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屑到失踪 第20章

凯尔希当然听过，她当然也知道。

她游历过许多地方，也听过许多的传言。

这些传言大多数都是夸大其谈，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

但也有一些传言，在现在却已经被证实为真的了，例如说源石会承载记忆与情感，这一点已经被萨卡兹人证明了。

可陈墨现在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凯尔希不认为陈墨现在是在给她做科普，这些人尽皆知的东西也没有重复叙述的必要，她也不是阿米娅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所以结合陈墨刚才的所作所为来看，凯尔希很快的，就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凯尔希看了眼陈墨手中的源石，沉默了下：“你难道是想说……你现在所拥有的冰与火两种能力……其实都是来自于源石的力量？”

“嗯，看来你已经理解了呢，也不枉费我做这么长时间的铺垫了。”

陈墨一直在观察着凯尔希的表情，在见她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后，陈墨便也不再卖关子了：“凯尔希你，之前在遗迹里的时候，是不是想过，我为什么会正好有冰与火，这两种相克却又想辅的能力？”

“其实并不是，就算是用「欧鳇寿命极长」这个理由来解释，我正巧拥有这两种能力，也未免运气太好了。”

“所以事实呢，其实是「源石能继承使用者生前的源石技艺，将自己的能力、法术继承其中」这条传言，是真的。”

“我在那场天灾里活下来后，被源石贯穿了肩膀，其实是没有获得任何能力的，完全的空白，这其实很不符合常理对吧？”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源石其实赋予了我能力，而我的能力其实也异常的简单，就是单纯的「极强的源石抗性和极强的源石适应力」。”

“随后我无意间，听到了「源石能继承使用者生前的源石技艺，将自己的能力、法术继承其中」这条传言，也因某些机缘巧合，得到了一块内含「冰」这种能力的源石块。”

“但我一直没勇气吃下去来验证这条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直到发生了某些事，让我不得不为了保命做出了抉择。”

“于是，我吃下的第一块源石，让我获得了冰的能力。”

“但因为「源石适应力」太好，将冰的能力发挥到了最大，甚至反噬我了自身。”

“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唯有看着冰开始慢慢冻结我的身体与内脏。”

“所以，我吃下的第二块源石，是加热这个能力。”

“这才让我同时拥有了冰与火两种能力，拜此所赐，这两种能力在我的体内相克，又相辅，从而平安无事到了现在。”

陈墨说的很轻松，宛如在讲一个睡前故事般。

但这却已经完全颠覆了凯尔希的认知。

要知道，光只是一个生啖源石，就足够记上史册，被各种花边新闻报道的满天飞的那种，那就更别提还要从源石中提取、继承能力了。

凯尔希在那瞬间，甚至觉得陈墨是在逗她玩，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陈墨甚至都把他与上古文明之间的联系，关于出生之类方面的事情都告诉她了，没必要还在能力上骗她。

凯尔希单手扶额，低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就算你信任我，但这些事情你也应该要保密，这对你太重要了。”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

陈墨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列举道：“生啖源石这种做法，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我是利用极强的源石抗性撑下来的，而普通人不要说吃了，你舔一口估计就得躺棺材了，就算真的有人为此弄出了个人造生命，来以非人的生命力抵抗源石的侵蚀，从而像我一样获取源石中的能力——”

“炎魔计划……对么？”

凯尔希这样开了口。

是的，就算陈墨将这些事情当做秘密藏着掖着，但总会有人想到这个办法的，这个世界里，可不缺疯子。

例如，莱茵生命现在正在进行的炎魔计划，就和陈墨生啖源石的做法，几乎如出一辙。

同样是为了获取源石中的能量，同样是为了和源石融为一体而获得能力，同样，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按陈墨的说法，他当时是走投无路了，不得已才选择了这条路。

但莱茵生命，却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

这种随意玩弄生命，甚至可以说是亵渎的做法，在陈墨这种苟活下来的人眼中看来，唯有厌恶感。

凯尔希到现在，也终于明白，陈墨为何会那么果断的，与莱茵生命中止合作了。

“但就算是这样。”凯尔希深吸了口气：“你也没必要为了给我展示这些，而亲自——”

说到这里，凯尔希一愣。

凯尔希原以为，陈墨是为了告诉他的能力是怎么来的，而给她重新上演一次。

但她发现了一些违和感，凯尔希抬起头，皱着眉，看了看陈墨手中捏着的那块源石，又撇头，看了看之前的那个冷冻柜。

然后便发现，冷冻柜中，还放着另外几块源石。

“你该不会是打算……”凯尔希察觉到了不对，看向陈墨后问道：“你现在手里的那块源石，是普通的，还是里面储藏有——”

“风……”陈墨开了口：“这块源石里面储存有风的能力，然后那边的几块源石，依次是雷、水、土、光、精神、空间、时间——”

“够了……”

凯尔希打断了陈墨的话。

陈墨解释的越清楚，凯尔希就越生气。

得亏她是那种冷淡的性子，不然现在早就发火了。

但就算如此，凯尔希还是在深吸了口气后，质问道：“所以你刚才，是准备再次吞噬那那块源石，获得风的能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什么程度了？

倘着你要是再次吞噬下第三块源石，结晶化的不再只是你的右臂，而是会蔓延到你的全身，你倒时打算怎么办？等死吗？”

第032章 凯尔希强势起来了

凯尔希曾提议过，要给陈墨检查身体，但被陈墨以着「你就算检查了也检查不出什么来」之类的话给打发了。

现在想来，凯尔希当时就不该信陈墨的鬼话。

陈墨那宛如已变成结晶化的右臂，可是连凯尔希这种见惯了感染者的人，都会感到触目惊心的程度。

结果没曾想，陈墨居然还有着生吞两块源石的壮举。

不用去想，不用去猜，甚至不用去检查，就能知道陈墨的身体状况一定很糟。

能平安无事的活这么久，就已经能算得上很幸运了。

所以凯尔希完全想不通，陈墨为何这时还要再次尝试吃掉第三块源石。

不——

凯尔希是明白的。

巴别塔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除开巴别塔本身的强大外，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全凭巴别塔不站队。

巴别塔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尽管巴别塔现在的武力、医疗、资源、乃至于资金流动，都已到了不可小觑的程度，但依旧没人会主动的，向巴别塔抛出橄榄枝。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谁都知道，巴别塔只要站队，那就会成为一大助力。

新增的强大战力、医疗方面能够减少伤亡人数、资源和资金这些就更不用说了。

倘着两个国家在开战，或者冷战，其中一个国家突然的向巴别塔抛出橄榄枝招安了，那另一个敌对国家会怎么想？

你小子是想搞事？

所以只要巴别塔处于绝对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那就默许它的存在了。

再说，陈墨本身还是个商人，考古所弄到的东西卖出去，既可以收获别国的人情，又可以带动别国的经济，何乐而不为？

但是……

这其中有一个bug——

那就是感染者。

源石带来了矿石病，感染的人成为了感染者，感染者被驱逐、迫害、杀害，造就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黑暗面。

那是不是只要解决一切事情的源头就可以了？

不，正巧相反。

讽刺的是，源石作为一切事情的源头，现在已经被广泛用于武器、装备，乃至于成为了新能源，几乎可以说，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发展，已经离不开源石了。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接触源石会被感染，但却又需要源石，普通人深知其害所以不会去碰，那在这种情况下，又要谁去开发、开采和研制呢？

答案很简单，就是感染者。

是的，这是一个环。

对于某些资本家们来说，他们不在乎源石是不是一切事情的源头，也不在乎矿石病的危害到底有多大，他们只知道，感染者就是廉价、甚至于是免费的劳动力。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一个人，突然的大声宣布，说：“我研制出了能够治疗矿石病的药！所有感染者都有救了！你们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不用再被压迫了！”

那你说，那些资本家们会怎么想？

然后，会怎么做？

是的，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

而陈墨，现在就在做这件事。

陈墨当然知道，他一旦研制出了能够治疗矿石病的药出来，那等待他的结果会是什么。

会被万人追捧吗？会被当做救世主吗？

可能吧……

但前提是，他要在那群资本家手中活下来先。

巴别塔的势力发展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组织，这自然是陈墨故意压着在，为了不树大招风。

以及，无论是以着做生意为由，拉拢其他的势力，还是收集了那几块源石，准备吞下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这些都是在陈墨的计划之内，就是为了预防以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况。

但比起陈墨想的这么多，这么精细，他说出的话，却依旧是那么离谱。

对于凯尔希的质问，陈墨什么也没解释，只是伸手朝一旁一指，道：“这边不是有医疗床么，而且我身上还戴了这些装置、设备，想着要是我失败了，或许凯尔希你还能抢救我一下。”

凯尔希：“……”

说真的，凯尔希在此之前，都不知道她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或许是，陈墨明明对莱茵生命的炎魔计划那么厌恶，不能接受其亵渎生命的做法，但陈墨本人却又不把他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别人莱茵生命是在别人身上做实验，陈墨却是在他自己的身上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