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是,我知道了。”
汉弗莱深吸一口气,止住自己大脑的晕眩感——从今往后,他便和某些狐朋狗友彻底拉开了距离,中落的家道也肯定有所起色。
连那些大贵族、上议院的老爷们都必须正视他,都是因为那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神秘天赋”。
因此他没必要在这里大喊大叫来证明什么。
“这边请,爵士。”
爱丁堡在贝法的眼神下,伸手请他进入里面一点的隔间,进行灵能的预开发程序。
事实上,汉弗莱的灵能共鸣现象也是试行点记录中极为罕见的情景,大部分情况下受试者的手掌搭上去,连点微光都激不起来。
承载着后面受试者羡慕,敬仰、嫉妒的眼神,汉弗莱没入铅制的房间内,看上去就好像进了医院的CT房一样。
“继续,下一位。”
在英国全境,共有十几个受试点,但这几天排查下来,被确定拥有灵能资质的人,还没超过二十个。
第一批适格者已经送往列乌托夫了,英国政府也给他们上了不少保险,简单的威逼利诱,自然是少不了,但到了汉弗莱爵士这里,意义就不一样了。
因为他不仅是个贵族,而且由于家道中落的关系,一直在试图重振家名,各种努力的事迹还在最上层享有一点名气。
与此同时,伦敦的一处沙龙里,通过监视器,将选拔当成戏剧观看、欣赏人生百态的达官贵人们,都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灵能者感到一丝意外和难得的欣喜——
“居然是汉弗莱……没想到那些优秀的孩子都无缘的神迹,降临在他身上了……”
“应该说还好是汉弗莱,如果这一批受试者里面再没有圈子里的人,我都要怀疑伊丽莎白她们对测试动了手脚。”
“怎么恰好是他呢?”
“纽波特受试点有个阿尔雷特家的小子也觉醒了灵能天赋,他流的是真正‘高贵’的血,今天是汉弗莱——按照概率学看,传承古老的家族子弟觉醒的几率还是更高一点。可能真的如那些舰娘认为的那样,我们圈子里会多出一些强势的灵能者。”
“是的,虽然汉弗莱已经失势,但他的家族还算高贵……”
“……给他最好的待遇,我们要确定去往列乌托夫的队伍里至少有两个自己人……等舰娘们给他做过预开发之后,马上接触。”
“让阿尔雷特家的小子去跟他聊聊,打个照面——以后得互相帮扶了,哦,对了,千万要记得礼仪、礼仪,不能让那孩子得罪了汉弗莱,哪怕他很年轻,也很有前途,现在站在我们这边的灵能者也还是太少了。”
在内阁的巨佬们议论纷纷,也稍微从适格者大部分是平民的阴霾中走出来时,贝法也主动给白金汉宫送去了一段加密信息。
“计划第二阶段已经执行完毕。”
刚刚送走“援意”舰队的伊丽莎白在看过今日贝法送来的入选名单之后,嘴角微微翘起。
这二十个预定名额,都会是亲舰娘派的——亲布尔什维克的,再不济也是亲工党的,非常适合她借题发挥。
想不到啊,贝法跟克里姆林学坏了以后,居然真的变成了合格的棋手……这让伊丽莎白既欣慰,也有些怅然若失。
虽然以前的贝法也是一位不错的棋手,但她在针对人类要求站队的问题上总是多有避让,也不愿意看到人类内耗所制造的血河,但这次,她是带着十二分的决意回来的,就是为了让斯卡布罗集市的惨案不再重演,也要让那些策划了爱尔兰假政变的混蛋政客付出代价。
为此,她不惜把灵魂卖给红色的恶魔——
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变成克里姆林的“走狗”,伊丽莎白的得意劲儿马上消匿了。
她把这份加密名单放在蜡烛的焰芯处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燃烧殆尽,面上挂着跟她外表年龄不符的深沉。
尽管还是很可爱,但并不是那种故意装老成的孩童样,莹润的双眼也只剩下火光在摇曳,其余的情感,都读不出来。
“厌战,时机已经到了。”
“您打算现在就发表演讲吗?”
她身后的厌战,头一次露出了感怀一般的表情,还有许多不舍,连带着她撑着剑柄的手指,都打结似地交错在一起。
“这也是为了皇家的新生啊,我们虽有君臣之谊,但女王的名号也让本王少了很多清晰认识自己的机会……”
外面谁人不知伊丽莎白只是个吉祥物,而她身后的众多爱卿才是不列颠这艘战舰的真正龙骨……
伊丽莎白其实累得很,虽然她有时候是有点任性,会耍小家子气……
但每每需要裁定大事的时候本王也是有在思考的好吗!搞得本王好像只会天天庶民庶民叫别人似的,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想到这里,她的怨念劲儿就上来了,仿佛之前为不列颠未来所布置的一切、为内阁争取的一切利益都喂了狗了——不,是喂了狗熊了!
傻白身后的厌战合上了氤氲着悲伤色彩的双目……
虽然受到舰娘身体和个性固化的影响,陛下很难脱离外在年龄的一些限制,但她毫无疑问是前一个时代最适合皇家的决策者和统帅,而她娇小的身段也是隐藏她智慧的一种“手段”。
没有了女王这层身份,自然也不会需要再通过外表来诱使别人看轻她,以赢取主动权了……严格来说是件好事,但她失去的东西,这辈子也再无拿回的可能。
同时,不列颠将会陷入纷争中,虽然贝法跟大克讨论后,给出了一条由平民派灵能者指引革命前路的方案,但一涉及到的利益,就更为复杂了,那些工人还有小贵族真的会按照莫斯科方面的理念完美地施行一切计划么。
“厌战,谢菲有发回她对克里姆林的观察报告吗?”
“她说……需要更多时间来判断克里姆林的真实内在。”
“哼,能说出这种请求宽限的话来,她多半也已经沦陷了……”
想到自己又一个好友落入了北极熊的陷阱中,偏偏还是自己命令她去的,伊丽莎白就一阵难过。
但她打开终端,看过谢菲偷拍的克里姆林的照片之后,那种不爽和难过就稍稍变味儿了。
这是他在帮厨时候的照片,构图中他和天狼星分别负责给西蓝花滤水和切去老掉的根茎部分,斯拉夫壮汉的表情看着十分快意,仿佛手底下不是在洗菜,是在撸猫——连天狼星那张经常“肌无力”的脸都红扑扑的,根本掩饰不住对大克的憧憬之情,而且……看上去她的皮肤比出使苏联之前要好很多,更有光泽了。
是吃得太好了?还是休息到位?
能对舰娘的颜值产生立竿见影的“优化”,这克里姆林到底是给了她多好的待遇……
“克里姆林有收下天狼星的侍奉吗?”
伊丽莎白又端详了半天大克那张脸,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儿,这男人光是看长相,其实天狼星她们也能值回票价了,不枉专程跑一趟——女王陛下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态冷不丁地问厌战一个非常“私人”的问题。
“……没有。”
厌战摇摇头:“可能是贝法把他的口味养刁了吧,天狼星再怎么主动也是被拒之门外,倒是平日工作他一直带着天狼星,教她办公,好像不介意她接触机密文件……这段时间天狼星的内务能力居然有了很大提高……”
……啧。
心里发出了羡慕的一声,伊丽莎白不是没在不列颠面见过别有用心的美男,但都是那种既走不进她们的身体也走不进她们生活的家伙。
而这个一看“口感“就非常醇厚的,眉清目秀虎背熊腰的毛子正是伊丽莎白的菜,难免让她浮想联翩。
如果不是追求对方需要自己放弃王位作为代价……伊丽莎白估计心理负担也能小很多了,现在她觉得真要那么干,自己可能要走威尔士亲王的老路,背负上一些骂名。
当然,也很浪漫就是了。
“有没有可能是他碍于贝法的面子,隐藏了自己的欲望?”小女王越看大克那张脸越是觉得自己损失惨重,如果当初心一狠去跟大克会谈,现在可能不至于还在对方心里连个念想都不存在。
“据说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出阵的时候绝对不会接受侍奉,而他的那张排班表,是贝法在处理的……”
厌战以提供都市传说一般的诡异语气小声道。
“……让贝法想想招多安排几个自己人。哪怕是柴郡也行,就当是探路了。”
“这不妥吧……”
“……上面写了——信浓疑似已和克里姆林确立关系,有可能是备选婚舰——”
伊丽莎白又掸了掸照片背后的文字——示意厌战事情的严重性:
“不知廉耻的重樱野兽……”
“但是我们恪守骑士之道,淑女之礼,也没见得那男人对我们多有好感。”厌战难得吐槽了一句:
“可能在他看来,正是铁血那种完全的、军人之间的袍泽关系更符合他的待人审美,除此之外就是单纯当工作在处理男女关系了。”
“……呼,我们当中有谁是没有爵位的自由人吗?”伊丽莎白一下子犯难了。
“应该没有,连小天鹅最近都被封为荣誉男爵……”
封爵的事情居然不需要经“女王”批准,也是现今不列颠政治场上的一大特色了。
“呜呜呜……可恶。”伊丽莎白气得跺了跺小脚丫,直碾得皮鞋咯吱作响。
“陛下,您为何突然急躁?”
“这可是唯一能和舰娘亲近的人类啊!一想到他不是本王的……唔——”
伊丽莎白及时刹车,她差点由着自己的性子发表一些不正当言论。
“既然……没有自由人,罢了……厌战,我们马上准备演讲!本王亲自当这个自由人!”
“……啊,啊??”
恪尽职守的骑士姬瞪圆了眼睛,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伟大的女王。
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连内阁逼迫都没有动摇女王的本心,最后居然为了有个合适的身份去见“备选亲王”,打算直接挑撂子不干了!
M78星云 756365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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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国王的演讲
“俾斯麦阁下,为什么您对伦德施泰特家如此宽容?”
当伊丽莎白步上她船生最重要的转弯点时,俾斯麦也在铁血驻地应对着来自各家的压力——
“……何出此言?”她倚靠着自己的皮质办公椅,丰满的上身重量几乎全都偏在支撑下巴的右手上,用一种仿佛看死物般的眼神无聊地扫视着房间中的容克。
“他们为何可以直接获得列乌托夫的培养资格?这难道不是该放在国家层面上讨论的大事吗!!将灵能学院的入读资格直接交给私人而不经共和政府审核,这是不合理,不得体的!!”
一位中年人慷慨激昂地将国家的机器的至高性和集体荣誉感同时摆在俾斯麦面前,似乎想要通过扣高帽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不适、服软,但他随着自己“演讲”的继续,逐渐发现俾斯麦好像心不在焉一般,连搭理他的意思都欠奉。
放在以前,这女人至少会把认真的态度摆在面上,但今天,她的心事之重,甚至让她连自己这重量级的家族领袖都不放在眼里——
施陶芬贝格先生尽管面上十分生气,但他也知道,眼前这个身材勾人的金发丽人随便一个动作就能把自己打进墙里,成为承重柱的一部分,所以他再怎么跳,也不敢直接拿家族的名头直接压她。
他只是想要得到理应属于他们家族的“机遇”罢了。
“以常理而论,我现在还是国家元首,施陶芬贝格先生,你质疑我的决定,同时也是在质疑国家的决定。”
俾斯麦一如既往的强硬,但这次强硬的程度有所不同,她甚至把自己摆在了最高领袖的地位上,以往她会淡化这个身份,强调人类执政的自主性——
“这,真的是您决定的?”中年人脸色黑得能拧出墨水来。
“如果是呢?”俾斯麦深沉地注视着他,那毫无感情的尖锐视线让中年人浑身一僵。
在这配色昏暗的金属大厅之中,一众家族代表只觉得鼻头满是铁腥味儿,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但当他们在飞扬跋扈之后重归冷静,才猛然想起,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尤物”,她的本体是一台杀人的机器。
“……是苏联方面的决定,我无权更改,而就算想争取更多的名额,最终解释权也在他们手里。我们无法掌握灵能科技,就必须付出尊严,诸位。”
俾斯麦并不想要马上跟这些家伙算总账,他们的财产和地位还有利用价值——她冷淡地解释过后,轻轻地以纤指点着桌面,仿佛每一下都是击锤击打在贵族们的心脏上。
“而伦德施泰特把他们的瑰宝送给了克里姆林,以此换来了莫斯科的青睐,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了吗?”