠”。
但是，如果让她改变自己的做法，从头来过的话……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好在，莫德雷德很有耐心。
看着那一脸迷茫的阿尔托莉雅，莫德雷德决定将这件事情掰碎了揉开了，一点点讲给她看。
“那，父王，现在的你知道了，我就是那个注定会毁灭卡美洛，毁灭不列颠的【叛逆之子】。”
“那么，在遇到我的时候，或者是遇到我之前，你会提前杀死我么？”
莫德雷德引导着问道。
“……”
阿尔托莉雅沉默，不回答。
对此，莫德雷德则是微微一笑，继续问道：
“你知道兰斯洛特与格尼薇儿之间的爱恋是导致圆桌崩塌，毁灭卡美洛的根源……那你会提前杀死兰斯洛特，预防这场灾难的到来嘛？”
“还是说，从最开始的时候，你就会拒绝迎娶格尼薇儿，从根源上阻止这悲剧的到来？”
“……”
阿尔托莉雅继续沉默着。
但她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她已经猜到，莫德雷德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而在最后的最后——
“父王，假如我告诉你，使用残暴的统治，就能够更好的统治这个国家，从而将这个国度引领至更加光明的未来……你会这么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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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雷德继续问道。
而这一次，阿尔托莉雅却是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了。
“够了！”
她大声地说道，声音中包含着一丝不耐烦的意味。
她向莫德雷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更不会让那样的人接管她的国家，成为卡美洛的王。
但是，偏偏——
“我就是这样的王啊。”
莫德雷德自豪地说道，完全无视了阿尔托莉雅那已经被气到发青的脸色：
“人们陷入饥荒，我就带领他们开垦田地，休养生息。”
“有人心怀不轨，对我抱有阴谋。那我就在他们动手之前，将他们全都杀了。”
......... .... .......
“土地不够用，劳动力不足，我就将周围的蛮族尽数征服，将他们统统转化为奴隶。”
“甚至，我还跨越了大海，一路打到了莱茵河，打到了罗马，打到了君士坦丁堡。”
“任何想要毁灭我王业的敌人，都被我尽数掐灭在了萌芽之中。”
“任何想要与我为敌的人，我就直接满足他的愿望，提前让他去见了上帝他老人家。”
“甚至，就算是父王您——当光辉伟大的您也成为帝国扩张路上的绊脚石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犹豫地对您动了手，让您提前退休，过上了惬意的生活。”
“而这，不正是你在临死之前，所希望见到的那个愿景嘛？”
【希望有人能拯救这个国家，引领它走上真正的光辉之路。】
莫德雷德微笑着反问道。
而阿尔托莉雅的身体，则已经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你，你，你……”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却已经因为过度的惊惧而说不出话来。
对此，十分“孝顺”的莫德雷德，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接住了阿尔托莉雅的话茬，替她把这句话补全。
“是的，父王。”
“我就是你理想中，那个【完美之王】的样子。”
“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亿.
第222章
讲一个笑话。
在莫德雷德的那个世界中，他是一个公认的“圣王”。
而且，还是排在头等的，论地位还要在征服者凯撒之上的“圣王”。
“在位期间，我统治着这个世界百分之七十的土地与人口，是无可争议的【世界皇帝】。”
“而在我的治下，人们的生活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大规模的人口饿死事件，更没有发生什么奴隶起义的事件。”
“有人不满意我的政令，向我提出质疑。我也没有杀他，仅仅只是将他流放到了南极让他去喂企鹅。”
“我很仁慈，也很圣明。无论是当时那些被我统治的人们，还是后世那些研究我的史学家们，都会怀着一种虔诚 的心态，唤我一声皇帝陛下。”
“怎么样，父王，你是不是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在你的眼中，我这种和暴君没有什么两样的行为。却赢得了一个你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结果。”
说到这里，莫德雷德又看了看伊莉雅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自嘲的笑了笑。
在他想来，古板固执的阿尔托莉雅大概是永远无法理解他的“正确”的。
就像现在的伊莉雅也绝对不会理解，为了拯救她这个善良可爱的小天使，将她从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悲愿中解脱出来，莫德雷德又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
“王终归是孤独的。”
莫德雷德无奈地笑了笑，脸上则是呈现出一幅释然的表情。
他本身就没希望眼前这些愚蠢的凡人，能够理解他的伟大。
“王的意志就是整个国家的意志，我不需要他们能够理解我，我只要求他们能够按照我说的去做。”
“被人误会也不要紧，就用结果来证明我的正确！”
从这一点来讲，莫德雷德和阿尔托莉雅真的很像。
他们都是同样的固执，都是同样的唯我，亦是同样的不可理喻。
而唯一的区别只在于……
“我错了。”
阿尔托莉雅突然说道。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无力——听起来仿佛是被抽掉了全身骨头那样的有气无力。
而莫德雷德却是根本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他用一种无比惊诧的目光看着阿尔托莉雅，甚至还因为过度惊讶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父王，您，您说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与此同时，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盯住了阿尔托莉雅的脸庞，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微小的表情与动作。
而在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平缓许多了。
“我说，我错了。”
“或许你是对的。”
“有什么问题么？”
阿尔托莉雅板着一张脸，反问道。
她虽然固执，但也不是那种绝对不肯认错的人。
相反的，因为她接受过梅林教育的缘故，所以一直都有“反思自己”的习惯。
要不然的话，崔斯坦的那句“王不懂人心”也不会让她铭记于心一辈子。
而现在，对于眼前这个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也是对自己进行反思的心态，去评判莫德雷德的做法的。
诚然，发自内心的说，阿尔托莉雅并不认为莫德雷德的做法是正确的。
如果她不知道最终结果的话，一定会倾尽所有的去阻止他，甚至是亲手终结这个“暴君”，也在所不惜。
可是，现在。
当莫德雷德将结果摆在她面前时，阿尔托莉雅就明白，她或许真的应该“认输”了。
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唯结果论者。
但是当年卡姆兰之丘的惨状，却实在是刺痛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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